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妖
“晴！”冥加第一次喊出安倍晴的名字，惊喜道：“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这个结界就要破掉了！”
安倍晴冷着脸，“我不会让它破掉的。”
而一群的杂碎妖怪正无穷无尽地往她的方向攻去。
浓郁的邪气所过之处尽是荒芜，结界内的阴阳师有些支撑不住，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喃喃：“多么可怕的邪气啊，到底是有多少妖怪……”
“居然是因为这些杂碎被捅了一下，呵！”
安倍晴自嘲一笑，捂着伤口的左手满是血液，横空一挥，血液浸染在六芒星的法阵上。
“九天之上的十二位神将啊，吾以神魂为契，天地为约，为吾之式神降临于世，急急如律令！”
冗长的咒语伴随着浑厚的灵力，法阵绽放出刺眼的白光，让周围攻城的杂碎妖怪瞬间灰飞烟灭。
只见处于阵法中的安倍晴被凝结成云雾的灵力缭绕，染血的狩衣被风鼓吹得‘哗哗’作响。
她的脚下，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浮现，每个线条的节点处，十二道缥缈的身影分别悬浮其上。
安倍晴被十二式神环绕，眸里只留杀伐果断，嗓音婉转悠扬却无情冷漠，“朱雀，白虎，一个不留。”
“谨遵汝命。”
站在凶将之位的朱雀和白虎同时抬手，掌心分别涌出火光和风刃往剩下的妖怪堆中掠去。
霎时，城池中的人只觉天空被分成了两半，半边是红色的炽热火焰，另外半边是白色的狂烈飓风，风助火势的场景让一切都被燃烧殆尽。
“青龙，天一，赐福于地。”
安倍晴见妖怪都被全灭，但有一大片的村庄农田被毁，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结界惹得妖怪觊觎。
只见天女模样的青龙和天一站在吉将位上颔首，说：“谨遵汝命。”
她们也同时抬手，点点灵光从天一手中洒下，没入了土地。
而绵绵细雨也同时从青龙手里落在了黄褐色的土壤上。
这时，整个城池的人见到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景象。原本裸露的土地慢慢地长出了细嫩的草甸、茂密的灌木、高大的树林。
上一刻这个地方曾堪比人间炼狱，下一瞬就是盎然的生机。
“这就是，安倍晴明的后代，安倍晴……”
嘈杂的声音都顿时不可闻，所有人都被安倍晴这一手给怔住了，不知是谁的低喃都变得如此清晰。
见周围的环境都恢复了原样，安倍晴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缓缓落下。
六芒星状的法阵也变得虚幻，十二式神也不知所踪。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扔出一个人性的白纸，被式神抱在怀中，往自己的院落飞去。
自此，安倍晴这一名字，在镰仓，乃至整个日本，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竟是晴明十二式神！这个半妖阴阳师，在受伤的时候居然还敢这么乱来。”
冥加着急地在路上跳，十六夜也带着丛云牙跑向安倍晴的院落。
就在十六夜到来的那一刻，大门自动打开又关上，仅仅让十六夜得以通过。
貌美的普通式神完成开门的任务后，终于在安倍晴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变回人形的空白纸符，飘落在地。
“晴！”
十六夜赶紧跑上前去试探她的鼻息，颤抖的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后，所有人和妖才松了一口气。
鞘漂浮在安倍晴的旁边，“估计是召唤式神导致灵力透支了。不过真是厉害啊，那就是传说中的晴明十二式神吗？”
“嗯，看来这个半妖阴阳师是真的安倍晴明的后人了。传说中安倍晴明与天宫的十二位神将结了契约，这十二式神也随他征战日本所向披靡。”
冥加四手抱胸，坐在地面道。
十六夜担忧地看着安倍晴，有些艰难地将她扶到榻榻米上，对冥加和鞘问：“晴这样是不是要请医师过来，而且她的胸口还有伤……”
“半妖的恢复力可是很强大的，只不过她的伤到底是谁弄的，这个妖力意外地熟悉啊！”
冥加一边说着一边吧喵吧喵地跳到她的伤口前，看着萦绕的绿色妖气‘咦’了一声。
安倍晴悠悠转醒，将趴在自己胸前的冥加丢了出去，冷声道：“杀生丸那个家伙，居然连手指都带着妖毒。”
十六夜见她这么快醒来，放下了心，柔声细语如春雪初融沁入了安倍晴的心脾，“太好了，晴，你终于醒了！”
谁知安倍晴撇头没有直视十六夜，脸上的神色有些郁闷。
十六夜不解，歪了歪头。
“你不是去找人头杖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两个多月呢！”鞘不解地看着她，问。
她的脸颊染上尴尬的绯红，想到自己被月华姬灌酒耍了一通后还被杀生丸捅了一手，就有点恼羞成怒地说：“失败了！”
“什么失败了？”十六夜还不知晓她去取人头杖的事情，只是以为对方是去云游历练。
安倍晴叹了口气，“杀生丸那个家伙拿到了犬大将墓地的钥匙，如果被他知道墓地所在就是黑珍珠的话，犬夜叉就危险了。”
“怎么这样……”十六夜不可置信地捂着嘴，语气晦涩，“他可是犬夜叉的亲兄弟，不会如此残忍吧？”
冥加抹了一把冷汗，补充，“按照杀生丸少爷的性子，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将犬夜叉少爷杀了。”
“所以你的伤，也是因为败在他的手里才这样的吗？”鞘摸着胡子询问。
“并不是！”安倍晴反驳，却没多说。
要是被十六夜知道自己是因为结界被攻击而分神受伤，怕是又要暗自神伤许久。
“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十六夜说完，抿了抿唇。
安倍晴闻言摇了摇头，倚靠在十六夜的腿上，“不要再这么见外了，你就像我的姐姐那样温柔体贴，作为妹妹的我一定是要保护你的。”
“呵呵，的确，晴还是个孩子呢。”
十六夜抚平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觉得安倍晴和犬夜叉有点像，“你要好好休息。”
唔……好像都喜欢对她撒娇？
十六夜有些不确定，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真相了。
“你放心吧。”说完，安倍晴随手将伤口上的妖气用灵力碾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伤口就愈合了。
她对十六夜承诺，“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座城池也随着安倍晴的归来而恢复了平静。
春去秋来中，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不知不觉已经七年了。
安倍晴名声大噪，再加上她那同妖怪一样不会衰老的容颜，上到贵族下到百姓，都不敢对她不敬，将她奉若神明。
只是，十六夜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加之被贵族的排挤，即使有安倍晴震慑他人，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犬夜叉趴在窗上，一双耳朵在头顶上时不时抖动着，金色的眼眸随着贵族们脚下的蹴鞠而转动。
然后他望了望周围，母亲去和晴姐姐散步了，那么他就可以跑去庭院和大家玩了！
刚议事完的贵族们围成圈踢着竹制的蹴鞠，贵女们就在旁边掩笑观看。
犬夜叉看着蹴鞠，想要将它拿来玩，谁知蹴鞠却被贵族们恶意地来回踢弄。
直到好不容易被一个大臣拿在手中，犬夜叉趁机过去伸手，喊：“给我玩嘛！我也想要玩！”
所有人见到他那双彰显着半妖身份的毛绒耳朵和金色的眸子，面色流露出厌恶。
拿着蹴鞠的那个人随手将染上尘土的蹴鞠往身后丢去，啧声道：“肮脏的半妖。”
犬夜叉追着蹴鞠，走过了庭院的小桥，回头想要跟那些贵族们一起玩闹，发现所有人已经离开。
“半妖……”
一道道冷漠的背影和刚才厌恶的语气，犬夜叉第一次认识到了，‘半妖’这个词语。
十六夜在庭院的一角，将所有的场景都收入眼中。
看着犬夜叉扔掉蹴鞠跑向她时，那稚嫩纯真的语气带着浓郁的贵族雅音，“母亲，半妖是什么？”
不谙世事的童颜让十六夜的担忧无限被放大，泪珠终于似决堤的江河，涌了出来。
小小的犬夜叉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流泪，他第一次见到优雅带笑的母亲这个模样。
十六夜哽咽，她抱着犬夜叉说不出任何话。
她愧对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生来就承受了歧视。
“母亲，不要哭啦，我们去找晴姐姐玩。”犬夜叉天真地把刚才的场景抛在脑后。
安倍晴在庭院门口见到一个个对她恭敬行礼的贵族们，冷冽的声线仿佛能冻住人的心，“看来诸位大人都将我不放在眼里了。”
“哪里，安倍大人能够护我城如斯，我等定当不敢对你无礼。”
刚才捉弄过犬夜叉的一个小官连忙赔笑，剩余那些高傲的贵族也不得不强颜欢笑表示自己的立场。
只是所有人眼神里的怒意和鄙夷却怎么也藏不住。
“收敛你们那愚蠢的态度。”
她没有理会这些人怎么样，只是十六夜和犬夜叉这时候的相处她也不好插入，不然十六夜的处境会更加尴尬。
“这些人类可真是虚伪至极啊！人类真可怕。”鞘摸了把胡子，说道。
从侍女手中接过丛云牙，她冷笑一声，看着那群离开的贵族，自嘲，“我可没有十六夜那么温柔，要是他们再不安分一点儿……”
安倍晴往自己的别院走去，身边的鞘也不出声，只因他听懂了未说尽的话语。
要是这些贵族再不安分一点儿，就不仅仅是被安倍晴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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