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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在想,去年我初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傅姮思绪刚回笼,一听他这么问脱口而出,察觉不对,赶紧噤声,有些心虚的看向他。

        “你什么?”阿洛笑出了声,显然现在傅姮的模样取悦了他。

        两人离得极近,傅姮甚至可以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的笑声,闷闷的。

        她赶紧拉开一步,转移话题:“昨日你去作甚了?”

        “出了一趟京城,在驿站耽搁了,未曾赶回来。”阿洛并未执着于问她,顺着她的话答道,“适才回了侯府,便听说小姐去了乐苑。”

        他俯下身,靠近她,带着笑意低哑道“阿洛失了约,特来——向小姐请罪。”

        “请罪就请罪嘛,好好说。”傅姮感觉空气有点黏,脸有发烫的征兆,她赶紧打住他的话,“还有,不准再笑了!”太引人犯罪了。

        “是,谨遵小姐之命。”阿洛止住了笑,只是那眼里还有浓浓的笑意,“可用了晚膳?”

        “用阿洛你还没用过吧?”傅姮刚想回用过,但是转念一想,阿洛风尘仆仆赶回来必是没有吃过的,“我们一起回院子用膳吧。”

        “好啊。”阿洛一脸挪揄的看着她,看得傅姮觉着很是莫名其妙。

        两人简单用了点东西后,阿洛又神色匆匆出了府。

        傅姮因硬吃下几块糕点导致肚子有些积食,她揉着有些难受的肚子,走至小院里的秋千旁,晃悠悠地荡起秋千,权当消食。

        正巧看到皎皎从远处跑来,发髻微乱,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她大声冲傅姮喊道:“小姐!不好了,侯爷他受了重伤!”

        “什么?”傅姮霍得站了起来,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向院外走去。

        秋千骤然失去重力,在原地晃晃悠悠,逗得旁边的兔狲又追着它绕圈圈。

        等傅姮赶到定远侯院子时,正见丫鬟们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来,她心下一沉,加紧了步伐,往寝卧走去。

        待她进入屋内,看见屋内乌泱泱站了不少人,但是却没人说话。

        只见傅元伯躺在床上,虎目紧闭,脸上血色尽褪,穆筠依着床栏,低声啜泣,面上焦急万分,她的发髻松散,泪水沿着白皙的脸庞簌簌留下,不复往日精贵的模样。

        床前是两位身着一青一红官服的太医,此刻两人正定睛为傅元伯止血,地上堆了不少带血的绷布。几个穿着盔甲的军官立在不远处,他们身上沾着血迹,面上污渍也没有除去,俱盯着床上的傅元伯。

        傅姮上前一手握着娘亲的手,一手抚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细声问:“娘,是何人伤的爹爹?”但语气里也难掩着急。

        “姮姮,姮姮”穆云抬首看到女儿,紧紧抱着她,哭泣道,“老爷、老爷营里出了奸细受了他的暗算!”

        见娘亲这个样子,傅姮一时忍不住,鼻头一酸,也落了泪,与娘亲相拥哭泣了小会。

        半晌,傅姮忍着哭意,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擦去泪水,她记得原著中定远侯是活到最后才死在主角手里的,所以这次应该是有惊无险。

        她忙安慰自家娘亲:“娘,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女儿陪您一起守着爹。”

        她看向忙碌的太医,等其中一位去洗手上血迹的时候,问道:“太医,我爹爹如何了?”

        身穿苍青色的官服的白胡太医忙道:“傅小姐请放心,侯爷未伤及要害,待老朽替他止血过后,静养便会苏醒。”

        “娘,莫忧心,爹爹会无事的。”

        此人便是在傅姮梦中出现的白发苍青色官服的太医,故而傅姮直接向他询问。

        听了太医的话,穆筠脸色稍霁,眼神依旧不离傅元伯,眉目间的愁思挥散不去。

        傅姮向不远处的那几个将士走去,她轻声询问:“几位叔叔可是爹爹的将士?”

        “是的,小姐,我等是侯爷身边的副将。”其中一位面皮白净的中年副将恭敬回复傅姮。

        “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想知道爹爹为何受伤,今夜发生了何事?”

        “小姐,请随末将来。”

        两人行至房外,方立定,傅姮忙不迭地开口问道:“麻烦您细细说与我听。”

        虽然原书剧情细节很多傅姮都不记得了,但她知道,这书里有能力伤害自家老爹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沈溪、左相还有摄政王今夜之事定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小姐,且听我细说。”副将习惯性冲傅姮抱拳道,“前些日子京兆尹抓到一桩重案的人证,暂时关押在戍卫营的牢里。昨夜突然来了一伙人闯入牢内,要将那人灭口。所幸狱卒及时发信,末将等人赶到将其捉拿。侯爷赶回戍卫营后,便从副将中点了一位武功最好的亲自守着人证,其余人随他去审问,然一夜过去,这伙人愣是什么都没交代。侯爷正准备去营内休息处暂歇,狱卒来报,那人证死了!”

        傅姮听到此,大胆猜测,“是那位副将做的是吗?”只有可能是爹爹身边的人做的。

        “就是那个崽种!我等随侯爷前往狱中时,正遇上他想跑。侯爷便是在那时被他所伤!”副将一拳捶在墙上,恨恨道:“他跟了侯爷多年,侯爷平日里待他不薄,此番竟拿刀子往侯爷心口捅!要不是北镇司的人及时赶到,打落他的刀”

        听到那刀竟往爹爹心口捅,傅姮心里一慌,复问:“这人卧底多年,心性看起来极佳,会不会是朝中与爹爹敌对之人所布暗线?”

        副将摇头,“这,我等不知。不过那崽种被擒拿后,什么都不肯说,现下由北镇司亲自押着,待侯爷醒后再行处置。”

        傅姮终于注意到了副将提到的北镇司,那不是隶属摄政王的势力吗?怎么会去助爹爹?原书中摄政王在与‘傅姮’成婚前都与定远侯府无交集怎么到了她这都变了?

        一时想不通,傅姮面上带着纠结,眉头紧皱,不在言语。

        “怎地了?小姐”副将伸出葵扇大的手掌在傅姮眼前晃了晃。

        “多谢这位叔叔告知,我们先进去看看爹爹吧。”

        皇宫,太和殿。

        “奴婢见过摄政王,陛下已在殿内等候您了。”御前总管钱公公开了殿门迎叶怀瑾进殿。

        叶怀瑾踏入殿内,不卑不亢向上首的皇帝见礼,“臣见过陛下。”

        “怀瑾来了?”龙案后的泰和帝从奏折前抬首,“快免礼,来跟朕下盘棋。”

        叶怀瑾走至他身边,摘下鬼面,放在一边。

        两人坐下便开始对弈。

        他双指捻起一枚黑子,落下时,道:“陛下,莫鸿那条暗线至今日已全部毁去,臣认为其还有其他路,近日北镇司抓到些许线索。”

        “怀瑾啊,辛苦你了。”泰和帝手执白子思索,“在江南受的伤可还好?”

        “多谢陛下,已无碍。”叶怀瑾虽说着感谢,语气中不见丝毫谢意。

        “昨晚戍卫营关押的人证出了事,你可知晓?”泰和帝眯起眼,看不出在思考什么。

        “臣已派北镇司去协助定远侯处理,那人已被杀。”叶怀瑾回话时间吃掉了泰和帝一子,下手毫不留情。

        见一子被吃,泰和帝微皱眉,“但刚传来消息,定远侯遭暗杀,如今身受重伤。”

        “何时?”叶怀瑾手下一顿,并未下子。

        “三刻之前,朕已派两位太医前往定远侯府为其救治。”

        叶怀瑾目光一凛,将棋子搁置回盒内,拿起面具戴上“陛下,恕臣失陪,改日再进宫陪您下完。”

        说完,紫衣一闪,他已离开原位。

        徒留泰和帝看着未解的棋局直摇头,“这孩子,真是和他爹一样。”

        这厢,叶怀瑾已快速掠至宫门口,遇到正在马车边等候的宿二,进去之前他快速吩咐道:“速去取固元丹。”

        宿二不疑有他,立刻领命离去。

        叶怀瑾一上车,车夫开始赶车前往王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车内掠出一道黑色身影。

        那个身影几个跳跃,向定远侯府方向疾驰而去,伴随着隐隐银色光芒。

        过了一个时辰,定远侯的情况稍好,傅姮连哄带骗将自己的美人娘亲哄去休息,自己守在父亲床前。

        刚太医临行前与她说了,情况已经稳定,明日便能醒转,傅姮便决定自己亲自守着。

        寝卧的烛火未熄,傅姮难得拿起一本游记坐在床沿,细细看着。

        突然,外间传来说话声,她从书中抬起脸来,走至门前,打开门扉,向外面望去。

        黑衣青年沐着月光立在院中,正偏头与丫鬟嘱咐什么,听见开门声,他转了回来,月光迎面洒在他的面具上,泛着银光,“听说侯爷重伤,便来看看,可无恙了?”

        傅姮扯了下嘴角,微哑道,“爹爹还未醒不过太医说已无大碍。”

        阿洛上前几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小瓶,“这是固元丹,拿去给侯爷服下吧。”

        “固元丹?”傅姮睁大了杏眸,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这不是书中大反派才有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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