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求[修]
“天生牙？”正在行走的杀生丸突然停下脚步，瞥了一眼别在腰间那把颤动不已的长刀，单纯地疑问。
眸光微抬，天生牙指引他的正是安倍本家所在的方向。
“杀生丸大人？”
抱着人头杖行走的邪见抬头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心中满是猜测。
难道说是他新找的妖怪没有迎合到杀生丸大人的要求？
邪见胡思乱想得满头大汗，连忙大声道：“真的很抱歉杀生丸大人，请让我邪见……”
“邪见，闭嘴。”
杀生丸阻止了他的哭嚷，视线转移到天生牙上。
修长的刀身泛着微弱的灵光，杀生丸领会到天生牙传递过来的意思后，有些不悦。
“那个阴阳师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他就转过身，朝安倍本家的相反方向动身而去。
天生牙的灵光弱了些许，杀生丸顿住脚步，和它对话：“那个家伙转生了以后怕是什么也忘了吧，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的话，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刀身又闪了一下。
“你需要她的灵力？”杀生丸抿了抿唇，眉头微皱。
邪见战战兢兢地看着杀生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样子，虽然知道他是在与天生牙对话，可怎么看怎么诡异。
“碍事的钝刀。”
杀生丸笑了一下，让邪见瞬间吓得汗毛直立。
出现了！杀生丸大人一旦起了杀意就会露出这样看着极为温柔俊美的微笑。
邪见惴惴不安，杀生丸却是带着他一同驾云掠向了安倍本家。
远在安倍家自己下着围棋的安倍有世突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右手执子的动作迟缓了一瞬，却又迅速地落在棋盘上。
“白子胜半目。”
坐在树上的安倍晴百无聊赖地说出棋局结果。
这个酒鬼家主自己跟自己下棋也就算了，每次都要将胜负定在半目，还换着花样来下，无聊。
她刚想跳下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愈发逼近。
这股妖气意外的洁净而张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纯粹得让人心生压力。
安倍有世似毫无察觉般自顾自地收拾棋盘，他披着的狩衣外套被巨大的妖气之风吹下，徒留单薄的底衣。
安倍晴惊讶地看着半空中飞来的杀生丸，杀生丸也正好垂眸低望。
他们就像是调换了角色，却也像同在时龙幻境时一样对视着。
“贪狼，今天是轮到你吗？”
安倍有世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他的凤眸对上杀生丸那冰冷如霜的金色瞳孔。
一人一妖之间，诡异的气氛蔓延。
“阴阳师吗？”
杀生丸缓缓而落，就这么直直地站立在安倍本家的结界上，妖气与灵力碰撞产生的‘嗞啦’声不绝如缕。
吓得邪见直接躲在了远处。
“我还是出去会一会他吧，不然结界坏了长老就得骂我了。”安倍有世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笑着对安倍晴说道。
安倍晴看了眼杀生丸和安倍有世，皱了皱眉头。
杀生丸，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安倍有世迎风而立，没有像杀生丸那样居高临下，但依旧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风范和气度。
他缓步走出结界，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在杀生丸落地的那一瞬间，清朗的少年音喊起了古老的音调：“贪狼，动。”
杀生丸迅速往右一退，躲过了身后突然冒出的黑色巨狼的攻击。
黑狼忠诚地执行着安倍有世的命令，不断地攻击着杀生丸。
犬妖面色不动，身影迅速地转换，视线瞥向庭院中的安倍晴，眉头瞬间一皱。
绿色的妖鞭从指尖处延伸开来，他面对黑狼又一次的攻击后不守反进，带毒的妖气直直地将黑狼的载体给撕碎。
安倍有世收起了笑容，看了眼在空中飘摇、被妖鞭劈成两半的人型纸符，终于正视起了眼前的犬妖。
“毁了灵力的载体，贪狼估计会不高兴了。”
他眼神凌厉，独属于天才阴阳师的浑厚灵力让杀生丸也抬眸直视了他。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安倍晴站在树干与分枝的岔开处，俯视着结界外对峙的一人一妖，有点期待安倍有世召唤真正的贪狼式神来和杀生丸对打。
秋风瑟瑟，卷起一丝凉意，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对峙。
异变陡生，安倍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僵硬住。
“天生牙？！什么？”
刀的力量带着她的身体，直直地下坠。
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惊异的色彩绽放在她棕色的眸子里，视线翻转，从杀生丸和安倍有世两人转为湛蓝无云的天空。
白衣少女的身影像是一团缥缈的云雾，直直地落入了樱花树下的水潭中。
“哗啦——”
安倍有世闻声，急忙掠至水潭边，堪堪只来得及碰到安倍晴的衣摆，溅起的水光淋湿了他的黑发。
杀生丸也凌空至水潭的上方，但意外地无动于衷。
只因他看见了安倍晴的灵魂所在。
犬妖垂眸，看着天生牙的刀柄上的安倍晴，问道：“那个家伙对你很执着的样子。”
作为一只强大的妖怪，杀生丸完全不理解人类的情感。
例如安倍晴原谅了耗尽生命也要杀了她的母亲，犬大将爱上了脆弱卑劣的人类。
所以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看到安倍有世表现出对安倍晴的执着时，他不自觉活跃的妖力与杀意。
安倍晴还惊讶于自己又变成了袖珍版的灵魂状态，没意识到杀生丸不同寻常的语气，趴在天生牙刀柄横截面蔫巴巴地说：“谁知道呢。”
安倍有世浮出水面，怀中的人儿已经成了死透的尸体。
杀生丸见她的灵魂安然无恙，转身就走。
和天生牙被迫绑定的安倍晴也只能离去。
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尸体，安倍有世好似想到什么一样，看向杀生丸的方向面色懊恼得几欲狰狞，“那只犬妖！”
他早该想到是刚才那个妖怪带走了安倍晴的灵魂。
安倍有世想要起身去追，却被一群穿着狩衣的阴阳师包围了起来。
他抬头一看，所有安倍本家中的长老都在场了。
湿水的底衣隐隐透着白皙的肌肤，紧贴的衣服勾勒出他壮实的身姿，他声线极冷，“不要妨碍我。”
“哼。”
为首的大长老冷哼一声，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怒斥，“我本以为你会兢兢业业地当好你的家主，可你居然像之前的那位一样想要……那件事是禁忌啊！安倍有世，你不要得寸进尺了！人岂能得罪神祗啊？安倍家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神罚了。”
“哈哈哈，神罚？”
安倍有世大笑了起来，抱起尸体走出水潭，浓郁的灵力直接凝成透明的台阶，撑住他的脚步。
长老们惊讶地看着他，“你！”
他话语的尾音上挑，端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届时，我就是神祗，何来神罚之说？”
长老们心中满是骇然，安倍有世的实力居然已经强大到了灵力成型的地步。
“你们想要安倍家分出土御门流从政躲避诅咒的话，我不是不可以答应。”
他话锋一转，让诸位长老神色一黑，“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另一个长老冷笑，“你得先留下关于召唤北斗七星君式神的方法。”
“当然。”
他轻笑，站起身来，湿透的小袖立马被灵力烘干。
留下了咒语和符文，这些安倍家的人能不能召唤的到北斗七星君，就不关他的事了。
长老们的脸色缓和了些许，“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在我死后，把我的尸体和安倍晴一起火化，将我们的骨灰洒在武藏之国的食骨井。”
他说完，就抱起安倍晴的尸体，突然焚烧大涨的蓝色灵火将两人吞噬。
长老们着急地想要上前，结果却被一张白纸形成的结界挡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那张白纸上写着北斗七星君的召唤咒语和音调。
“怎么办？如果神罚再次降临，安倍家就真的完了！”
二长老出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倍有世死去。
大长老摸了摸胡子，吩咐身旁的长老，“天命难测，血脉难改……按照他的意思处理好他们的骨灰罢。至于安倍家，本家弟子全数改土御门从政后便能搏出一线生机。”
“是。”众人齐声应和，有序地整理着现场。
大长老望着那株樱花树，心中尽是惧意。
安倍有世到底有多疯狂，才会在顷刻间放弃自己的命来追寻那个的可能。
那个能让安倍家瞬间没落，数百年来死死藏匿的禁忌，估计又要被打开了。
此时安倍晴的灵魂趴在天生牙上，似有所感地回头，望向了安倍本家的方向。
那个少年家主，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啊，是安倍有世！”
她大喊，记忆中那一堆家主画像里，最年轻的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旁边写着汉字‘有世’。
画像中，小孩最明显就是那双上挑的凤眼以及眼角的一个小痣。
凤眼角下一点黑痣，安倍家历史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平安京时代最强半妖阴阳师安倍晴明，另外一个是……
她不由自主地将记忆中的话语说了起来，引得杀生丸停下了脚步。
“安倍有世，不输安倍先祖的旷世奇才，座下式神为北斗七星君。”
安倍晴自己说完都吓了一跳，“那个酒鬼家主居然是安倍有世？”
“呵。”
闻言，杀生丸冷笑了一瞬，想起安倍有世挑衅他的样子，“不过是个人类阴阳师。”
“他可是目前日本最强的阴阳师。”
“哼，到底是人类。”犬妖皱眉。
安倍晴置若罔闻，还从鼻尖飞到了他的耳朵边上，充当发光的小耳坠。
“话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她靠在杀生丸的耳朵上，感觉怪怪的，问道。
远在安倍本家附近的邪见泪汪汪地大喊：“杀生丸大人，您到底去了哪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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