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盖章
“也罢也罢。”
叶辞风后退一步,抽出手来,摆起师尊的架子,“你胆识过人,杀伐果决,手下却无章法。我现传你无上剑法,待你圆熟之日,剑术将更上一层楼,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
在将剑法口诵于季渊后,叶辞风自然要演示一遍,以显示自己这个师尊确有真材实料,并非草包。
他掌心翻出一片桃叶,散向空中。
他细白的双指并拢,一道无形剑芒出现在指尖。
剑意化形!
叶辞风衣袂飘举,飞身上前,挥袖而归。
只出了一剑,在屋内飘摇的桃叶,却霎时崩解,碎成十八片,向四处飘散。
一瞬十八剑,超常发挥了。叶辞风满意点点头,看向一侧的季渊,却未能如愿从这位便宜弟子脸上,看到崇敬的神情。
因为这便宜弟子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目光锁着满屋叶屑。
季渊动了,木剑厌胜,在空中飞掠,划出数道剑芒。
周遭飘零的桃叶屑,竟直接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季渊收剑回身,静静看着叶辞风。
“……咳咳,不错不错。”叶辞风面不改色地继续打哈哈,“果然天资不错。初次教授,你便已得其中二三分真意。不过,两强相争,剑术却在其次,身法更为重要。你且看好——”
当师父的,怎能被徒弟比下去!
叶辞风身形如影,猛地跳上房梁,竟在这尺寸之地表演起飞檐走壁。他步伐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轻盈地出现在房间各处。
梁上有一个朽木已遭蠹害,因突然遭受外力,即刻断裂开来。
叶辞风一脚踏空,忽地从一只风度翩翩地扑棱蛾子,变成空中坠物,手舞足蹈着,后脑勺向地上砸去。
好在季渊飞身而起,及时将叶辞风接住了,才得以避免他与地板亲密接触。
在建立师父威信的征途上,再次受挫。
叶辞风从自家便宜徒儿身上爬下来,连辩白也欠奉,撩狠话似的说了一句“你等着”,便又开始翻自己床底下的那一堆破烂。
半刻钟后,叶辞风收起刻刀,将一枚刚刻好的青石印章,交给季渊。
“我用苍黄山的一根山骨,以儒教神通篆刻你之姓名,而铸成的山河印,可调动一方山水气运,助你为战。你须得勤加习字作文,文章写得愈多愈好,此印的威力便愈强。”
季渊接下这枚玲珑剔透、色泽青绿的印石,印章底部刻着一个“渊”字,字迹俊逸张扬,显然用刀之人成竹在胸,在书法一道,造诣匪浅。
“你可以盖下一印试试,这山河印的神妙之处便在于,即使你无有灵力,也可汇聚石中的山水气运,使一样物件暂时为你所有。”
叶辞风将一张宣纸在书案上铺开,示意季渊过来盖章,心道,定要让季渊对他刮目相看。
季渊亦步亦趋地踱过来,握着山河印,认认真真地盖下去,还不放心效果似的,多摁了两下。
“………………”
叶辞风沉默了。
他眼睁睁看着,季渊奇迹般地避开了数尺宽的宣纸,将那个闪闪发光的“渊”字,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叶辞风看看手背上的字,再看看满脸天真无邪的季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是在下失礼了。”季渊拱手道。
叶辞风无奈摆手:“明日便会自行散去。无妨。”
季渊赔罪似的,将两枚适才缴获的乾坤戒,都奉至叶辞风面前,“一点薄礼,请笑纳。”
这可是两位金丹修士的全副家当,季渊竟眉头也不眨都全孝敬他这位师尊了,足见其诚意非凡。
叶辞风很受用,将两枚乾坤戒照单全收,还现场认了主,以神识探查过乾坤戒内中一干宝物后。
他笑得更开怀了,丝毫不作伪:“徒儿真有孝心。”
季渊神情端肃道:“在下虽是叶兄的记名弟子,但年纪相仿,还望以平辈相称。”
能称一位未来剑仙作徒弟,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一贯处事方针,叶辞风对季渊的请求置若罔闻。
“徒儿。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不如就留下来陪为师睡吧。”
……这他娘的,怎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呢?
叶辞风瞪着手背上灿亮的“渊”字,心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还有真言符的功效了?
“好。”季渊答应得干脆利落。
“……”
叶辞风拼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口是心非的话:“你睡……睡在隔壁。”
叶辞风的院子,只有一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左右厢房兼备,且右厢房常年备着软榻,是叶辞风看闲书的地方。
塞了一堆细果点心给季渊,叶辞风赶紧将他打发走,生怕自己嘴巴不牢实,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导致他今朝苦心经营出的师徒感情都付之东流了。
东厢房内,季渊关上格子门,弓着背,慵懒地靠在门柱旁。
他颀长的手指,拂过那柄木剑的剑身,指尖似触似离,在剑锋上暧昧的滑动。
突然,季渊右手执剑,以木剑刺穿自己左手的手心。
木剑剑尖贯穿他的手背,殷红鲜血汩汩流出。季渊目色晦明,咧开唇笑起来,笑容放肆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静默的房间里,只听见木剑擦刮骨头的声音。桃木剑的剑身,已彻底贯穿季渊的手心,鲜血已不再成股流下,汇聚成滴,挂在剑锋上。
季渊松开右手,以被刺穿的左手将叶辞风送给他的剑带到自己面前。
深深吸了口气,他闭上眼,唇轻轻落在剑上,旋即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剑身,仿佛舔逗着某人瘦削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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