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似乎是认清楚了眼前的形式变化，翻不出松田阵平手心的银-行卡终于沉默了下来。
卷发警官也不在意无声沉默的对方是不是在心中画着什么记仇的小本本，松开手就十分大方地将自-由还给了夏油杰。
“琉加，要注意容易不小心丢失的夏油君啊。”松田阵平将银-行卡递给了始终处于状况外的百惠琉加。
“好的！”闻言的黑发少年格外郑重地应声。百惠琉加相信，自己绝对能和年轻十岁的夏油杰没有代沟地好好相处！
然后就被少年体贴放置在胸前口袋里透气的夏油卡：……
——他就没觉得把一张银-行卡明晃晃地放在这里有哪里不对吗？
晨间的絮絮叨叨没过多久，风见裕也便按照提前约好的时间过来探访少年了，只不过，他并不是单独一人前来。
“啊、早上好，目暮警部。”
即使有些意外于面见人数的增加，百惠琉加还是没有多问地乖巧先问好。
“咳咳，百惠君早上好。”目暮十三边说眼神边不由自主的飘了一下，一看就是还有其他事情-欲言又止。
而目暮十三的这幅神情，除了站在他侧前方的风见裕也并没有看见外，病房内的“其他人”倒是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百惠琉加歪歪头，有些不忍直视地假装没看到，某位松田姓警官正非常大不敬地贴着胖警官就近“观察”……
风见裕也的此次前来，除了是想看下少年恢复情况之外，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先前爆炸案的那件事。不过并不是案件哪里还有问题，而是少年的“问题”比较大。
至于目暮十三，他的目的就更简单了。
因为送了少年来医院，等风见裕也再回去案件现场，找和百惠琉加近距离相处过的爆物组警察成员们时，已经被串完了口径的后者们，大差不差的话语内容高度统一——请务必帮他们再多劝劝这颗即将冉冉升起的“拆弹新星”！
风见裕也：你们就不会先为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高中生而感到羞愧吗！！
带着点怒其不争的个人情绪，以至于眼镜青年后来在给安室透汇报时，最后没忍住地建议道——加训！一定要让他们加训，哪怕最后安全了也改变不了，一群成年人竟然让一个未成年人陷入危险中！
听着下属难得忿忿报告的安室透，倒是没被风见裕也的情绪所影响，只是在思索后便让对方去暂时压下这件事中少年的所有表现。
不管百惠琉加的警方协助人身份有没有水分，孤苦伶仃的少年都不太适合过多地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毕竟谁也不知道履历优秀的百惠父母们，有没有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仇家网“兴致忽起”。
自从接触了一堆侦探并且自己也兼-职“侦探”后，安室透虽然面上不显，有时候还是会为犯人们花样百出的犯罪动机而感到无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少点戾气不好吗——by一言不合就飙车，并在摩天楼沉迷打拳的阿姆罗桑。
是以，风见裕也便带着点愧疚地和少年讲了讲隐瞒他出众风采的因由。青春期的男孩子好像都很骄-傲且爱张扬……
“是吗！感激不尽！”百惠琉加激动万分。
——爱张扬……？
风见裕也严肃的沉重面容开始渐渐困惑了起来。
“咳咳、风见君，我记得你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吧，不快点去赶得上吗？”关键时刻，眼瞅着不对的目暮十三赶忙扯开下话题。
闻言的风见裕也便看了下手表，发现距离自己下一项行程安排的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因而眼镜青年也不多耽搁，将后续委托给和少年更为熟悉的目暮十三，就先行出了病房门。
——不管怎么说，当然是降谷先生那边的事情最为要紧。
风见裕也想着安室透后面交代的其他安排，脸色复归肃然地行步匆匆……
离开身影的背后，只剩“两人”的病房内却没了多少严肃的氛围。
已经把自己代入长辈身份的目暮十三坐在病床边，望着黑发少年叹叹气道：“百惠君给我的惊喜可真多啊。”
少年人聪明是好事，可是百惠琉加现在缺少一个恰当的引路人，不过所幸对方并不是什么爱出风头或是执拗的性子。
“只是跟着……学过一些皮毛罢了。”少年非常心虚地小声嘀咕回应到。
百惠琉加模糊话语的重点，指的是松田阵平“借出”的能力，但是并不清楚内核的目暮十三，自然是将教子有方的功劳安在了百惠父母的身上。
于是“了然”的警官先生特别懂地点点头，并没有就明确的“事实”再继续追问，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给，百惠君，这是我的私人联系。”目暮十三从衣服的内侧口袋中掏出记事本，并将写有电话的纸页撕下来递给了少年。
“这是……？”百惠琉加下意识接过纸条，只是清秀的脸上却写满了茫然。
“暂时的休假时间过去后，百惠君还是要回到学校去上学的吧，紧急联系人那栏空着应该会很让老师头疼，那就把我的号码填上去，这样应该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压压帽檐，胖警官说着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稳重如常，但从那有点不太自然的飘忽眼神可以看出，对方应该很少干这种事。
目暮十三原本今天过来是想让百惠琉加放心，他已经交代过下属，也与警视厅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少年以后可以放心地行使正-义。
只不过在踏进病房内，见到病号服加身的少年孤单一人，静坐无声地看着窗外时，不知为何，目暮十三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目暮绿高中时为了引出撞死好友的凶手，曾经以身为饵，不仅被撞得浑身是血，且与额角伤疤一同留下的，还有无法生育的后遗症。
……自己捧着花束去探望时，当时阿绿看着窗外是在想什么呢？
帽子下的伤疤仿佛隔着遮挡有些硌手，因而分不清是移情还是怜悯，对着被车祸爆炸带走父母的百惠琉加，目暮十三递出了写着自己联系的电话。
哪怕不想恶意揣测，但经手案件五花八门的目暮十三也是十分清楚，校园学生间非常容易出现各种借口离奇的霸凌事件。
而如果一串有所“依仗”的号码能降低霸凌概率、让孑然一身的少年有求救的联系，或者单单仅仅为了以防万一，他都不会吝啬给予。
看着接过纸条的百惠琉加仍旧有些呆呆的，目暮十三不太自然地咳了咳，怕对方没听懂地再说得更详细了些——
“百惠君遇到困难可以按下电话，虽然我平时工作很忙，但接通电话或者看下短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接着他还添补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虽然你拒绝了表彰的荣耀，可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忘记你给予的帮助，所以百惠君也尽可以地向我们求助。”
目暮十三的话音落完，室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带着帽子的警官先生瞅了瞅抿唇攥紧纸条的少年，知道对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是以他便体贴地起身就打算告辞。
百惠琉加无声地紧紧捏着纸条，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词，只是在门扉关紧的那一刹那飞快抬起头。
可惜，他只透过门缝看见了一小片残留的背影。
“咔嚓——”门被关上了。
……
很久很久，久到准点的时钟开始鸣声播报，被恍然惊醒的黑发少年才有些哑着嗓子开了口：“松田，警察都是这样正-义十足的烂好人吗？”
“谁知道呢，起码我肯定不是。”松田阵平把-玩着手中墨镜，开口的语调是撇嘴嫌弃的否定。
——说谎。
——不过他确实不应该迁怒爸爸妈妈为之奋斗的事业。
坐在床上的少年看着窗外复见明媚的阳光，嘴角倏然轻轻翘起来。
他差不多也该回学校去了，要不然落下的功课可就太多了。
不过在此之前……
眼神余光瞥见了胸口处无声沉静的银-行卡，百惠琉加有些飘的眼神落在了织田作之助和松田阵平的身上。
没记错的话，为了节省开支，织田作好像缝过自己和孩子们的衣服来着吧，还有松田是不是说过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手指灵活来着……
踟躇片刻，将叠好字条认真收起来的百惠琉加，还是选择了简单大胆地直接挑明，从自己想了一早上，计划给夏油杰所换“外形”的大致构思开始。
——柔-软的织物毛球，绝对的安全且寻常，当然，他会记得把手给安上的。
事关自己，银-行卡从口袋中多探出了点点，可谁料越听越让卡沉默，越听越让警官先生笑出声。
——这想法可太优秀了，千万一定要照着做啊！
然而松田阵平幸灾乐祸了没几秒，被肯定了思路的少年眼神明亮：“这么说松田你也愿意帮忙吗！可太好了！”
被话风一转求助绣活的卷发先生，嘴角原本上扬的笑意僵住了，而百惠琉加口袋中的银-行卡却是莫名抖动了起来。
且吸取教训，夏油杰飞快出声抢答了同意……更糟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轮转的压力来到了警官先生这边呢。
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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