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宋懿涵这人，心大。即使知道程华弌已经产生了疑心，还天天晚回家。这么下去没办法，程华弌只好把手头上的工作推了一部分，专门抽出时间去学校拜访了老师，想知道家里那位最近的情况。
他挑了上课的时间，在教室走廊外面看了看，宋懿涵上课也不听老师讲课，睡眼惺忪的，没忍住，打盹儿。
下课了，一些学生相互推搡，你纠我缠，手掐脚踹，追逐打闹。
宋懿涵被好几个男孩子追着闹，追着打。
学生之间，打闹向来没个分寸，下手也没轻没重，宋懿涵胳膊都掐青了也没人管，那些人还神秘兮兮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把他带进男生堆。
程华弌感觉不太妙，转眼就看那群男生打闹了起来，宋懿涵被人追出去一圈，追到后两个人就你追我我追你，你赶我我赶你，嬉戏打闹。
恰好老师出现在他们身后，一群学生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宋懿涵被请到了办公室，女老师温温柔柔，先是询问他在学习上有没有遇到难题，然后循循善诱，问他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需要老师来帮助的事情。
“懿涵同学。”女老师看上去很斯文，其实在宋懿涵心中是很严厉的，他这样的学生最怕这样的老师，“很多老师都在反映，说你上课在打瞌睡，怎么一回事呢？”
这几天宋懿涵通宵达旦画画，晚上睡不够，只好在教室打瞌睡：“……我太困了老师，我会注意的，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实话，他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他借口在学校执勤只能用一周，其余的，他也瞎编不出来。程华弌怀疑他，他现在尽量减少去找宋余昭了。
女老师看着他，见他态度还算是良好，就轻声说：“懿涵，在生活学习上遇到了难题，一定要记得给家长和老师说。”
女老师皱着眉头，仿佛知道了他没有说实话，宋懿涵的脸刷一下变红，窘迫难看，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了，老师……”
“去吧。”
宋懿涵出去了之后程华弌就来了办公室门口，还是亲眼来学校了解一下情况他才放心。
“懿涵在学校的表现，我都了解，辛苦老师了……”程华弌向她表示感谢。
女老师摆摆手：“这是老师应该做的，不过话说回来，懿涵同学的状态确实不太好，这几天上课都在打瞌睡。”她从抽屉中抽出一张试卷，“最近，他成绩也下滑得十分厉害，做监护人的，还是要多留意孩子，不要总忙着自己的事情。”
“嗯。”
……
他们聊了很多。
程华弌猜测是最近对宋懿涵的关心不够，原以为是在学校遭受霸凌，原来并不是。女老师说，宋懿涵都十七岁了，青春期，有自己的小心思和想法。
也是，那人都十七了。
程华弌放下心来，十七岁的男孩子心思躁动得很，遇到了喜欢的人也说不定。只要不给他惹事，大多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
结束了，他便从学校离开了，当然，那张不及格的中期模拟试卷也被带走了。
大大的零鸭蛋。
宋懿涵岂止是青春期，都快青春叛逆期了，就是想处处都跟程华弌唱反调。
何况现在身边有宋余昭给他撑腰，他嚣张得很，想着，就算被赶出去了，他大不了今后跟着宋余昭鬼混。
宋余昭跟那程华弌不一样，不会打他骂他，顶多说他两句。
等学校放学了，宋懿涵从书包拿着那一幅假画进了间典当行，稀里糊涂地跟老板交谈了一番就典当了。
他当然知道那画值什么价位，值不了几个钱，可怜兮兮地跟老板说家里面急需用钱，在对方鉴定了之后，签字画押，得到了一百块大洋。
在别人眼里他是傻乎乎，被那典当行的老板哄骗了去，价值千金的古画区区一百块个大洋，实在败家！
宋懿涵可不管那么多，收到了钱，道了几声谢，就赶紧开溜。
心惊胆战，低着头向前走，以为后面是有什么牛鬼蛇神在追赶着他，本来是想着先回程家避一避风头，但是刚做完坏事心情十分激动，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在街面乱晃，东瞧瞧西看看，给潇潇姐挑选礼物。
买了两支冰棍，边走边舔，不亦乐乎。
他想得可美了，决定给潇潇姐定制一套旗袍，他可听说了，名媛最喜欢的就是一身漂亮大气的旗袍啦！
宋懿涵便进店掏钱订了身崭新的旗袍，改日送到程家，还挑了一张漂亮的贺卡，上面用汉字歪歪扭扭地写着“祝潇潇姐生日快乐！每天都要漂漂亮亮！”
他终于摸回了一点自尊心，往日他只能用那剩下的零花钱买些小东西，现在不同了，他有能力送给潇潇姐好看的礼物！
短短几日，他的身份已经变得跟以前大大不同。
他可以带给潇潇姐更好的！
挑好了东西准备回家，今天可算是可以好好休息，明天还可以睡大懒觉了！哪想一出门就被典当行的打手一把摁住往地上一跪，膝盖骨落地，疼得他惨叫一声。
打手问道：“老板，你看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抓走！”
还不等宋懿涵大叫，一脏兮兮的抹布塞到他嘴巴里面，打手就把他打晕扛走。
等他醒过来，周围已经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开始感到害怕：“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我……我警告你们，我是程家的人，你要是敢乱动我一根汗毛，程华弌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现在他晓得把程华弌搬出来恐吓人。
“你刚才用假画骗取典当行一百块大洋，我们签字画押了，你一方出售《水景寒林图》，我这方出钱，现在画有问题，这钱，你恐怕是要吐出来。”
宋懿涵哪里遇到这样的阵仗，害怕得不得了，但嘴硬：“你说我那画是假的，当时怎么不说？现在说是假的，我还怀疑是你们有问题呢！”
“这哪儿的话！”
“你们就是串通好了的！放开我！”
“真是不识抬举，今天你自个儿按下了手印，出了什么事儿后果可得你自己承担。”
宋懿涵忽然想到了传闻中还不起钱就要剁手指还债的，发着抖，说：“我是程家的人，你不能动我！”
“你以为你是谁呢？还程家的人，再说了，就算是程华弌来了也得给我们王老板几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那人笑着说，“下人就是下人，一身的贱骨头。
宋懿涵意识到闯祸闯大了，却被摁得死死的，冷不丁被人踹了几脚，疼得眼泪都跌出来了。
那人走过来，抬起他的脸，细细打量了两眼：“就算剁了你那细胳膊细腿也不值那一百块大洋，不过你这张脸倒是长得不错，要不然，我给你找几个干爹？”
“你……你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儿的，多少有钱人好这口，你放心，等你什么赚到了一百块大洋我就放你走。”
宋懿涵被那几句话弄糊涂了，被人五花大绑地绑进了烟柳巷。
像是烟柳巷，可又不像。这里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多是清秀可人的男人，笑容满面，正尽力讨好身边有钱的恩客。
待看到两个男人在亲嘴儿了后，宋懿涵一下子就懂了，开始疯狂的挣扎。
龟公扇了他一巴掌，叫人把他关紧柴房，关了一天一夜，还不给饭吃。
宋懿涵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一天一夜，期间滴水未沾，喉咙被灼烧得厉害，再加上夜里寒冷。
他在程家娇生惯养这么多年，哪儿经得起这些，刚开始还在反抗，后半夜都发烧发懵了。
在被龟公带出门，也是龟公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把人松了绑，一路带到后别院，他看着有人在清理身上的痕迹，吻痕咬痕白|浊满身都是，也不知道昨晚玩得多大，宋懿涵看得胃里犯恶心，一想到自己也要变成这个样子，绝望与害怕瞬间吞噬了他。
“哎呦，这位先生，快快快，里面请！”
晚上做生意，灯红酒醉，夜色迷离。门口便出现了几个人，龟公和几个人拥着一群公子哥进来，那群人穿着光鲜亮丽，眼里都是□□裸的欲望，像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我家少爷不喜欢被人玩儿过的，你们这儿有雏儿没有？”
龟公说：“有的有的，刚好新来的一个学生，皮肤嫩着呢！”
“成年了没有啊？”
龟公又说：“那孩子，刚成年不久，还没有开|苞，就来您来嘞。”
旁边的下人一听这话赏下去一块大洋，冷漠着脸：“……就他了，今晚送来我家少爷房间。”
宋懿涵率先看到为首的花花公子，体虚气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他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既有自尊心作祟不愿意面对现实，也对当初的的所作所为后悔莫及。
突然之间，他很想、很想程华弌了。
宋懿涵呜呜地叫出声，希望能有人听到声响知道他在这儿，无奈交谈声太大，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走开了。
饥寒交迫，绝望无助。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颤巍巍的，叹口气：“在这儿呢，没过开|苞的小孩儿最值钱，也会好好娇养着，待等上有钱的纨绔睡上几次了也就掉价，只能做二等小倌，等着被大老爷糟蹋，再过个一年半载，就算是差等货，大街上随便一个人，花上个子儿就能玩个尽兴。”
“小宝，要是不能承担后果，就不该自作聪明。”
宋懿涵这是吃到了教训，心中恐惧而不甘，跪在地面号啕大哭。
宋余昭蹲下身，叹了口气，帮他把嘴里面的抹布拿下来：“做人得有分寸，没了分寸迟早要落得个如此下场。”
宋懿涵呜咽：“呜呜，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爷爷，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宋余昭掏出干净的手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长记性就好，起来，跟我回家去罢。”
宋懿涵吸了吸鼻子。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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