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但是许弋不得不承认,盛星洲在厨艺这一块也是顶尖的高手。
她仔细端详着盛星洲做饭的样子,眼睛注意着他添放的调料——
胡椒,精盐,枸杞,葱花
盛星洲在她的注视下停下来,为汤锅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许弋目光扫着盛星洲的两袖,确定他没再往里加更多的东西。
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她还以为应该是盛星洲放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才愿意吃的,竟然什么也没有吗?
那同样的食材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姥姥做的,她就吃不下。
怪事。
猪肚和鸡肉都是处理好已经煮过一遍的,没等多久奶白的鸡汤就起锅了。
这个时候,沈女士才悠哉游哉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一袋橘子,见许弋已经到家了,佯装惊讶,“还知道回家呀?”
“我今天第一天上课嘛。”许弋回到房间把试卷放回茶几上,转身和姥姥一起洗手准备吃饭。
趁着盛星洲在厨房收尾,许弋才想起他工资的事情,“对了,副团长说能帮我争取优惠,您今天去交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一直到你明年高考结束原本的费用得1200,那位老师说给我打了个折,凑整交了八百,怎么,你要记账?”
明显就是打趣说的,但许弋还是默默记了下来。
“那我的零花钱不会少吧?”她可不想做拖欠工资的坏老板。
“不缺你的,长大了人都不乖了,成天跟老太婆提钱。车票我买到腊月二十五,你是几号拿通知书?”
腊月二十五,今天已经二十了。
领取通知书的时间在周五,结束之后就是寒假。还有那场小小的比赛,课间听同学们说,这次的比赛挺多人参加的。
原本以为应该是小范围内的pk,没想到竟然连整日埋头苦读的理科班也有不少人参加,不仅仅是高一,连不少预考不理想的高年级生也在关注。
这的确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纱帽街的街坊四邻里年味越来越重,不少家庭都开始置办烟花爆竹,还没到除夕,夜里就已经有贪玩的孩子们在街上点炮仗嬉笑了。
三个人就这么在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炮仗爆响中用餐。
许弋捧着饭碗,看着桌上的水煮鱼和猪肚鸡汤,还有一盘白绿相间的韭菜藕丝。
这盘菜让她没来由地想起之前在望水村程云奶奶家打翻的那晚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下意识地排斥着这种绿色食物,看那碟子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偏偏盛星洲还十分没有眼力见,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这个,养胃的。”
许弋震惊地看着碗里一片绿色,然后站起来把碗放在了门口的角落里,又去厨房重新添了一碗饭。
再次落座之后,许弋直接把那盘菜推到盛星洲面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下次别做韭菜了。”
沈女士看着许弋把着碗一口接一口地夹水煮鱼,转头看向身边的小伙子,“小洲,你这厨艺确实是不错哈,之前学过?”
“不算学过,以前自己生活惯了,慢慢就会了。多做几次就不至于太难吃。”
许弋听着这话心里是半信半疑,这手艺恐怕蓝带出来的厨子也不一定有,最起码也是米其林一星的水平。但是盛星洲没做过西餐,这一方面她也不敢妄断。
老天爷就没想着为这个人关上一扇窗户什么的吗?长得好脑子好手艺好,这也太不公平了。
虽然恢复了正常饮食,但是许弋还是不敢多吃,自己的一小碗米饭吃到刚好有一点饱腹感就放下了碗筷,任凭沈女士怎么劝也再不多吃一口。
“小洲,过年我要带小弋回北京过年,你看要是有空把你这手艺也给我老太婆讲一讲,省得她回去只知道吃糖果。”
盛星洲笑了笑,点头答应,“好,空了我也教她做。”
许弋听罢迅速拒绝,“不要,我不学。有人给做饭我为什么要亲自做。”
她这双手长来可不是干家务活儿的。
“这孩子,那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又不吃饭?”沈女士面色微愠。
“又不是没厨子。”许弋朝着盛星洲点了点下巴,“他又不会跑。”
说完也不顾饭桌上两人面面相觑,拿了饭前放在茶几上的试卷问,“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
盛星洲悠哉吃饭,没有回话。
被忽略的感觉让许弋有些不快,连带着声音也升了两key,“我问你话呢,你写一下午,就不打算给我讲讲?”
等盛星洲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才转身回答,“我有秒杀法。”
许弋不是没听过那种可以秒选答案的秒杀办法,可那些办法不都是针对选择题吗?因为可以直接排除错误答案,所以才叫秒杀法。
可这试卷上第一页全是填空题和解答题,哪有这么神奇的秒杀法。
她狐疑地看着盛星洲,盯着这个慢慢挪到她身边的男人,“我才不信。”
盛星洲没有多废话,拿了一道导数填空题举了个例子。许弋看着那题干就觉得两眼发花,一长串字母符号的组合,最后需要得出参数的取值范围。
这一类题在通常情况下都属于许弋会跳开的题目,因为分离参数的步骤需要分情况讨论还要画图帮助理解。但是盛星洲只是在旁边用铅笔写下了一个公式,是文科生最不常见到的极限公式。
“这道题在分离参数之后就可以直接用这个公式得出答案了。”他说得轻巧,回头却看到了许弋茫然的表情。
“没听懂?”他又在公式的旁边写出了这个公式的推导过程,顺便给许弋讲了这道题的常规解法。
原本试卷上就已经有了很多备注,所以盛星洲重新找了一张干净的草稿纸继续演算。
“这一类题的解法都大同小异,所以能找出解法规律。这个公式叫做洛必达法则,以后学习会经常遇到的,你最好记下来。”一边说,他一边将转化后的题干分子分母分别用两个函数表达出来,还贴心地画了一张图帮助许弋理解。
许弋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嘟囔了一句,“这不还是要画图理解吗?”这算哪门子的秒杀方法啊,胡扯。
见她不服气,盛星洲将草稿纸的前后都折起来,只露出最上方的公式,和最下方的答案,推到许弋面前。
“从头写到尾当然会占用篇幅,但是你能熟练运用的话,这道题不出一分钟就能得出答案。”
说着他重新拿出一张纸,写下一道类似的题目,让许以尝试着解答。
许弋自然是将信将疑,学着盛星洲的样子将题干的参数分离,然后直接套用了那个洛必达法则,中间省去了画图和化简的过程,很快得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
的确很快,但是对吗?
盛星洲从她手中抽出铅笔,右手指腹轻触着她的手背,就着她的位置在结论处打了一个小小的对勾。
他的手指完全不像农夫那样粗壮,反而看着有些纤细,掌心好像有一层薄茧,像是已经当厨子老长时间了。指甲修剪得圆润短浅,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手伸过来的时候,许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的气息缠绕着,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燥热感。
她下意识得挪了挪背,从那种异性特有的气息中抽离出来,看着草稿纸上的对勾,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不信的话,你试着写完所有的步骤画图试一试。”说完盛星洲就放下铅笔去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沈女士也是十多年没见许弋大晚上这么认真过了,没忍心打扰她这稍纵即逝的学习劲头,从刚带回家的袋子里捡出一部分装进果盘里,剩下的重新装好,带去厨房。
“小洲,洗碗呢?”虽然认识这小伙子没多长时间,但天天来家里帮忙,没事帮着捡瓦补墙什么的,也挺辛苦。
家里一直没有男人,有些活儿她一身老骨头也干不了,家里那个小的只知道贪玩更是指望不上。碰上这么勤快的小伙子,她是打心眼里喜欢,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有一种生男孩儿也挺好的感觉。
沈家以往也算书香门第,男女地位上的认知和寻常老百姓家还是有些区别。
家里除了她,还有个早夭的姐姐,也是个女孩儿。许弋的曾祖母身体顶好也没有再生。
家里女孩儿多了,体己话说着也不用躲藏,有些事情商量起来也没有阻碍。
眼瞅着面前勤劳的小伙子,半点没有男孩儿的淘气,看着比程和还舒服,身上也没有戾气,是在找不出什么缺点。
“这些橘子你带回家,跟老竹和你敏姨一块吃。我知道这些天你一直在给许弋带饭,辛苦你了。那孩子从小命薄,长得也瘦溜,老也不爱吃饭,又不愿意看医生但她就爱你做的菜,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以后还得麻烦你多照顾她。”
沈女士说得情深意切催人泪下,好似即刻就要飞升了一样,一通话堵得盛星洲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点头同意。
看着盛星洲诚意满满,沈女士当即变脸笑开,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也是个好孩子。”
盛星洲还没从老太太变脸的戏法中回过神来,定睛看时身边灶台上只有半袋橘子了。
心想许弋要是有老太太一般的表演造诣,也不至于被骂花瓶这么些年。
不过花瓶也好,花瓶也有花瓶的价值。更何况,他记忆中的许弋,根本不是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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