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伴登临
虞同贺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出手的,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裴绍庭安抚地拍了拍,“别怕,不是我。”他不过是背后推了一把罢了。
“那是谁?”
裴绍庭摇摇头,虞同贺看他的样子,知道不好说,也不再问,道:“你要去三殿下那边吗?”
“不去了,等明儿一早,估计就要来查了。”
其实都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卯正就有人过来了,裴绍庭穿了衣服就走,虞同贺也睡不着,索性也起来了。
但一直操心外面的事,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万一皇帝把这件事栽赃到裴绍庭身上,他就是全身张嘴也说不清,君要臣死,臣哪敢不死。
第二天因为三皇子受了伤,再没有进山打猎,皇帝十分生气,下令严查。
不到午时,事情便查出来了,那支箭是太子的,太子的箭羽中掺了金丝,很容易了就能认出来。
但事关重大,大理寺卿经过多方查证,最终证明那支箭就是太子的。
这一回换太子不知所措了,他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但对他身边的侍卫用了刑,最终招认那一箭就是太子射的。
不过太子为什么这么蠢会射伤三皇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太子自己都不知道,他明明搭弓射箭射的是一只麋鹿,为什么会变成三皇子。
但没人听他辩解,尤其是已经查明真相了他还在抵赖,皇帝脸拉的老长,对长子恨铁不成钢,对三子生气又心疼。
皇后一直跪在三皇子床边,皇帝坐在一旁,臃肿的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还颇有些骇人。
床上的三皇子一动伤口就疼,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这大哥就这么想自己死吗?
不怪他没有疑心其他情况。实在是太子真的蠢,东宫的几个清客也算是有些脑子,但这些脑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他这位兄长一个猪脑子。
别人出的这样的主意,他做那样的事的次数不少了。
更何况他们两个刚刚结怨,周侧妃那一次,太子怕是恨死自己了,所以才这么愚蠢直接放箭杀他。
皇帝盯着自己不成器的大儿子看了半晌,沙哑着声音道:“太子骄横跋扈,戕害兄弟,德行有失,罚禁足半年,不得参政,不得外出,以示公正。”
公正不公正不说,两个儿子都不服气,太子是生气明明自己辩解了,父皇却不听他一句话,宁可凭那什么劳什子的人证物证,就让他半年不得参政。
一个太子。半年不参政是什么概念?父皇是要给废太子打基础?
他心乱如麻,那边厢三皇子也不满意,如今证据确凿,父皇却只是罚禁足,看来对大哥还是有所偏爱,对他不过是敷衍假意。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皇帝已经呼吸有些粗重了,皇后顾不得给儿子求情了,忙招呼国师,招呼太医。
裴绍庭不过是例行被叫去问话,他回答的有理有据,有人证有物证,当时三皇子中箭的时候他正在追一只白毛狐狸,还跟沈彦说猎到这条白狐狸,回去给夫人做围脖,惹得沈彦哈哈大笑。
他回去的虞同贺正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扯着收绢,一见他来,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裴绍庭看她两眼红红,知道是操心的没睡着,抱着她轻轻拍了拍,“没事,只不过去照例问过话,射箭的人已经找到了,正是太子,圣上罚他禁足呢。”
虞同贺终于放下了心,低声道:“圣上这惩罚方式都是这么怀柔,三皇子淫其兄嫂,禁足三月,太子射伤了三皇子,皇帝依旧一句轻飘飘的禁足半年。”
裴绍庭也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除了这样的事,这猎也打不了几天,估摸着快要回京了,你歇一会儿,看你熬的两眼通红。
虞同贺应了,真就回去睡了,她睡得不安稳,倒是时时醒,裴绍庭看她那样可爱极了,就陪着她睡了一觉。
原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应该会马上回去,但皇帝偏偏不这样,非要待够六天,虞同贺知道了,心说不知道那妖道又说了什么混账话了。
后面三天直接开了围场,让武将们出了围场,进了深山,裴绍庭最后一天在山中遇刺,差点被捅了一剑,不过幸好沈彦及时赶到,两人合力擒住刺客,但还没等问话,刺客便咬破藏在舌头下的毒药自尽了。
虞同贺知道以后吓得两套没睡好觉,她和裴绍庭心知肚明,这是谁的手笔。没想到梁帝这次冬狩之行的目标之一就是要裴绍庭的命。
如今这种境况,真是越发不妙了,两人同时想到家里的妙妙小丫头,他们两个若是逃起来还有一些机会,妙妙丫头可是折腾不起的。
等不到什么十公主逼婚的狗屁戏码了,必须要尽快把妙妙送出京城去。
冬狩结束回到京城,没几天就过年了,大梁皇室没有把群臣叫到宫里过除夕的传统,宫里摆了家宴。
往年热热闹闹的家宴今年格外冷清,皇子们死的死,贬的贬,幽禁的幽禁,禁足的禁足,三皇子又伤没好,皇帝来走了个过场就离开了,太后压根没来,皇后推说头风犯了也走了。
整个家宴冷冷清清,同辈的之间相互碰个杯,仿佛透过这场冷清的家宴看到了大梁的结局。
七步巷裴家,裴绍庭亲自写了对联带着妻子女儿贴春联挂灯笼,妙妙冻得小脸红扑扑的。高兴的直蹦哒,她会说的话不多,指着梯子上的裴绍庭一直喊爹,她喊一声裴绍庭答一声,父女两个一唱一和,让虞同贺心都化了。
除夕宴往年都是在家里摆家宴热闹,但热闹归热闹,没有现在他们小夫妻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温馨。
裴绍庭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夫妻共患难,看着外面小子丫头们放炮仗烟花玩儿,妙妙吃一口饭就伸着脖子看好一会儿的炮仗,也不吵着出去,小模样怪招人疼的。
吃过年夜饭,夫妻联诗饮酒,一直守到子时,主院的下人们都来给主子爷主子奶奶磕头道贺,讨了赏钱。
虞同贺放宽了一回,让他们不必拘束,自己喝酒玩牌,只要小心各处灯烛花火,不要走了水就好。
这一晚一家三口一起睡,裴绍庭抱着虞同贺,最里面睡着个小妙妙,小丫头睡得头发毛茸茸的,是不是动动嘴,与世无争的模样。
虞同贺看到这孩子,就不由得担心,“妙妙怎么办呢?咱们能护着她吗?”
裴绍庭将她搂进怀里,让她贴在自己胸口,道:“别怕,我在想办法了,不能急,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虞同贺信他,只是自己操心罢了,这不是一个太平盛世,她一个女人,最能信的就是她的丈夫了。
过完年,裴绍庭照例上职,不过那位十公主再没有找过他,他只当是她自己想通了,还松了一口气。
春天本应该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季节,但清明皇帝便病倒了。
可谓是病来如山倒,这一次大师的仙丹吃了几葫芦都没好,嘴唇发黑,全身的肉迅速掉下去,仿佛一颗被烘干了葡萄,皱巴巴的。
皇帝这一次病倒,他的儿子们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父皇离蹬腿儿不远了,这可是装不出来的。
于是前朝乱成一锅粥,真正的血雨腥风,暗杀刺杀不断,倒真有两个皇子被杀在自己府上,那些小皇子还轮不到培植势力的时候,却都吓得瑟瑟发抖。
三皇子终于能报他的一箭之仇,况且能给他做主强要虞同贺的父皇已经不中用了,等太子上位,别说把虞同贺给他,怕是命都不会留给他。
太子也是一样的想法,若是让三皇子成功,他就是死路一条。
两人存着鱼死网破的心,都要致对方与死地,忙的不亦乐乎。
六月时皇帝突然中风,嘴歪眼斜全身抽搐,后妃们没一个要去伺候他的,就连梁帝最宠爱的瑜昭仪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皇后冷眼看着,对瑜昭仪不能指手画脚,那些低分位的狐媚子总归可以,她让那些低分位的后妃轮流去伺候皇帝,美其名曰“你们不是最得圣上的心吗?就是病中也要日夜相见,本宫遂你们的愿”。
宫外皇子们斗的你死我活,宫里的娘娘们也斗的厉害,裴绍庭带人从井里、池塘里、房梁上搬到乱葬岗的人不在少数。
这场混战在中秋那一天达到一个最高点,太子喝了一杯酒,当场死在宴会上。
整个宴会乱作一团,储君被毒死,这么大的事情,刑部与大理寺合办此案,而这一次,所有证据都指向三皇子。
给太子倒酒的人是成王府埋下的钉子,太子中的毒是成王一个妾室亲手制成的,多年前她曾用这种毒毒杀过自己的原配夫君。
更甚者,那名妾室在大刑之下终于承认三皇子指使杀人。
这件事由大理寺卿亲自呈报给皇帝听,皇帝听完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大理寺卿常叹一口气,便撑着地爬起来,便想是不是该辞官回乡了,大梁王朝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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