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隐身进牢房
舅舅去了一趟县政府，虽然探听到了三宝的确切消息，莹儿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三宝怎么会杀人呢？杀人要有动机的，有仇恨或者有过节，或者想隐瞒什么，才能说得通啊，三宝杀了刘嫂，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据李妈说，三宝虚龄才十五啊，怎么就成了杀人犯呢？莹儿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杀人啊？
莹儿叫来了四宝，四宝的眼睛都哭红了，到了三少奶奶面前就跪了下来：“我给三少奶奶磕头，求三少奶奶求求三宝。”
“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我好救呀，不说清楚，我怎么救？”
四宝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又把孩子抱在怀里
“坐吧，”莹儿指了指凳子。
“四宝不敢，三少奶奶，在主人面前，做下人的，哪里有坐的道理。”四宝摇摇头，没有坐下，也是不敢坐下，怎么能和主人平起平坐呢？
“叫你坐，你就坐，你不是还抱着孩子吗？不要讲那么多规矩，我也不懂那些规矩。”
四宝只好坐下，只是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莹儿笑了：“坐就好好坐，你摔了一下不要紧，摔了小孩子咋办？”
四宝只好坐正了，把孩子又往怀里抱了抱：“三少奶奶，以后有别人在场，千万不能叫我坐，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规矩。”
“好了好了，我要问你话呢，不要再说什么规矩了。”
“三少奶奶，你问吧。”
“你们和刘嫂熟悉吗？”
“我们跟她不熟，她来的时间不长，顶多······，让我想想——”四宝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三少奶奶，这个刘嫂来了顶多两年，头一年，我们还不认识，打去年开始，我们见面才点点头，偶尔问候一句什么的。”
“三宝呢？跟她是不是很熟？”
“三宝跟她就更不熟了，刘嫂来时，三宝就去了盐场，三宝回来才几天呀，半年都没有，能认识刘嫂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熟，”
“噢，我懂了。你去把跟三宝同去县政府的那六个大人叫来。”
四宝应了声“是”，就抱着孩子走了。
不一会，那六个下人都到了，到了屋里就给莹儿跪了：“奴才给三少奶奶请安。”莹儿的威信已经树了起来，佣人见到她都怕。
“都起来吧。”莹儿吩咐一声，六个下人就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低头站着，不知道三少奶奶，叫他们干什么。
“你们是不是和三宝一起去了县政府？”
“回三少奶奶的话，我们是和三宝一起去了。”一个四十岁的佣人先说了。
“你们回来了，三宝怎么没回来？”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少奶奶的问话，还是那个岁数大的说：“回三少奶奶的问话，三宝说他杀了刘嫂。”
莹儿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问：“你们给我说清楚，三宝到了县里，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少奶奶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是三宝他自己承认了的呀？”
“是屈打成招吗？”
六个人都摇摇头，一个说：“打是打了几下，不是很重的，”
“没有怎么打，就承认自己杀人了？这不可能，县长已经进了院子的时候，是我让三宝去看住刘嫂的，别让她跑了，几分钟后警察就去抓刘嫂了，时间非常短，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时间。三宝不可能在几分钟时间里，既杀了人，又伪造了杀人现场，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说了谎？”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三宝自己承认的。”这回是六个人一起回答了，不像是事先串通好的。
“但愿你们没有说谎，那就是公安科的人有问题了，先前现场勘查的结论上不是说哪个手印是大人的吗？到了县里怎么就变成小孩子的手印了？”
“公安科的人说了，刘嫂脖子上的手印，不能确定是大人还是小孩子手印。”
这么说来，这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个案子？他们居然推翻先前的勘查结论。
莹儿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让佣人走了：“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我发现你们说了谎，一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是，少奶奶。”
莹儿越想越不对劲，法医现场勘查的时候，自己也说刘嫂脖子上手印是大人的手印，怎么能离开现场就变成不确定了呢？
莹儿决定去探监，见一见三宝，如果真的是三宝杀了刘嫂，也是受别人致使。她把自己的想法跟舅舅讲了，舅舅摇摇头，既是死囚，恐怕就见不到三宝了，莹儿不死心，决定去一试。自己去账房支了点大洋，贿赂一下狱警，看一下三宝应该可以吧？
看看天快黑了，莹儿带了两个家丁，就去牢房了。
走着走着，快到牢房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奶奶，你让家丁在这里等候，我带你去见三宝。”
莹儿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啊？声音又响起来了：“不用找，你看不见我的。”
“你是什么人？”
“我们见过面的，别管我是什么人，反正我知道，他们合伙冤枉了三宝，这时候，他们不会让你见三宝的。”
“那怎么办？”
“我引你进去，你只要闭上眼就行。”
莹儿只得照办。连忙闭上眼睛，脚就离开了地面，只听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听得又有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又说：“少奶奶到了，”
莹儿眼睛一睁，顿时脸儿已经被羞红了，一个男人正光着身子在洗澡，莹儿大骂：“混蛋，你给我带的是什么鬼地方？这儿是牢房吗？”
鬼说话，人是听不见的，莹儿说话了，那个洗澡的男人就听见了，连忙转身看了一圈，没有见到人，惊诧地问：“谁？谁在这屋里说话？”
那个声音不好意思地：“抱歉抱歉，进错门了。”
“还不快点带我出去？”莹儿已经怒不可息了。
“谁？谁？”那个洗澡的男人又看了一圈，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妈呀，这屋里有鬼，这屋里有鬼。这屋里有吊死鬼啊。”
“三少奶奶，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吊死鬼，是在这个屋里被人吊死的。”
“所以你就把我带到这个屋里来看男人洗澡？”
“对不起，三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知道屋里有人洗澡，当时我不想死啊，几个大男人硬把我吊到了那横梁上，”
“今天，你不是带我来看三宝的吗？”
“这就带你走。”
莹儿眼睛一闭，只听嗖得一声，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到了，三少奶奶。”
莹儿眼睛一睁，我的妈呀，这屋里更让人难堪，一个光溜溜的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呢，那个男人正在兴奋，女人却在低低地哭泣，那个男人没有罢手的意思。
看到这个场景，莹儿顿时生气：“妈的，一个男人在欺负女人，算什么本领？”
那个男人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来看了看：“见鬼了，这屋里没人呀，”
男人又低下了头，还想继续，莹儿怒了：“打他屁股——”
莹儿的话音刚落，“啪啪”两掌，那个男人的屁股上留下了十个手指印，那个男人跳了起来：“谁，敢打老子，我跟你没完。”
话刚刚落音，嘴巴上又捱了两掌，男人捂住腮旁，大声叫到：“有鬼，有鬼啊——”
撒腿就往门外跑去，
那声音却低低地哭泣了，莹儿奇怪了：“怎么哭了，难道那个男人不该打？”
“该打，该打。”
“既然该打，你怎么哭了？”
“当初，我就是在这个屋里被人欺负的，当时要是有人救我该多好啊。”
“你的冤情，以后再慢慢告诉我，快带我去见三宝，不要在骗我了。”
“不骗你，真的去三宝的牢房。”
不一会，她们就到了三宝的牢房。
“抓紧问，问完了，三少奶奶，我再带你出去，他们正在喝酒庆贺呢。”两个声音说了之后，就躲了起来。
莹儿睁开眼，果然是在牢房里。三宝躺在一堆乱草里，卷缩在一起，怪可怜的。
“三宝，三宝，”莹儿轻轻地唤着。
三宝抬起头，一见是少奶奶，连忙给少奶奶磕头：“少奶奶救我！”
“你自己承认杀了刘嫂，我怎么救你？”
“船家的六个佣人也这么说的？”
“对呀，他们六个人都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他们骗我，警察骗我，佣人也骗我，”三宝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来不是听你哭的，他们是怎么合伙骗你的，你把情况说清楚，我才能救你啊？”
三宝这才止住哭声，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他们进了县政府，根本没有问话，就是一顿棍子，后来就警察骗他，只要你承认杀人了，你是小孩子，顶多判你一年半载的，就放你出去了，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就一直打，直到打死你为止。后来，那六个大人也劝我：“三宝，这个事你先顶下来，我们先出去，跟少奶奶汇报一下，然后联名保你出去，免得大家都被打死在这里，谁也出不去。”
“后来你就承认了？”
“是啊，我就承认了，一进牢房，狱警告诉我，会被判死刑的，我才知道上当了。”
“三宝啊三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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