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理想
思来想去宋启明觉得，刘能在京城的大靠山，最有可能的是魏藻德。
如今魏藻德已经重归宰相职位，不但大权在握还深得朱由检信任，他要想查宋启明的底细，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能和王承恩对抗的也只有魏藻德。
当然这只是宋启明的个人猜测，不过他的猜测一向都很准！
因为刘能的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宋启明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一直待在客栈里。
转眼，两天时间就过去了，在二月二的早晨，宋启明带着陈寅和萧十三来到了大明湖畔。
来到湖边，一条花船的花船停在了岸边。
七爷就在船上等候。
上了花船，萧十三和陈寅在船头等候，宋启明自己进了船坞。七爷正在盘腿坐在桌前品茶，在他身后和前面的木墙上开了窗户，窗户上挂着轻纱，随风摇摆。
“七爷！”宋启明满脸堆笑，拱手打招呼。
七爷笑眯眯的说：“启明啊，快坐。尝尝这西湖龙井怎么样。”
宋启明坐下说：“一年未见，七爷还是那么精神。”
“哈哈……”
两位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宋启明说：“七爷，李慕青说这次在山东见面，是有一笔大生意要做，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七爷笑着说：“当然是利润最大的生意。我问你，从古至今谁最会做生意？”
宋启明开玩笑的说：“当然是李嘉诚。”
七爷也笑了，说：“这是明朝，不过就算是李嘉诚，论做生意他也比不过吕不韦。这次把每年一度的会面定在山东，就为了做当年吕不韦一样的生意，扶持一个王。”
“……”
“现在是1643年，距离李自成进京，明朝灭亡只有14个月，我们必须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明朝最后是被满人取代的，你不是早就在这么做了吗？”
七爷摇头说：“不错，满人最后是得了天下，可满人毕竟是满人，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汉人的。所以我决定和南明做生意。”
宋启明猛吸了口气，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很精明了，可和七爷比起来，这统筹规划的本事可就差太远了。
“你想扶持南明？”
七爷点头，说：“朱由检煤山自缢后，明朝宗室会在南方建立流亡政权。福王朱由崧会在南京称帝，不过他这个皇帝只当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他不值得投资。我们要投资的是南明第二任皇帝唐王朱聿键，现在朱聿键被囚禁在南京凤阳，只要我们将他从大狱救出来……
这么说不够准确，因为根据历史记载，朱由崧在南京称帝后会大赦天下，朱聿键被放出来并被封为了南阳王。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朱聿键被囚和被封为王的这段时间，跟他和他身边的人建立密切关系，只要他当了南明皇帝，南明之财还不尽落你我之手。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运作得当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可能。”
宋启明说：“七爷，南明王朝虽然有30多年的气数，在你我这代可尽享富贵，可我们的子嗣怎么办？毕竟南明最后还是被清朝所灭了。所以，依我看与其把宝压在一个迟早要灭亡的南明身上，倒不如把精力放在满人身上，只要经营得当，你我创下百年基业荫庇后代很简单。”
七爷摇头说：“做人要有理想，有抱负。而且扶持将来的南明的皇帝，并不代表要放弃和满人做生意。只是在满人和南明政权之间，必须要有偏重点。我的建议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正通商行要把重心放在南明王朝上。”
宋启明依然坚持，说：“我觉得那么做风险太大，南明政权存在的30多年中，非常动荡。我们和满人无论是生意还是人脉已经都非常成熟，生意讲究做熟不做生，万一失败了，我们所面临的风险将是灾难性的。”
“只要收益和风险成正比，就可以做。”
两人对这个话题讨论了一上午，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中午两人在船上吃饭，宋启明给七爷倒酒，说：“关于南明的问题，我们不是立场问题，是观念问题。所以我觉得七爷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去投资南明王朝。”
七爷说：“这几年我挣的钱不少，可花的钱也不少。以我个人的财力，根本无法实施。”
“可我现在也没钱啊。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把挣的钱大部分都投资在了新城。”
“启明啊，你迟早会被新城所累。”
宋启明不以为意，端起酒杯，笑着说：“人各有所好，谁让我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是不是医生都很理想主义？”
宋启明蓦然一笑，说：“对大部分医生来说，理想太奢侈了。所以在这一世，我觉得自己必须坚持，无论最后成功与否。”
七爷饶有深意的看了宋启明一眼，说：“人贵在审时度势，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在新城上翻船，像你我这种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前世是警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很了解人性。粒米养恩，斗米养仇。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谢谢七爷提醒。”宋启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喝了一口酒岔开话题说：“来济南府之前，我在泰安府见了一位朋友，殷素素。她说自己已经见过你了，而且你同意她加入正通。有没有这件事？”
“有。殷素素是李慕青推荐给我的，我很看好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要考虑考虑，因为我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
“殷素素当然不简单，她是红衣会林仙儿的养女。”
宋启明不由得一惊，说：“七爷，红衣会可是反明组织，你既然想扶持投资南明未来的皇帝，为什么还要把这种人招进正通！”
七爷笑着说：“因为正通商行的发展需要红衣会，而且我还决定让殷素素取代李慕青，成为正通商行的大掌柜。”
“我想不出商行发展和红衣会有什么关系！”宋启明不解。
七爷解释说：“将来正通的生意会侧重于南方，红衣会是白莲教的分支，而白莲教在长江以南又很有势力，借殷素素红衣会教主养女的身份，正通的生意岂不是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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