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又是你
听着耳机中“千眼”主播们带来的跑酷大战播报，余哲森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主播们并不知道那个踩破遮阳网布摔下去的专员姓甚名谁，但余哲森已经猜了是何碧智和寻见晨其中一个。
他轻拧油门，驾驶蓝白色的安全局机车以一个飘逸的甩尾过弯转入老批发市场的棚屋区。
已经被闹得鸡飞狗跳的老批发市场此时不但人流量没有减少，反倒聚集了各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不过这些人倒也具有基本的吃瓜素质，看到安全局的机车远远地就让开了路，余哲森得以一路通行无阻。
很快，他就抵达了何碧智摔落出丑的地点。
外勤部的医疗班已经提前赶到，不过倒不是为了给何碧智治疗。
何碧智有外骨骼装甲的保护，虽然摔得难看但人没啥事，倒是附近有几个倒霉路人被他摔下来时挂带弄倒的铁架子砸伤。
何碧智解除了装甲，坐在一张小马扎板凳上沮丧惭愧地看着医疗班的人员忙活，寻见晨陪在他边上似乎在安慰他。
余哲森放下机车的脚撑，上前向何碧智讨要通讯耳机，和袁胤川取得了联络。
“你怎么跑出来了？”耳机里袁胤川的问话夹杂着喘气声。
“人不小心给审死了，我跑出来避避风头。”余哲森幽默地回应道。
“既然来了，别看戏了，目标位置和移动方向让贺织缘发给你，去前头截他。”
袁胤川知道蛇藏暴毙和余哲森没什么关系，况且他是个务实的现实主义者，本来想拿最后一个要抓的犯人让新人练练手结果玩脱了，现在便立即命令余哲森配合自己完成抓捕。
余哲森已经从何碧智和寻见晨那里得知这个逃犯的异能是运动强化型的，算不上危险分子，之所以会被收容中心关在由仿生人看守员负责的重犯区单纯是因为言行有些疯疯癫癫。
他觉得这个目标有些没有挑战性，所以不太想出手，便和袁胤川讨价还价问还有没有别的棘手一点的犯人要抓。
于是他就从贺织缘那里听到了那四个没有追踪信号的逃犯的名字，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章闻川、旻渊和阿丽塔诺娃还可以理解，钱之漠为什么也会在此列？余哲森想不通。
之前旧收容中心被归临教派攻陷，有不少犯人选择跟随教派逃亡，但钱之漠却坚定地留了下来，余哲森当时听说他因为这个表现还得到了一定的刑期减免。
当时能够跟着归临教派安全地远走高飞都不跑，现在又是何苦而为？
“有钱之漠的消息先通知我。”余哲森重新跨上机车赶往贺织缘报给他的地点驰援袁胤川。
“要论异能的破坏力，钱之漠可是这四个人之中最强的，你有什么把握拿下他？”袁胤川在耳机中问道。
“但他的心思是这四个人中最好懂的。”余哲森回答道，“我了解他，他和其他三个人不一样。”
他提前一分钟到达了制定位置，下车抬头仰望前方的屋顶，只见被袁胤川追逼到此的逃犯故技重施，再度表演了一手顺着排水管道滑下楼的操作。
只不过这一次附近没有合适的楼顶供他作为踩墙跳跃的落点，他索性直接滑到了底。
袁胤川的身影出现在楼顶的边缘，他往下探出身子，看到余哲森已经到位以后便不急着下楼了，只是远远打了个交接的手势。
顺着管道滑落到地面的逃犯看到了余哲森身后的安全局机车，但没有认出穿着便衣的余哲森，他两眼放光地冲过来想要夺取机车，被余哲森一脚绊倒在地。
余哲森本想顺势将其铐上，不曾料到这货灵活异常，被他绊倒之后整个人身体抱成一团球滚出老远，又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
“这家伙属泥鳅的？”余哲森眼瞳中那块不起眼的斑点泛起金光，神之血迅速将他的运动能力提升到远超普通人的高度。
他一个踏步身体便像火箭一样冲刺过去，高高跳起抓住了正在翻墙的逃犯的脚踝，将其拉下墙按倒在地。
“咔嚓”，手铐严丝合缝地锁住了犯人的手腕，余哲森这才看清楚被自己按住的逃犯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他还没来得及在通讯频道报喜，眼前就出现了让他感到极度反胃生理不适的一幕。
犯人的手腕像没有骨头一样瞬间滑出手铐，紧接着整个人如同蛇一般扭动着挣脱了余哲森的控制，游开数米之后才重新起身。
他甚至邪魅地冲余哲森吐了吐舌头，做过舌尖开叉手术且打着舌钉的舌头恰似蛇信子。
“真恶心啊。”余哲森和脑海中的时心异口同声地嫌弃道。
话音未落，一具灰黄的外骨骼装甲从天而降，粗壮的合金手臂擒住犯人的脖颈将他脸朝下死死压在地面上。
袁胤川阴沉的声音从装甲扬声器中传出：“这下舒服了？跑够了没有？”
那逃犯分叉的舌头上满是尘泥，颈侧的动脉被压迫导致缺氧眩晕，却仍然露出了神经质一般的笑容。
蜻蜓式无人机从高处俯冲下来，投下了一副异能限制器颈环，余哲森接住之后上前将其套在了被袁胤川牢牢控制住的逃犯身上。
“特勤组全体注意，准备收队。贺织缘回收无人机，别忘了把车开过来。”袁胤川松开手起身，把地上不再挣扎的犯人踢向余哲森。
他这一脚用的力道不轻，余哲森看到滚到自己面前的那家伙都翻白眼了。
“给我起……”余哲森打算把这家伙拽起来，刚开口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截断了话语。
因果律预测瞬间发动，他看到了数条笼罩自己的红色弹道线，但死亡预测画面没有伴随出现，因为袁胤川挡在了他身前张开了聚能盾。
除了最开始几发落在余哲森脚下的子弹，后续的射击都被袁胤川挡下。
正在回收无人机的贺织缘立刻让那只铁翅蜻蜓重返袁胤川和余哲森二人的上空，很快锁定了射击者的位置。
“头儿，余哲森，目标在你们面前那栋楼四层东边的窗口，持有外骨骼装甲。”
“外骨骼装甲？难道是……”余哲森的心一下子紧张得提了起来。
“找掩体。”
袁胤川转身用手肘把余哲森往边上顶了一下，两秒后新一波连射到来，聚能盾应声而碎。
“聚能盾才扛了十几发就碎了，是反装甲的高威力弹药。”
余哲森和袁胤川分别闪在了街道两侧的棚屋底下，但两人都忘了管那个刚刚被擒住的逃犯，来自高处窗口的射击忽然从连射变成了精确点射，三发子弹全部命中那名倒霉逃犯的脑袋，当场令其毙命。
与此同时，贺织缘操控铁翅蜻蜓无人机对着枪手所在的窗户机枪开火，但不了解楼内情况的她不敢全力攻击，所以蜻蜓无人机的两支机枪只打出了一阵短点射。
“贺织缘，把无人机拉高，监控住整栋楼。”袁胤川指挥道，“各组人员向我和余哲森靠拢，注意对方使用的是高威力弹药。余哲森你跟我……喂！”
余哲森没等他安排完任务，抓住因果律预测发现弹道线消失的瞬间机会冲了出去。
袁胤川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余哲森就已经跑到了枪手所在的那栋楼底下。
那是一栋商住两用的旧式水泥楼，一层是出租的商铺，但商铺内部的后门直连通往高层的楼梯。
余哲森穿过商铺的后门爬上楼去，在四层楼的过道截住了离开屋子的枪手。
“果然是你！”余哲森见到那副熟悉的牛角盔外骨骼装甲，心中火冒三丈。
这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和安全局，神出鬼没又什么场合都要掺和一脚，眼里还有没有律法和秩序？
穿戴牛角盔外骨骼装甲的枪手见到余哲森之后身躯一震，明明手中持有大威力弹药步枪的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身逃跑。
这让本来看好两侧房间入口准备躲避弹道的余哲森十分意外，他一边在耳机里通知袁胤川安排人手把守住下方各单元的楼梯出口，一边谨慎地追击上去。
逃跑的枪手没有选择从别的楼道下楼，他似乎已经知道特勤组在下面的楼梯口守株待兔。
枪手在奔跑中以一发枪榴弹近距离轰破了走廊尽头的建筑外墙，接着纵身从烟尘滚滚的破洞跳了出去。
榴弹爆炸的时候余哲森稍微往角落避了避，同时在心里狂喷这个家伙是个疯子，榴弹发射根本没有留出安全的爆破距离，反震的冲击波和破片碎石多少也会对装甲造成损伤。
“余哲森你没事吧？”耳机里接连传来袁胤川等人关切地询问。
余哲森没有回答，因为他正用手捂着口鼻避免吸入榴弹爆破扬起的灰尘，一口气冲出了墙体的破洞飞身跃向下方的仓库顶棚。
仓库的顶棚已经被先行坠落的枪手砸出一个大洞，余哲森避开了那个破洞让自己先落在铁皮顶棚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余哲森，看你头顶！”耳机中传来贺织缘的喊声。
头顶？
余哲森听到了蜻蜓无人机铁翅振动的嗡嗡声，一副反射日光的武装腰带被空投了下来。
“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毕竟他不好在众目睽睽下掏出暗夜流火装甲，贺织缘空投过来的武装腰带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得到武装腰带并不代表他能马上穿上银闪，光粒子传输启动之后余哲森等了几秒还不见反应，不由得怀疑贺织缘送来的这副武装腰带是不是恰好出了故障。
他重新刷了手环的身份识别信息，申请远程传输装甲，但得到的回应却是由夷光给出的警告提示：“所处环境光粒子含量过低，无法建立稳定传输链……”
“这不科学，这是在复兴都市内！”余哲森十分诧异。
“附近的光粒子被优先抽调到下方了，我们的对手在使用同样原理的传输装置。”时心淡金色的影子浮现在他身旁，伸手指向仓库顶棚的破洞。
在她的指引下，余哲森能够清晰地看到光粒子流动的脉络，此时正有大量光粒子涌入那个破洞向下方聚拢。
轰鸣的引擎声响彻整座仓库，一辆全金属外壳、车头像一支箭矢的黑色跑车撞开仓库大门冲出，车顶上载着一枚不明用途的金属圆盘使得它的造型看起来更加奇怪。
“他调用这么多光粒子远程拼凑了一辆战车？”余哲森拍着武装腰带吐槽道：“为什么安全局没有最高的传输优先级？”
“我来给你提供光粒子。”时心双手一合，金色的虚影顿时散成一片光芒氤氲的光粒子，终于帮助他建立了稳定的传输链。
穿上银闪的余哲森从仓库顶部一跃而下，落地之后正好遇到一个漂移甩到他面前的悍马吉普车。
“上车，我们追上去！”贺织缘拍着半摇下的车窗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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