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奈奈和化野坐在男人的对面, 听完对方的叙述,令她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男人没有提自己黑色的牙齿,话里话外都是有关女儿的病情, 但这口黑牙在他嘴巴一开一合时, 格外瞩目。
是什么呢?黑齿、整个村庄、小女孩、白齿、头疼暴躁、无法离村。
提取关键词后, 奈奈逐渐把这些重点词串成一个圈, 在梳理思绪后,发散到所能把牙齿变黑的虫中去。
能使牙齿变黑的虫有六种,具有区域性传染性的有三种,按男人说的说法, 不吃黑齿村所种植的食物和水源,牙齿便不会发黑的情况来看, 这种虫应该寄生在水源里、庄稼中或者是土地里。
那么又可以排除其中一种, 还剩下两种虫:「磐」和「嗫」。
「磐」喜好寄生于水源中, 倘若有生命的生物喝下被寄生了的水源,那么磐就会驻入人体中, 会代替生物身体中所有的骨头, 将它转成黑色物质, 变得比人骨本身更为坚硬,这是一种在矿物质中产生的虫, 具体来说除了全身骨头会变黑外没什么其他副作用。
「嗫」喜欢藏匿于土地中,能够被庄稼吸收, 于是如果有生命的生物食用了被寄生了的粮食等作物, 那么它会寄生在牙齿中, 直接从牙根开始改变牙齿,它寄生到牙齿中后,虫的寿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十年之内必将死去,牙齿会随着它的衰老而逐渐变得松垮,直至掉落,如果一个刚长出牙齿的孩子被寄生,那么还没等到他成年,就已经没有了牙齿。
识别他们的方式也很简单,看有无第二次换牙,一般人类一生中会长两次牙齿,第一次是小时候的乳牙脱落,第二次长出余下毕生所需的恒牙。
如果孩子是在还没换牙时被「磐」寄生,那么「磐」会塑造乳牙,将它打造成拥有恒牙的完美功能,不会脱落,也不会再次长出牙齿。若孩子是被「嗫」寄生,则还会换牙,第一次黑色的乳牙掉落,第二次长出一副新的好牙后,再过十年就会掉落。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只要看换牙期的孩子会不会脱落牙齿就可以确定到底是哪一种虫。
“你有见过村子里的孩子换牙吗?这一点至关重要。”
陷入回忆中的男人拨开记忆中一层层迷雾,自家的女儿还没开始换牙,跳过了与女儿温馨生活的片段,他在一个片段里搜索出另一户人家的孩子在前年六岁时捂着嘴说要快掉了,不多时他看到了孩子手心里的一颗黑乎乎的门牙。
男人将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点了点头:“有,我确定有孩子换过牙齿。”
“那就可以确定了,是「嗫」。”奈奈站起身,开始收拾旅行箱,“你女儿的病因需要等我亲自去看后才能确定,但是你们村子里黑齿的原因我已经找到了,你女儿的病情也应该与它有关联。”
“那还等什么,我也去!身为提供给病人药方的医生,不去怎么说得过去,这次我一定能看到奈奈你怎么治虫的场景。”男人还没说话呢,化野就十分积极的配合着她打包各种所需的药材,比病人的父亲还要显得急切。
“真是谢谢两位了!”男人一听到这个黑齿与女儿的病情有关,鞠躬道谢。
路上男人在前面隔着点距离带路,化野与奈奈走在后头说着悄悄话。
“奈奈啊,黑齿的问题找到了,那个女孩......”化野怕男人会听到,他更加努力的压低声音,“之前的草药是早已确定了某种虫吗?”
“没有哦,那种草药是常规治疗由虫引起的头痛狂躁,具体还是需要亲自去看。”
化野叹息了一声。
到了黑齿村,能看出外乡人不止奈奈他们两个,还有不少的外乡人手中自备着吃食和水壶。
“这些人从别人那听说我们这村的牙齿都是黑色的,带着新奇感来的游客。”男人闷声道。
“嗯......好像村子里的人没太大受到黑齿的影响啊,反而看上去都挺快乐。”化野摸摸下巴,把关注到的现象提及了一下。
“他们能不高兴嘛,外乡人来一趟,就能赚观光费,多留几天就能有住宿费,虽然外乡人不敢吃这里的水和食物,但架不住喜好新奇事物的人多,外头越传越广,就引来更多客流。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正经的买卖不做!如果是观光这里的自然景色也挺好,结果被观光的是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男人语气越说越不满,越说越低落。
“喂,这两个人新来的外乡人吧,要交钱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提着个布袋,晃悠悠地走到奈奈他们面前。
男人赶忙拦住解释:“这是医生,两位都是医生是我请来给友香看病的,不是游客。”
年轻人对着男人白了个眼,嫌弃道:“你女儿的病都找了几个医生了,最后一次啊,再带来我得收入村费了!”
说完,年轻人叼着一根烟露出黑乎乎的牙齿,掂了掂手中装钱的布袋,又扫了眼奈奈和化野,觉得无趣离开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等年轻人走远了才开口:“那是村长的儿子,负责收外乡人的进村费。小时候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唉。”
奈奈见到这一现象,突然清晰的意识到,这恐怕不只是虫的问题,比起虫,更要根治的是这些人的观念。
他对这件事感到了棘手。
或许,这村子里绝大部分人不愿根治「嗫」,或者说「嗫」带来的利益让他们主动选择性忽视了未知的后果。
“先去看看你女儿吧。”原本奈奈打算先消灭「嗫」后,再解决女孩身上的问题,因为解决了它后能更加方便医治女孩,现在以这个村子的村民们的态度来看,说不准不会让他出手解决「嗫」。
推开房门,只见友香难受的躺着,满脸苍白,浑身包裹着厚厚的棉被。
男人的妻子从里头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浸湿了的毛巾。
她先将毛巾盖在女儿的额头上,再点头示意问好家里的陌生人:“友香她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热,我当天喊了村医给她煎了退热药,现在发热退去一些了,但是还是有,友香一直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又无法把她带出去......”
女人看上去已经很累了,她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疲倦地看了看友香,体力不支地跪坐在地板上,摇摇晃晃坚持着,一副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模样。
男人喊女人先去睡一觉,女人没有答应,硬撑着睁开眼皮,拿一盆冷水浇脸,感觉好一些了。
“医生你们看,友香这是什么情况?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发热的迹象。”男人给友香捏了捏被角,企图让她更暖和点。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身体疲劳引发的普通发热,她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睡觉了吧。”化野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又撑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一堆血丝。
“对,因为那种嗡嗡的声音,友香晚上不能好好睡觉。”
“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觉多,晚上一直不好好休息白天又补不上,身体会变差,这状况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但如何让她保证睡眠,这就需要奈奈了。”化野根据他的从医经验,道出了友香发烧的原因,具体根源还是需要虫师解决。
“抱歉我需要点燃虫烟。”奈奈晃了晃手中的虫烟,顺便解释了一下它的功能,夫妻两了解到这具有驱虫功效的特殊烟。
女人去把窗户关上,大量虫烟填满了密闭的屋子。
“友香刚刚眼睛好像动了!”男人兴奋的说。
奈奈心道还不够。
再次点燃一根虫烟,躺着的友香动了一下她的手,眼睛半睁开,看到她爸爸妈妈在身边,微微发出声音喊了一下他们。
“友香!”女人激动地握住友香的手,“爸爸带来了医生!”
友香听到“医生”这两个字,生病中的她顿时一个激灵,硬生生的挤出了苦瓜脸:“药药苦......”
看来是喝药对她而言阴影极深,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咳咳咳。”化野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小朋友,如果不喝药身体会更难受的噢,所以一定要听医生的话。”
抛开这个小插曲,奈奈细细查看了友香的牙齿,完全没有被寄生的迹象。这就奇怪了,这片被虫污染了的土地上,会出现一个未被感染的人本身就是奇怪之处。
奈奈谨慎地思考着这个独特部分,她换了一个思路,会不会友香体内已经被其他一种或者多种虫寄生了,会不会有一种虫正好是「嗫」的天敌?但有一点矛盾的是,如果是天敌,那怎么会栖息于同一个宿主体内?
除去那一矛盾之处,越是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她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这下,连友香变得暴躁,还时不时头痛的问题也能顺着这个思路走通了,如果这个思路是正确的,那么找出友香体内的虫便是关键。
奈奈决定将猜测证实一下,虫烟只能驱散普通的虫,已经进入体内并且潜伏已久的虫往往需要靠其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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