第七十七章 纳妾
翌日。
谷笛知晓昨夜陆景序在秋池的院子住下，心中很是吃味，又不甘心也有丝丝恨意，但也无可奈何。
她带着芹香，二人在秋池院子不远处等待陆景序，片刻后，陆景序果然从院子中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经过一夜的歇息，陆景序精神好了不少，连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然而就在看见谷笛的那一刻，嘴角突然下落，眼眸中的光瞬间暗了，看得谷笛心中一痛，下一刻便装成不经意的样子上前迎接。
“景序，昨晚我好好想了想，是我态度过于恶劣，可能是冲突的时候心情比较烦闷，这才冲撞了秋池夫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她道歉。”
陆景序半信半疑，眉头紧皱，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花样。
见他不信任自己，谷笛感觉心中在滴血，明明往日亲密无间的爱人，怎会弄成这幅样子。
“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我心中所想，若她不想见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取得她的原谅。”
芹香向来是个聪明人，眼见世子一点点打消疑虑，于是再接再厉开口说道。
“姑娘昨夜哭了整整一晚，痛定思痛，世子您看眼睛都哭肿了，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姑娘吧。”
她情绪饱满，字字泣血，让陆景序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面色终于缓和过来，毕竟有昔日的感情做基础，陆景序也不愿为难她。
“你知错就好，我差人问问秋池的想法，若是她不想见我也没办法，毕竟你昨日过分了些。”
话虽如此，陆景序知晓自己派人传话，纵使秋池再不喜欢，也会原谅谷笛的所作所为。
“好！”谷笛面露惊喜，似乎真的在为错误忏悔。
陆景序也收起疏离的态度，感慨是不是对谷笛太苛刻了些，她曾经也是个肆意潇洒，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为了他才进入侯府这等深宅大院，从此失去了原有的自由。
“我在此处等你，是还有一件事。”
谷笛支支吾吾，嗫嚅半天才肯开口。
确实也不怪她，往日的誓言就这么被打破，任谁心中也不好受。
“什么事？”
陆景序本能发问，心中祈祷千万不是再惹出事端，让他去擦屁股，下一刻谷笛的话让他怔愣在原地。
“我昨日鲁莽冲动是不错，主要是因着听见了府中的风言风语，心情不好，便将气撒在了秋池身上。”
“当然，我也已经意识到错误，往后一定会尽力弥补。”
“我只是想若是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妾室，往后是不是就不会被人说闲话，更不会有人在背后对你嚼舌根。”
说出妾室两个字后，谷笛明显像是卸了力气，身子都软了一些，不懂声色靠在身后芹香身上，不让陆景序看出异常。
“你说什么？”陆景序怔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这种话能够从谷笛的口中说出来。
谷笛咬了咬唇，眼神坚定，再次开口说道：“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妾室。”
这下轮到陆景序哑口无言，脑海中不断浮现二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现在发生的点点滴滴，还在心中琢磨着谷笛这话的可信度。
当初谷笛亲口说出誓不做妾，诸如此类的话。
往日里因着身份地位的缘故，陆景序从小养尊处优，同样认为男人三妻四妾乃自古以来留下的规矩，在遇见谷笛之后却改变了这一想法，但骨子中的盛气凌人和上位者的思想难以在短时间之内改变。
谷笛总能说出些新颖的点子，不断拨动他的心弦，那时他认为，谷笛是这天下最有趣的女子。
尤其当她敢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论，还说就算是四也不会嫁给他人为妾室。
他当时是怎么问的？
“那如果你的丈夫执意要纳妾呢？你若是百般阻挠岂不是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女子名声与其贞洁一般重要，若是没了名声与贞洁，死不足惜。
然而谷笛却说出了另一番观点。
“若是我将来的丈夫执意纳妾，那我就会与他和离，江湖之大总有我的去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他不懂得珍惜我，不懂得珍惜女子的感情与真心，那便是丢弃又有何妨。”
陆景序当场被这一番话震慑住，古往今来无一人提出这一想法，当真让他感受到什么叫震撼。
二人定情便已经私定终身，陆景序同样对天发誓，非谷笛一人不娶。
然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老夫人与定远侯夫人逼着他娶江舒离，无奈之下只好迎娶，却也与江舒离达成互不干扰的协议。
还好江舒离是个懂事的，但谷笛进了侯府之后行为愈发张狂，尤其面对江舒离丝毫不讲礼数。
再后来江舒离为他纳了四个妾，当家主母发话，又有祖母和母亲在身后支持，自己的话就显得不那么重要的。
那时陆景序想，只要不与那几个妾室扯上关系便好，与谷笛真心相爱，纵使万难也能够抵挡。
紧接着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让陆景序内心不断动摇，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错了。
事到如今，任陆景序如何感慨，都无法回到初见时的样子，更无法修补二人感情上的裂痕。
“你可想好了？”谷笛那般骄傲的人甘愿做妾，陆景序本是不相信的，以为就是哄哄他。
但谷笛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当下斩钉截铁回道：“你放心吧景序，我已经想好了。”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你，我不想你辛苦处理公务时还要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更不想因为我给你带来不好的名声。”
老夫人不喜谷笛是不错，但如今她拿出了制冰的方子，在府中地位节节攀升，若是陆景序执意要抬其为妾，老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母更不用多说，能够挽回儿子名声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重要的是，若是谷笛有了身份，管教她就更加名正言顺，绝不会有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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