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凌微喉头一哽，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在乎的只有你，别人与我无关，明白吗？”司无看着凌微。
凌微嘴唇颤了颤，看向司无。
“师父”
司无眼眉微垂，轻声问：“那叫逍遥的，与你什么关系？”
凌微垂下眼睫，“我与他两心相悦。”
“既是如此，那他更有责任护你周全。”
“可是、”凌微眉头拧着，“这样不是将他置于危险么？”
“那便是他的事了。”司无冷漠地说。
凌微紧抿着嘴唇，一时无话。
司无是冷漠的，可这份冷漠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她无法对司无说出重话。
可若让逍遥代她承受危险，她也不愿。
一时间，凌微陷入两难。
在司无醒过来两日后，如司无所料，云宫传讯，邀请凌微上云宫一趟，具体事宜却并未说明。
云宫相邀，别说是凌微一个小小的中乘期，即便是仙盟的掌门，也只有赶忙去的份儿。
她无法拒绝，也无力拒绝。
“去吧，他虽是灵界第一大能，也正因为此，不敢随性而为，即便要杀你，也须得有个名目。”
凌微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定了定心后，辞别司无离开了雁荡山。
司无目送凌微消失在视线，转身进了竹屋。
五日后，凌微现身云宫山门。
守山弟子一早得了消息，未曾多问直接放行。
这一次凌微没有去找若谷，直接去了混元山。
还是上一次那个广场，凌微甫一踏进去，四周便立即升起屏障，庞大的威压笼罩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凌微被威压禁锢在广场上，静静等待着和上次一样的记忆窥探，然而过了半天，她的记忆却并没有被强行窥伺。
正疑惑之际，白相生踏空而来，白鹤跟随他左右，仿若仙人。
轻飘飘落到地面，雪白的发丝随风微动，白相生走到凌微面前。
凌微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眼中并无任何畏惧。
“你不怕我？”白相生挑了下眉。
凌微没答，只是看着他。
“也不敬我。”白相生又说。
这次凌微说话了，她微微垂下视线，“您是灵界大能，我怎敢不敬。”
白相生似乎是笑了下，他抬手挑起凌微的下巴，目光细细端详着她的容颜。
“你与司无，是什么关系？”
凌微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一震，无力控制和抵抗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师徒，我自幼时被他捡到，随他在雁荡山长大，他领我入道，亦师亦父。”凌微木着眼，不由自主地说。
“不够。”白相生道。
凌微嘴唇颤了下，“我曾心悦他。”
“哦？”白相生眼里露出一点讶色，“那为何不悦了？”
凌微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逍遥的面容。
白相生短暂地笑了下，“原来如此。”
凌微闭了闭眼，她实在是厌恶极了这种思维不受控制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逃不过面前这人的眼睛，所有的念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死亦不由己。
“最后一个问题。”白相生掐着凌微下巴的手略用力了些，他微微颔首，幽深如古井般的双眼紧盯着凌微，“你为何会无常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凌微的脑海里就蹦出了逍遥在遗迹和恶灵潭使用无常道的回忆，她脸色倏地一变。
白相生看着她的眼睛，眯了眯眼。
“劳宫主如此费心，竟设下迷魂大阵，只是这驱魔阵法用来对付一个小小中乘期，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冷然的声音自虚空传来，随即凌微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笼罩她四周的屏障轰然坍塌破碎，就连禁锢她的威压也减轻了几分。
一道黑色身影几个闪现来到凌微身旁，一掌挥开白相生，另一手护在凌微腰间，搂住她倒退三丈方退下。
与此同时，混元山的山门被人闯入，若谷和掌门、白晴等一干人现身，对出现在广场上的黑影怒目而视。
“你没事吧？”逍遥低下头，眉心微蹙，忧虑着凌微，自责道：“是我来晚了。”
凌微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紧绷的心就放松下来。
她朝逍遥露出笑容，微微摇头，“无事。”
逍遥闻言略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却并没有散开，周身冰冷的气息也仍旧慑人。
掌门和白晴等人统统朝白相生跪下，诚惶诚恐地说：“宫主，是我等失职！”
若谷在看到凌微的时候眼里出现惊异，看清黑衣人是逍遥时更是震惊。
旋即，他脑海里出现掌门的声音。
“跪下！”
若谷赶忙收回视线，跟着一干人下跪，不敢再看向凌微和逍遥。
白相生刚刚被逍遥一掌挥得倒退半步，他不禁挑了挑眉，眼里出现几分奇色。
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掌门等人，白相生挥了挥衣袖，“无妨。”
轻飘飘却又不容忽视地灵力硬生生托着掌门等人站起来，众人弯下腰，头垂得更低了。
“此二人擅闯混元山，扰您清幽，我们这便将他们带下去。”掌门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相生。
“擅闯？”逍遥冷哼一声，“你们宫主对一个小修强用搜魂术，你们云宫又打算给出什么交代？”
“放肆！”掌门直起身，花白的眉毛倒竖，眉心皱成川字，“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混元山乃是云宫重地，没将你们当场击杀已是大度，你竟还敢蹬鼻子上脸？”
“要不起你们云宫的大度，但今日之仇，我也绝不会轻飘飘放下。”
逍遥说罢，眼神一凛，忽然挥袖打出几道灵力。
掌门等人一惊，下意识护到白相生身前。
但那几道灵力却并不是打向白相生，而是分别打入广场周围的九根龙柱。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九根龙柱自顶端出现裂痕，一路向底部蔓延，不到十息，轰然倒塌在广场上，溅起一地尘土，就连铺陈广场的玉石也被砸出裂痕。
掌门老头儿气得脸色发青，白晴双眼更是燃起熊熊怒火，他们恶狠狠地盯着逍遥，仿佛只要白相生一声令下，就能立刻扑上去生吃了二人。
凌微也有些惊讶逍遥此举，见上一刻还仙雾缭绕的广场此刻已变成一片狼藉，只有尘土飞扬，她担忧地看向逍遥。
逍遥目光越过掌门等人，直直地看着白相生。
他似乎感受到了凌微的担忧，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抚了抚。
凌微也定下心，若今日当真走不出这里，那便陪逍遥一同葬身也无妨，只是有些愧对司无，她此行匆忙，未曾和他好好告别。
一时又有些担心若将来司无听到什么消息，会冲动行事，她希望司无永远待在雁荡山，或者去别的地方也行，总之别来云宫，也别想着为她做些什么。
随着九根龙柱的倒塌，广场上的气氛一时僵到了极点，就在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白相生忽然笑了一声。
“后生有为，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能耐了。”他笑着说，语气温和，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不懂事的小辈。
“无妨，今日之举的确是本尊有过在先，这九根柱子，就当是为小友的心上人赔礼了。”
掌门等人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向白相生。
白相生却没有再多言，他们满头雾水，可自己老祖宗都说了不计较，他们也不好越过老祖宗去教训别人。
凌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虽然心里还有几分忐忑，不过逍遥在身边，倒也不那么害怕。
逍遥揽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告辞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只白雀穿过云层落在白相生肩头，白相生微微闭眼，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正欲离开的逍遥和凌微。
“二位小友恐怕不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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