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她的交易
乔琦灵身上的银子并不多，之前给自己买了药之后，已经剩的不多了。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店家盯着这个在自己店面前徘徊半天的女子，终于露出了几分狐疑的态度：“你不买能不能让一让，我还要做生意呢。”
乔琦灵有些尴尬的展开了一些，看着店里的那些米粮，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这里是个小镇子，再往外面走，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村庄了，她当初就是在林子里遇到了程青豫，被他带到了这里来。
不过让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地方竟然靠近凉州。
说起凉州，对她来说也不是个陌生的地方了。
不过凉州离樊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怎么程青豫会跑到这里来！？
按照他的说法，他应该是先去了一次樊城的，也将家中的一些事情料理好了，而知道仇人要报仇，在那之后。难道说是他发现了一些关于仇人的端倪，所以才被这样对待！？他现在身上中的毒，是不是仇人为了杀人灭口才给他下的！？
不对不对，乔琦灵想了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真的是仇人想要杀人灭口，怎么会让他温温吞吞的活到现在！？那电脑不是应该手起刀落痛快的解决吗！？
这样一想，她觉得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今日出来，她是想要买些东西的，但是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两手空空，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程青豫竟然回来的比她还早。
进门的那一刻，程青豫正坐在堂屋的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她进来的时候，他猛地转过头。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程青豫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焦虑，而这份焦虑在看到她之后，飞快的一闪而逝，变成了一种冷然：“你跑到哪里去了！？”
乔琦灵指了指外面：“我又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出去走走而已……”
程青豫沉默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起身出了堂屋往外面走了。
没过多久，张大娘就送来了吃的。
这些日子张大娘是一天比一天的热情，爱上就是秋试了，她好像比程青豫更加紧张似的，天天问乔琦灵她这个哥哥到底有没有把握，又或者是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她怎么会知道有什么打算！？
不过，今天张大娘除了送东西过来，还送了别的。
“你们两兄妹，我看从前也都是过好日子的，这是我女儿绣的荷包，你们看看，要是觉得好的话，就拿去用吧，她也不会别的，就会一些厨艺女红，你们别嫌弃啊。”
正好程青豫进来，看到这个，张大娘笑嘻嘻的冲乔琦灵眨眨眼睛，大有已经和侨情连成一线的意思。乔琦灵有些无奈，也只能将东西收了下来。
等到张大娘走了，乔琦灵把一个荷包丢给程青豫：“拿去吧。”
程青豫微微蹙眉：“这是什么！？”
乔琦灵笑了一下，人家姑娘八成是看上你了，长大你那个这些日子也足够照顾你吧，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趁现在人家还没有将话说得很明白，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总要有一个态度啊。”
程青豫忽然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一样：“什么态度！？”他将荷包丢到一边：“我给他们钱，让他们帮忙送一些吃的，她也是好好答应了，我还需要什么态度！？”
乔琦灵也懒得和他争辩：“你不是号称阅女无数么！？就因为现在人家年纪大了一点，你就装作什么都看不明白了！？程青豫，你不要搞错了，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是一文钱关系都没有的，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你摆明了没有要在这里扎根落户的准备，就不要给别人胡思乱想的机会，如果不在最合适的时候将态度说明白，在别人看来就等同于是默认了！难道你想要等到人家把意思都说明白了你再来拒绝！？”
程青豫从始到终都十分的淡然，最后干脆迈步进了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由此，乔琦灵彻底的放弃和他交谈。
……
然而，有一点乔琦灵是没有想到的。
见到程青豫之后也有好几天，除了那天晚上喝酒之后他出现了异常，在那之前她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但是自从那一次的发作之后，他再一次的发作了。
不是晚上，也没有喝什么酒，乔琦灵进房间的时候，就见到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的程青豫。
他脸色苍白，捂着小腹，仿佛正在隐忍着什么极大地痛苦，乔琦灵一下子乱了，什么事情也都顾不上了，她想起上次程青豫用过的药，赶紧在他身上扒拉起来：“你上次吃的药呢！？药在哪里！？”
程青豫的药好在是随身携带，乔琦灵忙里忙慌的给他喂了药，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程青豫的痛苦大概维持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慢慢的缓和下来。
这一次是白天，所以程青豫脸上宝气的情景和那痛苦的神色都被乔琦灵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那一瞬间，乔琦灵竟然觉得十分的难受，这种难受前所未有。
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现在程青豫的样子并不适合说很多的话，所以那些话她暂时瘪了下来，与此同时，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程青豫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景姣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景姣知道的话，这件事情会不会就变得更好解决了！？
景姣向来注意最多，人也聪明，之前更是和程家有交集，如果告诉景姣……
“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将乔琦灵的思绪拉了胡来，她慌乱的应了一声，起身去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程青豫已经渐渐地恢复了神智，整个人也清醒起来，他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乔琦灵递过来的谁，淡淡道：“多谢。”
乔琦灵擦了擦手，站在床边上看着程青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程青豫的这一次发作明显比上一次来得快去的也快，稍作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乔琦灵端着碗到后面收拾了一阵子，转身回来。
“程青豫，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程青豫盘腿坐在床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乔琦灵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走到他的面前：“我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程青豫似乎有点想笑：“谈条件！？”
乔琦灵非常认真地点头：“嗯，谈条件。”
……
起色渐渐恢复正常的程青豫有些不解的看着乔琦灵：“你……什么意思！？”
相比起来，乔琦灵的神色要更加淡定：“我说，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都可以做到，就算是再不合理也可以，只要我能做到，这个条件就算是达成……”她顿了顿，目光认真的看着程青豫：“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现在这一身的毒，还有你的目的，你想要做什么，你都告诉我。”
程青豫盯着乔琦灵看了好一会儿，勾唇一笑：“乔琦灵，是你自己说得，我们互不干扰，为什么你现在……”
“我这个人从来就是说风就是雨，之前我说的那些都不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就告诉我，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
“答应怎么样！？不答应又怎么样！？”
“答应，那你就跟我坦白，不答应……”乔琦灵深吸一口气：“我就再想想办法，让你答应！”
程青豫觉得好笑：“乔琦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乔琦灵不以为意：“你觉得是多管闲事也好，不错……我就是多管闲事，就算我不管你，我也是一个人上路逃跑，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着以前那样都看不到未来的日子，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上到底担着什么样的重担，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告诉别人，要一个人躲在这里的，如果要我回去见我爹娘，继续几年前没有继续的那条路，我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程青豫微微眯起眼睛：“之前……没有继续的路！？”
乔琦灵的眼睛有些泛红：“是啊，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和一群女人等着这个老男人的临幸，就这样过一辈子，这就是我要面对的人生！？我不愿意，所以我跑出来了，越跑越远，可是我似乎是忘记了，我是他们生的，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我，所以无论我跑到哪里，都一定会被抓回去，继续从前那样的人生……”
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程青豫忽然就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他，仿佛是要看透她心里的感觉。
乔琦灵笑了，抬眼望向他：“不要同情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如果不是你，我未必会有信心继续认真活着，因为……你显然比我更惨……”
程青豫彻底的无语了……
“这么说，还是我帮了你吗……不过你这样说……未免有些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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