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二人回到群马时天色已经渐黑。
由于越泷坚决反对利用死神的权能进行短途传送，两人一猫只好打了一辆长途出租车，一路相顾无言。
松田阵平心中憋了好大一股气，偏偏出租车司机只是个普通人，他没办法当场发作，于是只能泄愤一般用爪子狠挠越泷裸/露在外的手臂。
不愧是不死不灭的神灵，就算他使出全力，也只能留下几道红印子罢了。
越泷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只是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良久，他问道，“柳田太太的案件，你和他昨晚看了多少？”
好嘛~这就“和他”了，八海真央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老实回答道，“柳田太太确实身前有遭受家暴的痕迹，她的那位好闺蜜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作伪证。”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了，可以说这件案子的焦点聚集在检方和被告律师的交锋上。
由于柳田先生素来名声不好，又有家暴和赌博的前科在，实在叫人难以相信他和柳田太太的死亡毫无关系。
“可以料想到的。”越泷淡淡道，“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说出真话。”
不过三沼舞最多只达到了半真半假的地步。
倒是司机看着车内气氛有些紧绷，问道他们是否是刑警。
“警察好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案子，不过这东西跑的，光交通就花了好几个小时吧？真是辛苦了——”
猫咪磨爪子的动作一停，耳朵抖了抖，有些触动。
即使常态时不被理解，但一有人表达出理解，就像寒风中一碗热汤一般，又给了他们继续往下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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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于是两人一猫便直接回了群马县警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住处。
也不知道群马的县警是收到了错误的讯息还是资金吃紧，居然只开了一间标准间。
不过两位异性之间互相都没把对方当成“人”看。
门“砰！”地一下关上，一人一猫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但松田阵平马上反应过来，明明应该是越泷先给他一个解释，于是硬气地挺起毛乎乎的小胸脯。
然而越泷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对八海真央问道，“今天的记录你已经提交了吗？”
“还没有啊。”八海真央回答，“我哪里来的时间写那玩意，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报告上去的事情。”
“连他也没有吗？”越泷看向昂首挺胸的小黑猫，虚握的手指收了一下。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不过嘛”八海真央笑得像只狐狸，“按照之前回收失败的情况来看，不解决掉异常磁场，议会也束手无策吧？”
松田阵平此时反应了过来，他们是在说自己吧？！什么回收，什么磁场的难道自己还活着只是因为那劳什子磁场导致的吗？
“可以这么说哦。”八海真央说道，“毕竟按照越泷的性格和议会的规定，你这种失误可不应该存在。”
“这只是一个意外。”越泷皱眉反驳道。
他对自己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极度自信的。
“不，你错了，这就是失误。”八海真央反驳道，“你不知道猫这种动物，尤其是黑猫的神奇之处吗？出现一只通灵能力格外强悍的个体，甚至能够容纳灵魂，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吧？”
“哦对了，倒是我忘记了这件事。”八海真央笑着戳穿，“你早就不记得这些东西了。”
毕竟这种都市中的志怪传说，在这群工作机器的脑子里是不可回收垃圾。
松田阵平倒是听明白了，连忙问道，【所以我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是因为它感恩我救了它吗？】
“嗯哼~不过这只小猫也得益于你的灵魂，让它也摆脱了命运的轨道。”
一边，越泷摘下了眼镜，金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冰冷，他的手中凭空显现出法则的力量——那是死神神格赐予的权能，“八海，别废话了。”
那道属于法则的白光蓦然向松田阵平笼罩而来——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潭温水包裹，温柔地托举他浮出水面。
“喵呜~”
松田阵平一愣，自己应该没有说话吧？一低头，小猫睁着湛蓝色的猫眼，伸长脖子蹭了他一下。
然而并没有感受了人类温热的触感，蹭了个空气的小猫眼神中戴上了一丝疑惑。
“松田阵平。”越泷的眼中倒映出熟悉的面容，没有想到能再见故人，越泷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松田阵平顺口回答，然后马上伸出手，看见的不再是猫咪粉粉的肉垫而是纤长的五指，这才明白，自己刚刚是被越泷从小猫咪的身体中拽了出来。
死神鲜少面对这种情况，因而越泷也不知道自己该和松田阵平解释什么，“你你面对死亡时的心愿，我已经收到，你已得偿所愿。”
是说那个炸弹犯但就算越泷没有抓住他，松田阵平也无所谓，现在最重要难道不是死神来这里的目的吗？
还有，越泷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任务，才和他成为朋友的吗？
然而越泷直接回避了他的问题（松田阵平：喂！！！），转头看向八海真央，皱眉问道，“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语气宛如父母责怪带坏自家小孩的怪阿姨——
八海真央抽了抽嘴角，将议会的决定和盘托出。
松田阵平心里一惊：不是说好了不告诉越泷吗？
她之前还分析地头头是道，说如果让越泷知道了反而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越泷只低头沉吟了片刻，便抬头说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除了那两位纳入备选名额的人类，我希望松田阵平也能拥有成为死神的资格。”
“噗~”八海真央笑出了声，还辩解说自己不是因为对他的情感而发生了失误呢，“按理来说，松田阵平没有成为死神的资格——但如果是你以此作为交换条件的话，议会一定会批准的。”
松田阵平：？？？你们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喂！越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
“嘘——”八海真央已经拿出了记录本，写在这本死神记录本上的内容会同步到议会的接受端上，“他是为了你好哦~”
“如果不答应的话，作为失误的你，是不能再在世间停留了。”八海真央在本子上唰唰地写下了几句话，然后立刻收回了本子，“你应该还有留恋的亲人和朋友吧？已经拥有和他们说永别的决心了吗？”
松田阵平话语一窒，在警视厅的大家的热情包围下度过了两年的他，现在要他走向他早该去到的死亡，是个人都会不愿的。
“我不会逼迫你。松田阵平。”越泷说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如果你还是不愿”
话没说完，不过也不必说明，松田阵平已理解其含义。
“你这混蛋，说什么我有反悔的机会。”松田阵平别过头去，语气有些低落，“真的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割舍下人间的大家吗？”
越泷沉默了片刻，只能说道，“抱歉。”
“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这就是死神的工作。”八海真央无所谓道，“这才是你会说的话吧？看来他带给你的影响果然很大——我果然没有看错！”
松田阵平，“你能不能别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
明明只是魂体，却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没错。”越泷淡淡道，“那么八海法医，现在可以开始警察的工作了吗？我们可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一阵沉默——
八海真央：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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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的精神折磨，八海真央感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即使现在面对谎话连篇的三沼舞，也能笑着看着她表演。
越泷则带着重新塞进猫猫身体里的松田阵平去见还在狱中的柳田先生。
说起松田阵平明明已经被越泷给拽了出来，为什么又被塞回去——这可真是一件乐事。
晚上休息时——哦，越泷单方面的休息，八海真央还奋战在恶补案件资料和法医常识中。
坐在床垫上虚空撸猫的松田阵平（灵魂），在越泷起身去浴室洗漱时，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拉力，直直地拽着他往浴室的方向去。
松田阵平：？？？！！！
猫猫奋力扒门框jpg。
好在越泷只是刷牙洗脸，在打开浴室门时看见姿势惊为天人的松田阵平，表情瞬间空白了。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越泷从浴室出来后到上//床休息也没再感受到那股拉力，也就没当回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又被拉力拽醒，懵逼之间没扒住门框被直接拽进了浴室然后被蹲在马桶盖上宛如枯萎的八海真央对了个正着。
越泷：
最后在把二人踢出浴室而不得时才发现似乎松田阵平在维持自己的魂体时必须与越泷保持一个半径两三米以内的距离，而在猫猫的身体里则没有这个限制。
八海真央幽幽地提出可能是越泷的交换条件让议会那边把松田阵平的灵魂和越泷绑定了。
在确认收纳松田阵平的灵魂对猫猫自身没有影响后，越泷便把他再塞了回去——毕竟两个大男人走哪贴到哪儿也太奇怪了！就算人类看不见松田阵平，但是他们互相能看见啊！
于是就达成了：常时让松田阵平的灵魂待在猫猫身体内，有机会可以拽出来放放风——
松田阵平：整得我真和一只猫一样，还放风
“噗哈哈哈——咳咳。”八海真央没忍住笑出了声。
正在滔滔不绝地往柳田先生身上泼脏水的三沼舞：？
“你在笑什么？”她警觉道。
“没什么，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八海真央正色道，“您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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