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恢复
“呵。”
冷笑溢出的同时，杀生丸指尖延伸的妖气长鞭挥向身前的安倍晴。
“生气了？”
木屐轻点，她整个人的身形极速后退，笑容灿烂，那在杀生丸脸上作乱的双手也不得不收回。
绿色的妖气鞭子一击不成，在主人的控制下又转变弧度从侧面再次向安倍晴袭来。
她堪堪躲过，但那做工精良的堇色和服衣袖已然被妖气割裂。
瞥了眼自己残破不堪的袖子，她的笑意收敛了许多，“意外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到底是谁？”
杀生丸蹙眉，安倍晴望向他的眼神像极了他们初相见的时候。
这个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战意、惊艳、趣味以及……
陌生。
果然是转世吗？
指尖的妖气渐渐消散，他突然间失去了与现在的安倍晴交流的欲望。
转世后忘却一切的安倍晴，就不是安倍晴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问妾身是谁？阁下好生奇怪，分明刚才还问过了我的名字。”
安倍晴疑惑又坦然，见他不再攻击也就放松地站直了身体。
她饶有趣味地凑前身子，“要不要做我的式神？我有预感，你会是我最美丽的式神。”
棕色的瞳孔里尽是笑意。
杀生丸抬眸，显然对“转世”后的安倍晴不感兴趣，“在我杀了你之前，滚开，人类。”
“才不呢。”
她微笑，盯着白发似雪的犬妖，只觉得心底空缺的一块填补上了。
之前那解开封印带来的朦胧记忆中，她好像曾经也见过这个雪白高挑的身影。
细碎却清晰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痛楚也随着记忆的涌出而愈发剧烈。
“唔！”
安倍晴捂着头，眼神涣散。
零碎的记忆就像是锋利的刀，不停地分割着她的大脑。
“你怎么了？”
杀生丸侧过头，他再一次将视线放在安倍晴身上，冰冷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起伏。
本能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整理安倍晴鬓边那凌乱的发丝。
但刚伸出的手就被猛地抓住。
十指相扣，安倍晴眼神茫然地抬起头，喊了句：“杀生丸？”
淡漠的神色染上疑惑，杀生丸半搂住她坐不稳的身子，声线冷冽地试探，“你还认得我？”
按道理，当初安倍晴在虚弱时为了强行解开犬夜叉的封印，引得邪气反噬暴动后就魂飞魄散消散于世间了。
可是，她如今却跌坐在自己面前，甚至还认得自己。
这让杀生丸的冷漠有些动摇。
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没有灵魂泯灭，甚至还有可能像以前那样带着记忆转生了。
安倍晴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用尽全力回握住那有些冰冷的手，因为脑中痛苦而蹙眉。
“你不要走！我……啊！”
她的语意不明，让犬妖的思绪更加混乱。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
杀生丸潜意识见不得她忍耐疼痛样子，“不用去想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我要想起来，真实的记忆。”
说完，她整个人晕了过去，却始终没有放开杀生丸的手。
她的灵魂长年被邪气侵蚀，再加上被安倍有世强行拉回平成年代，即使是神祗降临，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她四分五裂的灵魂补全。
犬夜叉黑珍珠的封印带着些许战国时代的记忆，但是却仅仅让她回忆起些许零散的片段。
“嗯。”
良久，杀生丸应了声。
他搂着安倍晴，感受到她平缓的呼吸才松懈些许。
月光打在他纤长的睫羽上落下一小片阴霾，唯有金色眼眸耀眼如暖阳。
他的心里甚至泛出一丝惊喜。
安倍晴真的没有死。
时间流逝，头顶的月亮已经转换到了另一方向。
那如轻纱般的柔和月光穿过树冠，恰好落在了天生牙的刀柄之上。
刀刃发出脉搏般的跳动感引起了杀生丸的注意，“天生牙？”
天生牙应和地发出光芒，慢悠悠地腾空，猛地朝睡倒在草地上的安倍晴撞去。
杀生丸眼眸紧缩，立马想要用左手指尖凝聚妖力。
悲哀的是，空空如也血迹斑驳的衣袖告诉杀生丸，他失去了自己的左臂。
就是这一片刻的愣怔，导致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天生牙的举动。
脉搏的跳动声越来越响，天生牙悬浮在空中，周身泛起月白色的光芒。
一抹菱形的剔透亮片从刀柄上飘起，在空中晃悠一圈后没入了安倍晴的眉心。
杀生丸双眼微敛，看向好似用尽全力的天生牙与安倍晴之间的‘互动’，心中涌起猜测，“这是她的灵魂碎片？”
天生牙传来一阵悸动表示肯定，光芒越来越淡，最终在他的注视下跌落在草地。
微光在眸中流转，他侧头去看怀中的人，如瀑黑发遮掩住她的神情，五官陷入无人可以窥探的阴影里。
就在杀生丸打算转头不再看她的时候，那晶莹的琥珀色在黑夜中缓缓显露。
安倍晴睁开眼，对上那双和朦胧记忆中一样的金色瞳眸，眼角沁出涩意。
蹭了蹭那如它的主人一般微冷的手心，她怀念道：“我回来了，杀生丸。”
拿捏不准安倍晴如今情况的杀生丸皱眉，“你……”
“我终于想起来了，虽然只想起来一点点。”
安倍晴放松地躺在他的腿上，感受到他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气息。
“但是幸好，我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
另一个世界？
他挑眉，没有询问安倍晴是如何死而复生。
这种情况就像是以前他从未询问安倍晴为何可以依赖天生牙转世一样。
杀生丸开口，“你才没那么容易死。”
“一如既往的冷情啊。”
安倍晴时隔多年再次与他近距离地对视，不由得怀念起来，“你看起来长大了不少。”
眼神触及到犬妖满是血迹的左袖，“但你的左手怎么了？”
阴鸷的意味染上那双原本风华绝代的金眸，杀生丸撇过头不去与安倍晴对视，眼尾似有红芒闪烁。
是了，这个女人可是为了犬夜叉才魂飞魄散的。
良久，那比安倍晴记忆中还要低沉些许的男性嗓音响起：“如果我说，这是你最爱的人类女人十六夜，她的儿子犬夜叉的所作所为，你当如何？”
“十六夜？犬夜叉？”
安倍晴闻言后蹙眉，“你在说谁？我好像不认识他们。”
杀生丸愣怔一瞬，眼中的红色戾气顿时消散。
他笃定的语气暗含试探，“你不记得他们。”
“嗯，修复灵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记忆只恢复了些许。”
安倍晴捂着脑袋坐起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我目前在意的只有你，其他记忆慢慢恢复就好。”
“是吗？”
杀生丸看着她如琥珀般剔透的眼睛倒映这自己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却尽是冷意。
只是这冷意，不是针对安倍晴。
犬夜叉啊犬夜叉，继承了父亲大人铁碎牙的你很得意吧。
安倍晴当初帮你封印黑珍珠保护你让你很得意吧。
如果知道她忘记了一切，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捕捉到他那绝美又冷然的笑意，安倍晴眯了眯眼睛，“你在生气？不对，你这个样子好像在幸灾乐祸什么。杀生丸，你长大了心思也变多了啊。”
“十几岁的人类幼齿没资格说我。”
“人形变大了你就是老妖怪了？”
安倍晴气笑，双手捏住杀生丸的脸颊，“你以为婴儿肥没有了，你就是真的长大了？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你喊我一声姐姐都是你占便宜了。”
杀生丸撇头，“闭嘴。”
就在这时，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让他们下意识警惕地朝声源处望去。
“哗啦啦——”
树叶摇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落地的闷声响起，娑罗脸色窘迫地跌倒在地。
她胆怯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妖，“对不起，妾身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我实在是太饿了……”
说着，她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是连自称也忘记，肚子适时地传来咕咕声。
“人类。”鼻尖微动，杀生丸蹙眉。
安倍晴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让他甚至连其他的味道都忘了注意。
娑罗悄悄瞥了眼犬妖的方向，脸色的晕红一直未褪。
感知到她的视线，安倍晴挑眉。
她转身去看坐在树冠下的杀生丸，对娑罗问道：“你认识这个家伙？”
“不，妾身与这位公子并不相识。”
娑罗眸光暗淡，却没有将视线从杀生丸身上离开。
但杀生丸显然不想和安倍晴以外的人类交流，根本没有理会她的眼神。
娑罗有些后悔，因为看到他们之间的亲昵，失了冷静，才发出了动静被察觉。
见她狼狈，安倍晴拿出一个纸人往空中一抛，“现。”
只见纸人神奇地变成和服女子，毕恭毕敬地对她喊道：“主人。”
“去找些人类的吃食，顺便把娑罗殿下带回黑夜那边。”
“以及公主殿下可是妾身宝贵的乐师，还请殿下需要出行的时候带上黑夜。”
闻言，娑罗握紧拳头，有些尴尬与不甘，“妾身知晓了。”
说完，不得不随着式神远去。
“乐师？你倒是好消遣。”
杀生丸见那个陌生人类离开后便没有在意，眼神看向自己的左臂伤口处，阵阵疼痛让他眉头紧促不已。
“与其关心我的乐师，你不如好好关心你的手。”
安倍晴也同样蹙眉望向他血迹斑驳的左袖，“谁砍了你的手？那个犬夜叉？”
杀生丸眉眼间染上戾气，“不关你的事！”
“我会亲手杀了他，夺得铁碎牙！”
殊不知这一执念之语，被远去的娑罗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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