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北国
“杀生丸少爷，就是前面了！前面就是那个妖城了……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单手抱着昏迷不醒安倍晴，眸色冷冽。
他追寻黑夜的味道来到了这座山崖之巅的城池，明明是农耕时刻，但城池附近的村落却安静得可怕
“邪见，跟上。”
若不是失去了一条手臂，怕是杀生丸已经拔刀将眼前妖气四溢的山海城砍半。
城池屹立在山崖之巅，杀生丸身形急掠，不一会儿就穿过村落来到了山海城的门阙外。
他没有急着进城，而是看了眼怀中仍然没有苏醒迹象的安倍晴，回忆起之前安倍晴透露给他的字眼。
式神契约，山海城。
“你的昏迷不是因为自身，而是因为他人所为吗？”杀生丸自言自语，似乎在等待安倍晴的回答。
但是昏迷中的安倍晴，只能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胸膛，毫无反应。
“杀生丸少爷，这里的村民全都昏迷了，”匆匆赶来的邪见大喘着气，向杀生丸汇报山海城的诡异，“没有死，但那些人类就像是，没了灵魂一样。”
“风已经告诉我了。”
杀生丸鼻子微动，他感受到风中夹杂的信息，这里的人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了生机，突然间就停止了生命的体征。
“这个妖城是真的古怪，”邪见担忧地看了眼门阙，“杀生丸少爷，之前晴小姐不是有个叫‘黑夜’的式神先回来了吗？但在下刚才却没有发现那个妖怪的踪迹。”
出于护主的情绪，邪见自然是希望杀生丸不要因为安倍晴涉险。
连安倍晴都无缘无故中招了，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啊咧？杀生丸少爷？！”
邪见还想继续劝杀生丸找到黑夜再进入山海城的主城，却发现杀生丸已经抱着安倍晴，踏入了山海城的城门。
水纹形的波动在杀生丸身边荡起，邪见见到杀生丸踏进城门后消失的身影，连忙地跟了上去，“杀生丸大人，你等等我。”
邪见踏入山海城，他的身边也荡起了水波样的纹路。
显然，山海城有了一道结界。
——
山海城内，南坐在城主的主位上，大笑出声，说道：“看吧由希，我就说那个女人没有黑夜，也有其他新的式神抱着她走回来吧。”
由希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的所想。
听到南的话语，小雪女抿了抿唇，看着南用妖力凝成冰显示出来的画面，神情依旧没有波澜。
“真无趣，”南见由希没有附和他，收敛起笑意，目光锁定在抱着安倍晴的杀生丸身上，“那个女人真是喜新厌旧，明明没有多少力量了，还想着签约新的式神。”
一旁的玉留丸站起身，“黑夜和其他忠心于安倍晴的妖怪也困住了，我们只需要回收那个女人的身体就行。”
“如果我们一起用四魂之玉汲取她的力量，她会变成什么样？”由希终于出声，只是原本稚嫩清脆的嗓音染上了晦涩之意。
“谁知道呢？”
南不甚在意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扔着几枚四魂之玉的碎片来玩，“投诚的家伙越少越好，那个女人的力量也不是无底洞，能瓜分多少是多少。”
说着，南看了眼由希，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如果你还惦记着和那个女人的主仆契约，我不介意你和黑夜呆在一个地方。”
由希没有接话，但她也没有阻止玉留丸去寻找安倍晴的动作。
如果有外城的人类在城外透过结界来看，就会发现，南与由希所在的主殿，与平时的山海城有些不同。
就像是，将整个山海城上下颠倒了一样。
由希望了眼自己头上错落有致的房梁，嘲讽地呢喃道，“镜中山海，她自己创造的地方，倒是困住了她自己。”
“由希，”南从身后抱住了由希小小的身子，像是对待自己最亲爱的妹妹一样摸了摸她洁白无瑕的雪色长发，“我们并没有错，我们追寻力量，不过是为了复兴北国。”
“是安倍晴的弱小，违背了我们的契约在先。”
南说着，完美地将自己的恶念掩饰。
由希闭上眼睛，她握住了南的手，眉间四魂之玉的光芒趋于黑暗，喃喃：“南，你说得对，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理解作为妖怪的我们。”
北国，在日本国土的最北端，人迹罕至，也是妖怪的天堂。
但是人类因为战乱而迁徙，北国的环境也遭到破坏，阴阳师、除妖师、巫女还有法师的存在也让妖怪无处可逃。
南带着玉留丸四处流浪，撞见了雪地中收服由希的安倍晴，被对方强大的力量所征服，自愿成为了安倍晴的式神，来到了山海城。
妖性贪婪，南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只是一个城主的式神。
他想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和安倍晴一样的力量，甚至比安倍晴还要强大的力量。
南捏了捏由希的头发，笑道：“由希，等会牵动契约，将那个女人弄到主殿吧。”
由希和黑夜是唯二两个与安倍晴签订了双向契约的存在，本来他更属意的是妖力强大的黑夜，但是……
南的眼底尽是阴翳，显然是想到了黑夜刚回到城池的挑衅举动。
在山海城的土地之上，有着安倍晴设置的结界与阵法，惟有安倍晴与式神来去自如，寻常人所不能破。
只是没想到，被南和由希用来当成囚禁安倍晴和其他式神的地方。
南放下小雪女的发丝，眼底闪过红光，“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吧。”
由希睁开眼，灰蓝色的瞳孔里尽是冷意，眉间四魂之玉的黑芒愈发浓郁。
小雪女的语气冷漠无比，“准备好抽取那个女人的力量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
整个空旷的主殿，只剩下了南狂妄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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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巨大水池上是蜿蜒曲折的木质桥路，杀生丸搂着安倍晴，眸色微动。
他与安倍晴走在木质走廊上，走廊下的水面却平静无波，诡异至极。
下一秒，他面前的木廊被巨力击穿，似飓风一样的力道朝杀生丸袭来。
杀生丸纵力一跃，抱着安倍晴施展不开，只能凭借伸长的皮毛来迎击。
“不愧是那个女人新看上的式神，有点意思。”
木屑掀起的烟雾中玉留丸硕大的身影走近，他看着杀生丸一手抱着安倍晴，另外一只手的衣袖却空荡荡地飘扬，笑得更大声了，“什么啊，她这次契约的居然是个残废妖怪？”
杀生丸锋利冷峻的眉眼让玉留丸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那双灿烂至极的金色妖眸意外的冷。
犬妖指节微动，指尖妖力形成的绿色长鞭瞬息间将玉留丸捆住，像是一株藤蔓要将他绞杀。
“现在说遗言的话，还来得及。”杀生丸站立不动，让安倍晴靠在他的怀中，空余的手指节微动。
绿色的妖力长鞭也随之收紧了束缚的力度。
被禁锢的玉留丸不怒反笑，他身上的肌肉恐怖地抖动着，绿色妖力长鞭的绞杀仿佛对他没有什么作用。
砰的一声，妖力长鞭尽碎，只在玉留丸的身上印下了些许红痕。
如人型小山一般的玉留丸一步一步地来到杀生丸面前，他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哪来的狗，也敢这么叫嚣。”
他一拳朝杀生丸的头颅砸去，怒吼：“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被挑衅的犬妖少年眼睑微抬，锋利的指甲泛着冷光，显然就是等对方近身的一刻。
白皙的手臂被线条流利的肌肉与艳丽的妖纹覆盖，对比起玉留丸肌肉夸张的拳头似乎不堪一击。
杀生丸五指成掌，凭借肉身的强悍接下了玉留丸的一拳，冲击的风波甚至将他与安倍晴的长发掀起。
玉留丸感觉到拳头与杀生丸掌心相接的地方一片刺痛袭来，却被对方抓住手掌不得动弹。
绿色的妖毒自杀生丸的手心蔓延而出，毒雾浓郁到将周围的景色遮掩。
唯独绕过了安倍晴。
“妖毒吗？”
玉留丸狠狠地嗤了一声，发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动作也迟钝了不少，但还是凭着直觉伸出另外一个拳头朝杀生丸打去。
扣住玉留丸一只手的杀生丸不得不收了攻势，抱着安倍晴向跳跃躲开玉留丸那充满杀意的拳头。
‘防御力极佳，抗毒性不行，那么你的弱点估计就是——’
已经察觉到玉留丸特性的杀生丸眼神凛冽，雪白的皮毛悄然延长，想要趁玉留丸行动不便的时候勒断对方最脆弱的脖颈。
谁知，快要一击即中的皮毛被一把长矛挡下，若非杀生丸反应极快，他的皮毛都要被来人截下些许。
闯进毒雾的妖怪语气透着些许轻蔑，“这么快就被敌人找到命门了啊，玉留丸，给你的四魂之玉是摆设吗？”
玉留丸没有了视野，只能凭感觉侧头问：“南？”
来者就是南，他邪笑道，“你太浪费时间了，由希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得快把那个女人的身体搞回来才行。”
南抬手，长矛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在绿色毒雾里信步闲庭的模样，显然抗毒性比玉留丸要强上不少。
两只妖怪迅速攻向因为抱着昏迷的安倍晴而无法放开手战斗的杀生丸，同时露出了嗜杀的狞笑，“不过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猫捉老鼠的乐趣吧。”
杀生丸脸色冷漠，搂着安倍晴的手紧了紧，眼白开始充斥上血色。
而南和玉留丸的攻势，也快要触碰到安倍晴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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