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天堂晴华传来了电视台的消息，说是这个小案件作为开案小菜还不错，但到底是缺乏了吸引力。
“这就是警察的日常工作。”越泷一手拿着座机接听筒，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有些萎靡的猫咪。“那些所谓高超手法的杀人案，不过是侦探的噱头罢了。”
“如果这是一部记录警察工作的节目，就要做好无聊的准备。”
“我明白的，越泷先生。”由于电话的原因，天堂晴华的声音有些失真，“水无姐姐说她会帮我和负责人沟通但也希望我能拿到更好也许不该这么说，总之是更能警示公众的案件——啊，还有一位记者前辈教我，有时候记录一些正在侦办的案件也不错。”
“哦~你认识的前辈还真不少呢。”八海真央也凑了过来，笑道，“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这个法医前辈认识认识啊~”
“八海姐姐，别开我玩笑了嘛我知道越泷先生您不会允许媒体披露不可外传的案件信息——这样好么，我写好的稿子会先发给您查看之后再交给电视台”
“嗯，你看着办吧。”
“好的，那么，越泷先生，我们今天去哪？我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啊，今天不行。”
“怎么了？越泷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那群警视厅的家伙又为难您了？！”天堂晴华怒气顿生。
看她不写个十篇八篇报道披露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
“不是。”她是怎么突然思维跳到那儿去的？“是马自达酱，它好像生病了。”
“啊，这样啊”
八海真央抢过了话筒，和她的小姐妹说话去了。
小黑猫萎靡地趴着，发出有气无力的喵喵声。
一边，松田阵平的魂体也有气无力地趴在沙发上，萩原研二好声好气地话疗中——
明明是猫咪生病了，为什么自己也跟着难受啊——松田阵平把头埋在抱枕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脑袋。
“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拉肚子。”客串兽医的诸伏景光抬起头认真道，“它最近吃了什么猫粮以外的东西吗？”
“上次猫饭剩下的一些原料——”越泷想了想，“还有大概四分之一个西红柿吧。”
“那应该就是这样了。”诸伏景光松了口气，“吃了水分含量过高的蔬菜水果是有可能导致猫咪拉肚子，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松田阵平：
哦豁，这下好像确实是他导致的。
好在只需要休息，将今天的行程往后顺延一天即可。
“麻烦了。”
“没事的，只是看看而已。”诸伏景光摸了摸小猫的额头，“不过我还是有些建议要给你。”
“说吧。”越泷并不介意，虽然他想不出诸伏景光有什么能交代给他的。
“如果没办法照顾好马自达酱的话，还是把他交给适合照顾他的人家吧。”诸伏景光斟酌着语气开口，实在是越泷缺乏常识，怎么会给宠物喂食水分过高的食物，“这样也太乱来了，而且三餐不规律，猫咪也会生病的。”
越泷动作一顿，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有些心虚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松田阵平。
“抱歉。”越泷收回目光低垂了眼帘，“之后我会注意的。”
“还有关于猫粮的选用”诸伏景光当初是真的去了解了收养宠物的各种注意事项，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升起了养一只猫咪的念头，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
毕竟他现在还未能脱离组织的阴影。
“不嫌麻烦的话，时常给猫咪做些猫饭调理饮食结构也是很好的。”诸伏景光说道。
就是上次诸伏景光来拜访（做饭）时做给松田阵平的吗越泷还记得当时松田阵平一脸嫌弃，结果把饭盆吃得干干净净。
“或许你可以教我，猫饭的做法。”
诸伏景光一愣。
沙发上的两魂纷纷看过来——其中松田阵平尽管神情萎靡，眼中见鬼一般的神情依然浓烈到几乎具象化出来。
八海真央煲电话粥的手都僵硬了，差点没拿稳听筒。
“没问题，有机会的话——”诸伏景光回应道，随后他正了神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越泷看出了他的顾虑，直言道这间房间是完全安全的。
八海真央抱着话筒默默地缩到了偏远角落。
“抱歉习惯性顾虑了。”诸伏景光歉意地笑笑，他没有怀疑越泷的意思，“零今天给我发了消息。”
两人简单确认了一番见面时间和地点，诸伏景光便起身告辞了。
松田阵平手脚发软站不起来，只有萩原研二默默跟着景光身后相送。
“明明是猫生病了为什么我也会这样啊”松田阵平发着牢骚，在越泷把猫咪放到柔软地垫子上时没好气地揉了一把。
小黑猫微弱地咪了一声。
“小家伙，你可得赶紧振作起来啊——这么一年轻的小伙，哪能整天躺着虚度光阴。”
萩原研二飘回来就听见某位同样有气无力的“病患”对着一只小猫发表言论。
不愧是小阵平，该说是童心未泯吗？
那边听见诸伏景光要和越泷聊正事自觉远离的八海真央抱着话筒又移了过来，伸着手臂说道，“晴华问你下一站具体是哪，她好提前准备。”
“横沟重悟说，他那位哥哥最近遇到了麻烦。”越泷回道，“希望我能去静冈帮帮忙。”
“具体是哪里呢？”八海真央追问。
“伊豆的海滩——是一桩还未侦破的连续杀人案件。”
那边八海真央立即兴奋地和天堂晴华分享了，越泷一向是不理解她兴奋的点在哪。
诸伏景光离开了，由于猫咪的生病又推迟了行程——警视厅也没有需要他们的任务传来，越泷和八海真央当然不会自找上去。
松田阵平和猫咪又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快，和小姐妹煲完电话粥的八海真央就陷入了无聊之中。
连松田阵平都不想理她！她这个《反越泷内卷促进退休养老小组》组长究竟有什么意思啊！
萩原/松田：什么时候自封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称。
突然就不是很想和八海真央一伙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枯坐一整天吗？”八海真央抱怨道，“现在才四点多欸！连点什么活动都没有——”
“活动的话，今天好像是有的。”萩原研二突然说道，并指了指墙上悬挂的日历，“今天不就是七夕么？”
“虽然现在也不算早了——不过晚上是会有祭典和烟花大会的哦~”
“诶？那好耶！”八海真央欢呼，“那咱们立即出发吧，应该还赶得及——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该换上浴衣啊？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买”
“八海。”越泷被她吵得头疼，对于人类的大型聚集制造垃圾及噪音活动也没有兴趣，“你的论文，都补完了吗？”
女人雀跃的神情一僵。
“不，今天不行。”八海真央冷脸道，“我今天对纸张过敏。”
越泷：“希望你在deadline之前能一直这么理直气壮。”
“所以给个准话——到底去不去？”八海真央暗自给萩原和松田使了个眼色。
“我应该没把你绑在我身上。”言下之意就是让八海真央自食其力。
“那八海小姐也太可怜了——”萩原研二拉长了尾调，“会有女孩在七夕的晚上独自一人连朋友都不带去参加祭典吗？那简直是——”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松田阵平勉强支起上身，然后被萩原研二一把按下去。
不舒服还凑这个热闹。
“我去的话，八海还玩得起来么？”越泷淡淡道，如同陈述事实。
八海真央一抖，那场面太可怕了，简直就是被上司监视工作一般——或者换个更贴切的比方，宛如被班主任盯着玩手机。
萩原似乎也意识到了，越泷和八海真央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他的想象——那就得换个方式刺激了。
八海真央一副她要是一个人去就要闹的模样。
“两个人不行，那三人呢？”
“那不会陷入三角恋圈中吗？我绝对拒绝！”
“这样的话，就四个人一起去吧！”
“四个人？”越泷疑惑道，哪里来的四个人，蓦地他反应过来，看向说这话的松田阵平，“你们也想去吗？”
“去啊去啊——”松田阵平僵着笑脸，要命，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求人（卖萌）过，但能看见越泷这家伙参加祭典的模样应也不亏，“反正我躺着也难受，不如出去逛逛。”
“你把我的权能当作什么了。”
松田阵平：猫猫怒瞪jpg
“别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越泷叹气，“注意别被看到脸。”
————————
小猫被拜托给了今晚会一直在家的诸伏景光。
最终四人还是没有时间去买浴衣，只换上了常服，松田和萩原戴上了从小摊上买的面具。
“你还真是没有品味。”松田阵平半张脸庞隐藏在一只猫咪面具之后，皱了皱鼻子，“怎么全是这种一成不变的衣服。”
他和萩原当然穿不了自己的衣服——毕竟魂体只能维持他们当初身死时的样子，只好在越泷的衣柜里挑出那么几件不那么死板的常服。
连搭配的余地都没有，即使松田阵平本人也不是那么有品味追求的都能嘲笑越泷。
“算了算了，小阵平。”萩原研二手上摇着一只小风车，“好在越泷警官还有没穿过的常服，不然我们都没有机会出来呢。”
好久没有——好久没有这种，能被夜风拂过脸庞的感觉了。
“你也是欸研二。”戴上面具变成真·猫猫的松田阵平一手箍住萩原研二的脖子，“怎么还在玩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啊。”说着，手指拨了一下风车，小风车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萩原研二扶好自己地狐狸型面具，“你才是呢小阵平，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一直在看小摊上的喜鹊玩偶。”
“那不是我的原因！”猫咪炸毛道。
“好好~都是马自达酱的锅——”
“萩原！——”
越泷突然皱着眉走了过来，把两人撕开，还顺手扶了一下松田阵平的面具。
“你们两个。”他声音低沉，“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一个叫松田阵平，一个叫萩原研二吗？”
“好好好。”松田阵平敷衍道，在越泷转身的一瞬间掀开面具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越泷转头，正好捕捉到了一只手忙脚乱的卷毛黑色猫咪。
“真该把你的嘴给黏上。”
卷毛黑喵四周瞟了瞟，看见了一个卖小食的摊子。
粘米点心——用粘米做成的小点心，希望通过粘的东西让鹊桥结实些，为了避免影响安定团结，也要粘上鸟的嘴巴。
“这是什么说法。”越泷抽完了一支抚慰剂，接过松田阵平递过来的一只小点心，“为什么要粘住鸟的嘴巴？”
“传说而已，这么较真干嘛。”松田阵平一口吃掉了整个猫咪状点心。“而且也不是很粘。”
“甜吗？”
“一般般吧。”松田阵平牙齿咬着插点心的小木签，“我这个是红豆味道的。”
越泷手中的小点心是圆圆润润的一小团，雪白可爱的——可惜某人并没有欣赏的能力，看了一眼后便面无表情地咬了下去。
“什么味道？”松田阵平一手肘搭上越泷地肩膀，笑问道。
“甜味。”越泷淡淡地吃完。
但是——和上次地西红柿不一样，好像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他还没有想起酸甜与纯甜的区别。
越泷看向松田阵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将签子扔进垃圾袋。
松田阵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豆沙味，如果说红豆他还能接受，豆沙就过于甜腻了。
没想到越泷这家伙居然是个甜食控——看不出来啊~
“喂！越泷！”八海真央和萩原研二朝他们招手，“快点过来，要放烟花了！”
五光十色的烟花照亮了夜空，照亮了谁人的脸庞。
越泷这种人没有艺术细胞，在他看来，烟花的光芒和爆炸的火光并没有区别。
所以，为什么松田阵平会看着烟花笑呢？
那些光照进他眼中，难道和自己看见的有什么不同吗？
“快看快看，那边那个烟花——是不是很像一只小猪啊！”
粉色的火花绽放开来，一瞬间有些分辨不清形状。
“或许更像一只猫。”越泷看见了猫猫烟花对称的胡须。
松田阵平：
“你骂谁猪呢？！”黑猫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和狐狸坐一起去了。
——————
看完烟火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了。
在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时，越泷说自己要买一点食材，让他们三人先回去。
“诶，既然是食材——为什么不一起呢？正好可以想想下次吃什么——”
“这次的权能还有十分钟结束。”越泷的眼镜反光，“我希望我的衣服能好端端地回到衣柜。”
八海真央早就累了，萩原研二也推着松田阵平离开了这里。
越泷简单地挑了一些最基本简单的食材和速食产品便结账走人，出门时，还使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封邮件。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么喜欢邮件联系。
到公寓楼下时，一层空无一人——大灯也关了，只留了几盏暖黄的小灯。
电梯“叮——”地一声，漏出光芒，逐渐由线扩面。
“还真是悠闲。”降谷零抬头，目视着眼前还提着一个便利袋的男人，“警视厅之光，越泷警官。”
耳闻多时了。
越泷提着袋子，走进了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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