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议会的答复来的很快——回复的语气能让人非常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在忙成狗之中还要抽空出来回复这种无聊的问题的愤怒。
八海真央思考良久，决定不能让越泷看见这句话。
“他们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她向田里喊道，“在磁场解决之前，他们没有多余的人手。”
这就说明，萩原研二可以跟着他们回去了，至于他无法离开神奈川的地缚灵状态，对于死神来说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
【太好了！】小黑猫一下从田地里蹦了起来，对身旁的人就是一顿乐颠颠的欢呼庆祝，【研二，咱们可以一起回东京了！】
“是啊，太好了。”萩原研二将墨镜往上推至刘海，看着一脸懵突然被小黑猫糊脸蹭蹭的越泷手足无措的模样，笑得特别大声。
突然听到萩原研二的笑声——乐颠颠的松田阵平突然反应过来，研二和八海真央一起躲在田埂上的荫处呢。
果然，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越泷的脸，因为他突然地靠近金色的眸中还有惊愕之色。
这可真是破了天荒了，越泷这家伙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松田阵平不是个记仇的性子——虽然他的性格非常容易和小人结仇，但既然研二的事解决了，他也没必要和越泷斤斤计较。
至于他们为什么在田里——报案的老伯说起话来絮絮叨叨，一件简单的案子从村里的家长里短开始唠，十分钟还没进正题。
八海真央给念的生无可恋，松田阵平也晕了，萩原研二仗着自己是魂体站远远地看热闹，越泷一贯是淡然，倒是天堂晴华居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耐。
或许她真的是个做记者的好苗子。
“啊，我只是经常和乡下的爷爷奶奶说话。”说起自己是来自乡村的时候，天堂晴华的脸上还有一丝羞赧，却一直抬着头，“所以比较有经验而已。”
“乡下的年轻人大多都走到了城市里去，老人家遇见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如此说道，“也有寂寞的原因在吧。”
因为愈发靠近的死亡，而愈发渴望生气吗？越泷看着那位老伯怔愣过后红了眼眶，而后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坐坐。
被婉拒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非常强硬地要求他们去田里摘已经熟了的西红柿。
天堂晴华作为记者和老伯去屋子里聊天了，八海真央仗着自己也是一副青春女孩模样，几句话哄得老伯心花怒放，让她搬了把躺椅去荫下休息。
至于越泷嘛——“大小伙子，帮姑娘干点活别婆婆妈妈的。”
不记得已经工作了多少年-工作狂死神-厌恶人间界工作警察-大小伙子-越泷：
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默默地卷起了袖子裤腿，蹬着一双皮鞋下了地。
而松田阵平——被八海真央以她有特别的事要单独和萩原研二交代为由揪着后颈皮扔到了越泷怀里。
修猫咪儿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极有骨气地顺着越泷手臂爬了下来。
一个还在生气，一个不知道他还在生气，在田里沉默摸起了西红柿。
好在尴尬没有持续多久，死神那边的答复就来了。
越泷惊愕了一瞬，然后很好地接住了一跃而起的修猫咪儿，手中透红的西红柿没有一丝不稳。
哼，既然研二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给越泷一点好脸色也不是不行，他才不是小心眼的人呢！松田猫猫如是想到。
温热的、跳动的血管透过裸露的小臂皮肤，使越泷感到了一股温度——或许比这要更多，是一股陌生的流动的，宛如一溜清泉汇入干涸的海。
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越泷轻轻摘掉了挂在松田阵平喵皮毛上的碎叶，掉落的干枯碎屑攒在了他衬衫的褶皱处，他也并不在意。
不远处，不知八海真央和萩原研二聊了些什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又想干什么？越泷微微皱起眉。
然而直到天堂晴华和老伯结束了谈话，八海真央都没有动作。
越泷没想占劳动人民的便宜，但老伯一脸不拿走他就要闹了的神情，想起他曾经办案时经历过的，亲朋好友之间送礼的推拉——拉拉扯扯的，从下午到傍晚，甚至还会因此而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不想收礼便不收，又何必强求，可推据的那一方如果见到送礼者真的收回礼物反而会在背后骂其小气——越泷无法理解这种思想，但为了避免那一阵推拉的麻烦，越泷还是收下了这几个西红柿。
【话说这玩意不是蔬菜吗？】松田阵平盯着越泷手上鲜红透亮的西红柿，小鼻子嗅了嗅，【等会去送给景光怎么样？】
还能蹭一顿景光的手艺，绝赞！
透明魂体的萩原研二走在越泷一边，眼角下垂的眼睛显得有些多情，此刻正看着窝在越泷手臂间懒洋洋的摇着尾巴。
看来八海真央的话确实有极高的可信度——萩原研二抚了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坏趣味。
越泷对于这些西红柿的处理没有意见，便也和同样被塞了好几个西红柿的八海真央和天堂晴华说了。
“蔬菜？不会啊。”天堂晴华愣了一下，解释道“这种乡亲们自己种的西红柿可以直接洗洗吃的，就和水果一样。”
几人拿走西红柿前已经在老伯家里洗过了，此时还残留着几粒微小的水珠。
见他们不信，天堂晴华直接一口咬了下去，汁水从嫩红的果肉中溅出，但没有半分粘腻或肮脏的意味，淡淡的红汁散发着一股果实的清香，甜中还带着一股清爽的酸。
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浓郁纯正的西红柿了——从她考到大城市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天堂晴华眼眶有些微红，她此时再想起从前因为来自乡下而自卑的自己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真的很甜。”她假借擦汁水的动作悄悄刮了刮眼睛，扬起一抹阳光的微笑，“越泷先生，八海姐，你们也试试吧！”
八海真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挤到越泷和天堂晴华中间，一手悄悄塞给了越泷一支抚慰剂。
“越泷先生，你一定不会让天堂小姐失望的对吧？”八海真央挤眉弄眼道，然后一把揽过天堂晴华的肩膀，两人走到一边去说一些女孩间的小话。
越泷盯着手中烟状的家伙，一时没有动作。
【这可是农民老伯的心血。】松田阵平坏笑着催促道，【吃一个也不耽误什么吧，越泷，你可别又像个石头一样，尽说些不通人情的话】
“小阵平生气了呢。”萩原研二轻笑道，“这可怎么办？”
怪不得今天不太理人——原来是生气了吗？
听到这话，越泷看向了怀中的小黑猫，“如果我照做你就不生气了吗？”
松田阵平想说自己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接受到了萩原研二的眼神，便也顺着说了下去。
【啊啊对，只要你试试，我就不生你的气了】松田阵平又添了一把，【而且还会很高兴的】
越泷看了一眼互相说着悄悄话的两个女孩，默默点燃了指间的抚慰剂。
松田阵平还想问问萩原研二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来把越泷赶鸭子上架，却见他朝八海真央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又是她等有机会一定要问问研二。
舌尖的味蕾逐渐复苏，越泷尝到了抚慰剂浓郁的甜味——他皱起了眉，并不喜欢这种过于浓郁粘腻的味道。
但是这样就能让松田阵平消气的话——越泷试探性地咬了下去。
首先是果皮的清新味道，还带着些微的水汽，而后很快，接触到牙齿的果皮裂开，嫩红的果肉和汁水涌出，铺满了口腔，如同干涸的土地上流过一股清泉。
味蕾接受到了清新的甜，这股甜味温柔而不容抗拒，以一种直冲心灵的气势撞了进来，所过之处，不是粘腻，而是清爽的淡淡的酸甜。
【怎么样？】松田阵平扒拉扒拉他的手腕，【给我也尝一口呗~】
这才是真正的甜吗？
越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对于诸伏景光那次的手艺并无惊奇的感觉——实在是他虽然早已忘却为人时的情感，但当时心中是对于组织和公安的思考，对于口舌也没有过多在意。
越泷将西红柿的裂口转了个方向，对着松田阵平喵的小嘴。
然而小猫咪一口咬在了裂口另一边。
越泷并未在意，只以为是松田阵平不乐意吃别人吃过的地方——人类一般都是这样的吧？他伸出手指，轻轻刮去了小猫咪下巴上挂着的果汁。
手指尖传来一阵难耐的瘙痒，越泷只以为是抚慰剂的作用。
“八海。”越泷朝着两个边走边笑的女生喊道，“有纸巾吗？”
【直接拿纸擦不就好了】松田猫猫伸出一只爪爪挠了挠下巴。
“干在毛上会吸引蚊虫。”越泷淡淡道，接过递来的纸巾擦干净了手，“你不会喜欢那种感觉的。”
【那倒是。】
一死神一猫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松田阵平乐颠颠地一边和研二聊着他们从前地趣事顺便给某个不在场的降谷零揭短，一边时不时地向越泷寻求认同。
越泷：反正没见过降谷零，你说得都对。
小猫咪骄傲地昂起了头。
而萩原研二，眼瞧着了越泷和松田阵平全程地互动，眼眸底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看来八海真央推测的没错，小阵平对于这位死神大人具有格外特别的意义——这样的话，她的计划有很高的可行性。
即使和他并没有关系，他也想看看小阵平会有什么反应，那一定很有意思。
萩原研二不由得摸着下巴，露出笑容。
松田阵平；【研二。】
“嗯？怎么啦？”萩原研二回过神，回答道。
【你笑得有点恶心。】松田阵平猫猫无语jpg，【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搞我的计划。】
他这个幼驯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恶趣味了。
“没有，怎么会？”萩原研二摆手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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