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兵法爱好者
塔吊顶部的环形平台上，余哲森启动了手环的光粒子传输功能，召来了暗夜流火装甲。
使用钢燃固然可以很快分出胜负，但在如此狭小的环境里他不能保证马修不会受到波及。
所以还是选择常规的手段来战斗，暗夜流火装甲的性能在一般军用级外骨骼中也算佼佼者，尤其是出色的近战能力鲜有遇到过对手。
杀手从猪嘴式防毒面具下发出了感兴趣的笑声，他用自己橄榄球大小右手铁拳捶击左手掌心，做出了一个类似武术中抱拳行礼的动作。
“你能行吗？他的力量可不一般……”方才已经吃过亏的马修在后方担忧地问道。
余哲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右臂抬起放在胸前，左手手指轻轻捏住磁力嵌合器上寒光熠熠的破坏环刀刃。
他指尖微一用力，破坏环便在腕部的磁力嵌合器上加速旋转起来。
“是用阿尔法金属制作的高周波切割武器吗？”杀手的眼部亮起慑人的红光，他的电子眼正聚焦在余哲森右腕的破坏环上，并通过电子脑的计算对武器的基本素质作出了分析判断。
“看来你懂的比我还多。”余哲森一边回答着一边寻觅着进攻的机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杀手口中冒出了今晚第二句文绉绉的话，“七岛市应该找不出第二家有能力生产高周波切割武器的军火公司，你的外骨骼装甲想必是来自于刑天重工。”
听到对方一本正经地推理自己装甲的出处，余哲森用不带感情的“哼哼”作为回应。
他不介意让对方再扯上两句，破坏环进入最佳状态还需要一点暖机时间。
杀手的身形突然被一阵闪动的虹光笼罩，紧接着消失在了余哲森和马修的面前。
“怎么回事！他的光学迷彩恢复了！”马修大惊之下失声叫道。
余哲森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紧急发动了因果律预测去捕捉杀手的轨迹，但还是稍微慢了一步。
因果律预测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连串杀手移动留下的残影，对方以灵巧的S形走位绕过了他的阻拦，目标毫无疑问是后方的马修。
余哲森急忙转身，视线追随着因果律预测所指示的运动轨迹，盯向了马修右侧。
马修毫无防备，他甚至有些不理解余哲森为什么突然转身面相自己，隔着暗夜流火装甲的面甲他也不知道余哲森的视线看向的是自己右侧的方向。
他的右侧是空气，但余哲森眼中那里的空气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光学扭曲。
被光学迷彩包裹的杀手就站在离马修近在咫尺的地方，收缩蓄力的铁拳对准了马修脆弱的脖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铁拳带起的劲风直袭马修的侧脸，他感觉到这份异样，但却想不到要躲避。
预见到这一幕的余哲森在心中高声呐喊了时心的名字。
停止时间！
余哲森的心因紧张而加速跳动，因为这是他与安何分离之后第一次尝试使用时心的能力。
如果这份过去属于时心的力量如今也随着她与安何的融合而归属于安何，那眼下的情况就会演变成最坏的死局。
四周的景物突然失去色彩，余哲森感到自己正在加速，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衰老，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他的内心却为之狂喜。
尽管他身体里的时心如今仅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但依旧一如既往地回应了他的呼唤。
时间停滞的特殊能力发动，扭转因果把不可能的未来变为可能。
“砰！”
巨响声中，杀手和余哲森各自被震得后退。
被余哲森用来撞击杀手的暗夜流火装甲的左肘部出现了细微的裂纹，相对应的被他猛撞顶开的杀手的义体也出现了相同程度损坏。
空气中浮现出一小块失去光学迷彩掩护的带有裂痕的义体，像是凭空漂浮在那里，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让杀手感到十分头疼，尽管只是不足巴掌大小的破绽，却足以让他整体的光学迷彩掩护成为无用之功。
既然如此，继续维持光学迷彩也不过是白白消耗义体的能源，他只得悻悻地解除了伪装，重新出现在余哲森和马修的面前。
“这是什么夸张的速度……是瞬时加速之类的外骨骼武技吗？”杀手无法理解余哲森是如何做到在一瞬间阻截自己对马修下杀手的，他察觉不到时间停滞的痕迹，体感上只是觉得余哲森瞬移到了自己面前。
余哲森幽默地回答他：“这就是——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杀手愣了一下，再度发出笑声：“不错，有那么点意思。”
“你的义体似乎是用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记忆金属打造的。”余哲森此时也解读了对方的能力配置，“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修复进水短路的光学迷彩装置，抵消刚才的撞击影响应该也不在话下。”
“被你看穿了吗？”杀手摸了摸自己义体胸前被撞出裂纹的部位，“确实，我的义体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我修复，不过不是靠什么记忆金属，其原理和安全局外骨骼装甲的自愈类型武技相似。”
“用光粒子临时组成纳米修复机器人吗？”余哲森听了对方的解释之后顿时明白了。
“光粒子是不可靠的，我的义体在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通过注射特殊的组织液把纳米机器人送入了身体。”杀手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正所谓有备而无患。”
余哲森陷入了短暂的走神，因为对方的话语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他的身体和普通人类是不一样的，和异能者也不一样，之所以能够在多种异能力之间切换自如，也是因为身体血液中有遗传自陈淮夏的可以改造细胞的纳米机械。
“你好像能够捕捉到光学迷彩的运动轨迹。”心思缜密的杀手仍然在对刚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之事进行复盘和总结。
他的注意力和思考没有完全被余哲森方才所展现出的神速给吸引，而是敏锐地意识到余哲森看破了自己在光学迷彩掩护之下的行动，才能后发先至，对自己做出如此精准的拦截。
余哲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认为让对方这样去思考对自己是件好事。
因果律预测虽然可以预判光学迷彩所掩护的敌人的行动，但他无法一直在脑海中进行这样的预测计算，仅凭神之血的视力提升要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持续捕捉空气中的光学扭曲迹象也不现实。
所以，如果能让对方自己认为光学迷彩无用从而放弃这个优势，自然是对余哲森有好处的。
“想得太多、说得太多。”余哲森嘲讽对方，“你这样的人怎么做得好杀手？”
“非也非也。”杀手心平气和地回答道，继续卖弄他那文绉绉的东西：“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我既然敢出手，当然是有备而来。”
对方的自信和从容让余哲森心中不安，他忍耐着头晕恶心的不适感，强行发动了第二次因果律预测。
这一回在预测画面中杀手没有任何的运动轨迹，就那么保持在原地和他对峙着。
是虚张声势？不，不，要用更高的视野去思考……去俯瞰。
余哲森集中精神，让自己在观察因果律预测画面时仿佛灵魂出窍升天一般浮向高处。
居高临下，方能看清楚全局。
从更高处看到了因果律预测为自己揭示的未来，余哲森刹那间屏住呼吸。
杀手所言不虚，他是有备而来的，敌人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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