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言之痛
陈氏将景芸叫到了房间里面，屏退了下人。
“过来坐吧。”语气淡淡的，没有苛责也没有审问，陈氏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对景芸说道。
景芸有些拿不准，也不晓得刚才母亲到底看到了多少，母亲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景芸知道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她。
“娘……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景芸依言坐下。
陈氏看了她一眼，道：“原本是有些事情想来找你说一说。”说到这里，陈氏顿了一下：“不过现在，我也的确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问问你。”
景芸心里一咯噔，“什么事？”
陈氏目光平静的看着景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照顾你的父亲，对于你也疏忽管教。我问你，你与韩峻的那个随从，是怎么回事！”
景芸心里一咯噔——果然是这个事情。
“我……”
“不要撒谎。”陈氏先发制人：“阿芸，你是我的女儿，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你现在，实实在在的跟我说。”
景芸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窦凡对她没有心思，倘若她胡说了，母亲找到窦凡又说些什么，岂不是平白增添些烦恼！？
“我……我没有。”景芸诺诺的说了一句，随后好像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我们没有什么。”
她忽然坚定起来的态度大概是让陈氏有些意外，盯着景芸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轻叹一声：“没有什么就最好。你也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最好永远都没有什么。”
陈氏微微垂眸，又道：“这些日子，你父亲放任你们姐妹两个胡闹，也该有个度了，万福楼只是给你们姐妹两个做了个嫁妆，并非要让你们亲自去打理，女儿家的插手这些也不好。”
景芸一怔，下意识道：“可是娘……”
“好了！”陈氏打定主意，言语间也有些严厉。她正色看着景芸：“除了这个事情，我今天来，还有些背的事情想和你说。”
别的事情！？
陈氏收敛了心中的恼意，摆出了一副心平气和的架势：“阿芸，我知道你将阿姣当做了姐姐，也晓得这些日子来，你们两姐妹的感情比从前好了很多，景姣……也没有变成我想象的那副模样，几次的风波，如果没有景姣坐镇，怕是也挨不过去。不过我今日说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要记好！”
景芸察觉出了几分不同的味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氏微微垂眸，索性起身将房门关上，又在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这才回来坐下，语重心长道：“阿芸，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可我是你的母亲，我不会害你。你且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一定要防备着景姣。”
景芸大惊：“娘……你……”
“先听我说完！”陈氏呵斥住她：“我知道，你心中将她当做了亲姐姐，也对她挖心掏肺。我说了，我并不否认景姣的能力，更加不否认她对这个家做的一切！可是……可是这只是现在……未来呢……以后呢？你……你没办法保证她不会改变……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景姣，也是一样！”
景芸完全不理解，但是陈氏的严肃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只会让母亲更加不安。她按下心神，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氏见景芸这么快接受，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是总算是放心了些，话题又扯了回去：“我说的这些，你放在心中不要不当作一回事。我……你晓得我与景姣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些不对付，也有些……纷争。总之，若是景姣知道一些事情，保不准她会怎么想。现在我没有背的所求，只希望你们姐妹二人能各自寻到一个好的归宿。这件事情我也会尽快去办！”
至此，景芸什么都没再说。
母女两人在房间中说着悄悄话，并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一个人影悄悄的离开……
……
赵云华的院子一直都是空的，其实这个院子听说是赵云华进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可是……赵云华还没能进门就已经不在了，景滕念旧，心中也牵挂她，特地将府中的院子辟出一处，供奉着赵云华的神牌灵位。
以前景姣还回来拜祭一下，可是现在，她去的最多的就是小厨房，好像连赵云华这个母亲也很少提及了。
竹均将赵云华的牌位擦干净了，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房门忽然破开，一脸痛色的阿瞳跌跌撞撞的倒下。
竹均已经见怪不怪，当即冲上去将房门关上，以免阿瞳的动静惊动到别人。
阿瞳的痛苦与日俱增，可是每一次她都只能这样隐忍着痛苦挨过去，竹均一次两次看着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算起来，她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阿瞳……”竹均蹲到她的身边：“你到底怎么了！？”
阿瞳点了身上几个大穴，吃力的坐起来：“没事……”
竹均想了想，道：“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可是阿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你的轻功已经差到连我都能听到动静，你觉得着让景姣发现是有多难！？”
阿瞳很是坚定：“不……不能让大姑娘知道……”
竹均皱眉：“难道要等你死在这里，让阿澜直接来为你收尸吗？”
阿瞳怔了一下，凄楚一笑：“大姑娘曾经许诺，若是有一天我要走，她一定会让我走。可是大姑娘对我的恩情太重，所以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走，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自会悄悄的离开……”
不知怎么的，竹均忽然想到了景姣说的那句话。
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你没有办法一一的去同情，去相助。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要怎么走完，也要看自己。
竹均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阿瞳，至少你应该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让你暂时不那么痛苦的！？”
阿瞳摇摇头：“我身上的毒，是从小就下的，解药要每年都吃，这毒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是没有解药的时间越长，痛苦也会加剧。通常中了这种毒的人，往往不是因为毒发身亡，而是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自行了断……”
竹均一怔：“你……”
阿瞳舒了一口气，好像是终于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一阵子，终于缓了一口气：“我天生皮糙肉厚，这点小疼小痛，还是忍得过去的……”
她抬起头来，再次苦笑：“竹均，多谢你。”
竹均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你在这里休息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竹均飞快的离开了佛堂，关上门，直奔景姣那里。
在他离开之后，角落处再次拐进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佛堂……
……
景姣正从外面回来，撞上匆匆茫茫的竹均，一把拉住他：“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竹均一怔，赶紧收敛了慌张：“阿澜……你回来了。”
景姣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去了小院子的佛堂？”
竹均心中一惊，但是下一刻，他也从自己身上闻到了佛堂里味道独特的檀香。
赵云华是景姣的母亲，虽然如今的景姣不再是从前的景姣，但是竹均依旧会去给赵云华上香打扫灵位牌，景姣看在眼里，也不曾组织过。见他这幅模样，淡淡一笑：“佛堂里有什么毒蛇猛兽？跑得这么快。”
竹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今天好像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景姣撇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朝着小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竹均瞧见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忽然问道：“看到阿瞳了吗？”
竹均握着帕子的手一紧，这个小动作也被景姣收入眼中，她又问了一句：“看见了吗？”
竹均想了一下，道：“你找她有事！？”
景姣的脸上忽然带上些微妙的神色：“不，我找你有事。”
……
佛堂里已经看不到阿瞳的影子，竹均心想应该是她缓和了之后离开了这里。景姣踱了进来，四下看了一圈，背对着竹均道：“有件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与你商量商量。”
竹均不明所以：“什么事？”
景姣转过身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离开！？
竹均脸色一变：“为什么要离开！？”
景姣勾唇一笑：“你别乱想，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但是竹均，天下之大，能人异世多不胜数，一直留在这里个地方，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为免太过被动，你现在足够勤奋，足够聪明，或许天赋上并不卓越，但若是能好好的被锻炼，提升一定会更大。”
竹均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景姣仿佛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话语缓和了几分：“我只是提议，今日的话说在这里，往后也不会再提起，但若是你自己想明白了，大可再来和我说这个事情。”
竹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点点头：“好。”
(https://www.uuubqg.cc/20670_20670892/4620067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