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就差你亲自布置展品了。”季湧霜抱着珩凉亦，以极近地抬头看他，眼眸中是藏不住的高兴，就像发光的星辰。
珩凉亦看着这样清澈的眼神，只想好好珍惜她，他握着季湧霜的臂膀，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别感冒了。”
抱着珩凉亦的时间里，他身上的水珠滴了不少在季湧霜肩膀上。
“哦哦哦，好。”季湧霜开心地和珩凉亦告别，她太开心了，没有意识到刚才多暧昧，她爽朗地说，“那你快擦擦，我也去洗澡了。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布置展馆！”
在场唯一的女性走了，只留下三个男人。
走廊静默得能滴出尴尬来。
最后以珩凉亦打了一个喷嚏作为结束，季爸爸摆了摆手，“擦擦。我们走了。”然后转身离开。
“谢谢叔叔。”珩凉亦忙追谢。
直到只留给客人住的二楼重归静寂，珩凉亦才默默地收拾好，回到只有他一人的客房。
客房很整洁，但没有生活的气息，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品。
珩凉亦没有立刻睡觉，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今天属实有一个不错的天气，臧蓝深邃的夜空里布满了星星。
忽的，一道光划破静谧，消失在地平线下。
明天，应该也会是不错的一天。
珩凉亦拉上窗帘，躺到床上，他拿着手机却没有动作。他很想对季湧霜说晚安，又怕这样的行为太突兀。
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盯着季湧霜的头像，期待它突然闪动，这样他就可以在这样美丽的夜晚对她说晚安了。
在珩凉亦即将合上双眼时，他所期待的发生了，季湧霜发来消息：【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珩凉亦回复。
得偿所愿。
珩凉亦按下了关机键。
季湧霜却没有那么美好的感受，就在刚刚，助理告诉她停电的原因与工作室有关，她去查看过，工作室损毁严重，里面的东西恐怕都没有幸免。火已经灭了，警察正在介入调查，可能会于次日进行询问调查。
季湧霜想告诉珩凉亦，但一想到他今天开心得发光的眼睛，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兜兜转转说了句晚安。
希望他能休息好，第二天可以承受这个消息。
季湧霜罕见的有点失眠。
为什么呢？珩凉亦的人生才迎来了一点曙光不是吗？怎么就在他那么开心的时候发生这样的噩耗呢？
要是早一天把那些作品运送到展览馆里就好了。
不，或许那样也不行。
这次失火显然没那么简单。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假设，也不能改变。
季湧霜只能如实地于次日告知珩凉亦：“昨晚之所以会停电，是因为你的工作室失火了，你的作品没能救出来。”
昨晚她就觉得蹊跷，哪有这么巧的事？更别提那个工作室全是用防火材料装修的，还有中央智能系统，如果真的着火，会启动灭火装置，并报火警。
有人蓄意破坏。
她越想越生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纵火犯毁的，可不止是一个工作室，而是里面上百个艺术品，毁了一个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希望。
但季湧霜表面不显，她轻轻地抱了抱珩凉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艺术展推迟吧。”
艺术展推迟会牵涉到很多东西。
不止是艺术展，任何展会在大规模宣传后推迟开展时间，都会带来许多不可挽回的影响。
珩凉亦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他没有季湧霜以为的那样受打击，他的眼神很平静，声音也很稳，“我还有很多新的想法没有实施，我想试一试。”
季湧霜怕他逞能，“不用那么着急的，机会还在，也还会有。”
若非季湧霜觉得创作的事情急求不得，她也不会提出推迟。推迟了，就好像是在向纵火犯认输一样。
她不是个会认输的人，也不喜别人下她的面子。
该找的，她会一个不落。
“我知道，但我想挑战一次。以前创作的心情都比较低，现在我有饱满的创作情绪，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种情绪我做出来的作品会是什么样的。”珩凉亦轻轻抚开季湧霜紧皱的眉头，眼神温柔如三月飘落的花瓣，“以及，现在的我去将以前的想法重新具象化，会有怎样的不同。”
季湧霜一肚子气被抚平，她决定相信珩凉亦，谁说一个星期不能创造奇迹？
“那你试试吧。”季湧霜眼神坚定，显然是决定全然信任珩凉亦。
不过信任珩凉亦的能力，和追查是两码事。
工作室本身防火，但创作材料里有很多遇火易燃品，今早联系她的警察为难地表示，尽管整件事很蹊跷，但该案件还是因为存在意外可能性而被压后，投入调查的警力会非常少，要做好心理疏通。
客观事实导致的结果，季湧霜没有什么异议。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坐以待毙，她坚信这是有人故意纵火，也知道这事无非针对两人，要么是她，要么是珩凉亦。
如此一来，有嫌疑的范围并不大。
只是一一排除过去，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调查陷入了僵局。
没有范围，即便是调查款项交易，也如大海捞针。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珩凉亦那边的创作很顺利。
尤其是二次创作的部分，融合了创作者的两种心情，黑暗囚笼里的绝望和见到曙光向上而生的希冀，让作品既富有层次感，又很有震撼力。
仿佛上面有创作者蓬勃的灵魂印记。
看着专心创作的珩凉亦，季湧霜忽然有一个想法。
对方既然针对工作室，那十之八九是在针对这些艺术品，然后达到他的目的。如果想办法让对方知道珩凉亦很快就创作超越过去的作品，他的目的破碎了，是不是就会再次行动？
如果对方再次行动，季湧霜有信心在第一时间抓到对方手脚。
请君入瓮，自然是急不得的。
越淡定，对方就越可能气急败坏不是吗。
季湧霜甚至去定制了一条新裙子。
紫色小礼裙，无袖，肩颈处为浅紫薄纱，上面零星落着几朵白色小花，腰、背、裙摆镂空出蝴蝶形状，辅以缀亮片的薄纱。季湧霜穿着，宛如诞生于林间草地的精灵，生于自然，融于自然。
她穿着这条裙子，带着珩凉亦新创作的作品，去了慈善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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