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住院
小傅住院第三天,h市下雨,叶痕代表全班同学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来看望病人。小傅一边迟疑看望病人该不该送红玫瑰,一边表现得极为感动,拉着叶痕同学的手,表示病好之后一定好好做人,回报学校,回报全班。如此假大空的话,叶痕同学竟表示会将小傅的话带给全班,俩人扯皮好久,叶痕才走。
他前脚走,找不到输液架子的小傅,一手托着输液瓶,一手摸着墙走出病房,走到门口往外看,楼道里面除了几个大爷大妈,根本没有刚刚在门口来回徘徊的姑娘。
想着没准入等不及已经走了,小傅扭身回去,下意识往墙角看,就见长发姑娘窝在哪里,正仰着脖子泪眼婆娑地看着小傅。
小傅没妈,所以这辈子对三件事儿没抵抗力,头一件就是女人哭。
陈一一哭,小傅特尴尬:“你哭什么。”
姑娘比他还委屈,噘着嘴道:“腿麻了。”
陈一第二天上学就知道小傅生病了,但新转学又不好意思跟同学打听小傅在那间医院,今天听说叶痕要来探望,她晚自习都没上,尾随着就找来了。本想等着叶痕走了就进去,谁想到叶痕一待就是一小时,等了好长时间,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这蹲着,好不容易等到叶痕走,想要站起来进去,腿却麻了。
手里举着输液瓶,小傅也没法拉她,只能先把瓶子挂在路过的大爷的架子上,然后在墙上找个支点,想着借力把陈一拉起来,可俩爪子还没碰上,一只手就先小傅把姑娘拽了起来,没错,不是拉,而是硬拽。
扭头去看那只手的主子,病中的小傅背脊一颤。而向起正看他那眼神,真是太耐人寻味了。
从昨晚上知道小傅住院,向起正就考虑来不来看看他,想来吧,又不想惯着小傅,不来吧,真的有点放不下,关键那天如果他发现小傅不对,留在车站,小傅也许不会严重到住院。
四目相对,眼神啪啪迸火花,而一双比向起正看小傅的眼神还炽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向起正。后来过去很多年,已经出国留学,已经不那么包子的陈一和一帮老外玩真心话大冒险,说起遇见初恋的场景。她说:“那是一个下雨天,他出现的时候,背着黑色的书包,身上带着清冽的雨水气,我完全没反应的时候,他一把就把腿麻得我拽起了起来。那之前,我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儿,但遇见他,我信了。”
最终打破三人剑拔弩张局面的还是来看儿子的老傅。逃班儿来给小傅送饭的老傅进了楼道,远远就看三孩子直挺挺站在那儿,走过来就道:“小砚,怎么下床了,这两位是……。”
“这是我同学陈一,这是……。”
到向起正这儿,小傅真是不想介绍,关键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说学长,老傅肯定问怎么认识的,问了怎么认识的难免就要说到父母是干吗的,小傅都能想到要知道向起正的爹就是省长,老傅估计当场就得坐下,之后的表情估计就是震惊中带着错愕,错愕中带着微微的恭敬,总之会很复杂。
迟迟等不到小傅的介绍,向起正自己说:“我是向起正,傅正砚的同学。”
向起正主动伸出手,老傅下意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手,才去握向起正的手:“嗯?同学啊。”
见老傅一脸茫然,向起正又补了一句:“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常年跟省委的领导打交道,那些老油条的路数,向起正完全明白,可老傅这一“嗯”一“啊”让他有点蒙。
向起正懵,小傅却明白自己爹是什么意思,老傅这嗯嗯啊啊是等向起正叫句叔叔呢。小傅看了看向起正,又看自己爹,完全明白向起正这种人是不会满足老傅这小小的要求,小傅道:“爸,进去吧,站不住了。”
彼此的僵持被小傅的话打破,老傅忙道:“对对,你赶紧进去,大夫说你脱水严重,这几天都不让下床。”
老傅扶着小傅进去,陈一跟着,小傅走进屋才想起输液瓶还挂老头架子上,回头要拿,就看到瓶儿已经被向起正举在手里。而某人一脸,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的表情。
进屋老傅一边让俩孩子吃水果,一边例行询问,家里都是干嘛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得知陈一就是陈副局的侄女,在局里总被陈副局压一头的老傅道:“你就是陈一啊,难怪你舅舅总夸你,长得真好。”
被夸得不好意思,陈一道:“没有。”
把带来的粥递给小傅,老傅掰了一根香蕉递给向起正:“你呢。家里是干吗的。”
“我母亲在法院,父亲在省政府。”
“省政府?省政府我也认识几个熟人,你爸那科的,沾不沾教育口?没准我还认识呢。”
吃着小米粥的小傅一听那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被老傅追着问向起正看了一眼正往这边瞟的小傅道:“我爸算是组织部门,姓向。”
这是向起正第一次承认他爹是省长,小傅一激动,粥直接咽进气嗓,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给他顺气的老傅,一边埋怨小傅吃饭不慢点,一边不忘补刀:“姓向的?没记得省委组织口有姓向的,新调的?”
不说向起正,就连小傅也知道,整个省委就向建国一个姓向的啊!!老傅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偷偷扫向起正一眼,这厮似也没想到老傅会这么问,微微皱眉道:“嗯,俩月了。”
“那还在我之后呢,我也才调来h市没多长时间。没事儿,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组织部是吧,下次去,我打听打听。”
那一刻,向起正终于明白小傅像谁了。
那一刻,小傅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出来了。
又坐了一会儿,老傅局里来电话,说省委秘书来签字,要老傅赶快回去。外面下雨,老傅有车,就随口问两个孩子,要不要一块走,他送送他们。陈一住在舅舅家,况且,她以为向起正也走,就先站起来,可老傅和她走到门口了,向起正都没要走的意思,还是小傅主动出击问他:“你不走?”
抬头看他,向起正一字一句:“等会儿有车来接我。”
他不走,老傅更开心,指着饭盒道:“那正好,你在这儿,看着他把这粥喝了。我一走,这孩子就不好好吃饭,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儿。”
听老傅这么说,向齐正嘴角微微挑起,看着小傅道:“是挺瘦的,摸起来一点肉都没有。”
他一提肉,小傅脸一下就红了。可惜老傅心大,不过即便心不大,估计也不能往哪方面开。自顾嘟囔一句:“我得给他买点肉补补。”老傅就带着陈一离开了。
俩人离开,只剩小傅和向起正的病房,气氛直降冰点。
还是向某人走到病床边,拿起饭盒粥,舀了一勺递给小傅。
别过头,小傅道:“我自己能吃。”
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气,又没办法发给一病人,向起正把饭盒往小傅怀里一塞,拿着烟就奔阳台。
那天,好巧不巧,隔壁的隔壁,比小傅这儿闹得还僵。昨天偶然知道安捷住院,而且还挺严重,秦登云今天顺道来看他,可安捷一点情都不讲,直接逐客。秦登云和向起正不一样,从不惯安捷,软的不行来硬的,反正这些日子,他也没有一天不想他。
把安捷按在床上,手伸进他瘦得骨瘦嶙峋的身体,有心求和的秦登云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轻声讥笑,安捷道:“我谁也不为,不值得。秦少,我有市有价。陪一次五千,陪一夜一万,事前付款,事后概不赊账。你刷卡还是现金。”
“安捷。”
“秦登云。”
四目相对,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瘦得不成样的男孩,苍白的脸上,一双乌黑明亮的眼里只有他,那一刻秦登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了。
从安捷身上爬起来,一口气压在心口的秦登云没走,拿着烟走到阳台,本想吸两根平静一下,再回去和安捷谈,却没想到一扭头,竟然看见向起正了。而听到隔壁开门地向起正也下意识扫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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