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可持续冲突
刑天重工大楼顶层，仰靠在老板椅中的韩经虎将双腿高高挂在会议桌上，手指夹着雪茄神色悠然自得。
他面前的悬浮虚拟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堪比动作大片的画面，四层高楼的墙体突然炸开一个大洞，魁梧的外骨骼装甲从榴弹爆破的烟尘中飞身跃出，一身土兮兮夹克的年轻人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BOSS，会不会闹得太过火了？”骆眉妩将一瓶红酒拿到近前为韩经虎满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屏幕上的亡命追逐。
“过火？”韩经虎不以为然地一哂，“你没看到那些底层老鼠们在网络上的狂欢吗？他们还是过得太安逸了，或者说安全局的人太过有能了。”
他在烟灰缸上敲落雪茄灰，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如果所有人都相信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安全局都能解决，那他们就无法拥有危机感。”
“危机感……”骆眉妩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老板，“您是想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
“NONONO，我对教会底层老鼠们哲学不感兴趣。你知道吗？圣纽曼市的人口只比本市多300万也就是将近25%，但每年的枪械军火销售额是本市的72倍，市民平均持枪率达到63%。”
韩经虎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当年公司要从星舟市外迁，我是强烈希望搬去圣纽曼市发展的。但兄长却执意选择了七岛市作为基地，因为当时的市政官和他是大学同窗，刑天重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和管理局开展了一系列军工合作。”
骆眉妩对此不敢妄加评论，她是七岛本地人，虽然如今也算是公司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和作为刑天重工绝对控制人的韩氏兄弟比起来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和管理局的军工合作还远远不够完全消化我们的产能，所以开拓市场是必要的。”韩经虎阐述着他的商业理念，“可一旦安全局的表现太过卓越，民众的生活充满安全感，我们还怎么赚钱呢？”
骆眉妩问：“难道要让七岛市成为像圣纽曼市那样持枪率超高的城市吗？可是本市历任市政官始终贯彻限制民用枪支弹药的政策，新上任的乔弗里·纳德尔也没有在这方面改弦更张的意愿。”
“不，民用枪械和弹药的市场已经被圣纽曼市的企业垄断了，我们想要杀入其中分一杯羹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BOSS您的意思是？”
韩经虎耐心地点拨道：“如今我们最拿的出手的产品是什么？当然是能够实现流水线生产的外骨骼装甲和仿生机器人。只需要将这些产品包装成和个人安全挂钩的必需品，就能带来超额的利润。”
骆眉妩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怀有一些疑惑：“可是我们的产品价格不菲，即便宣传成功，底层的人难道买得起吗？”
韩经虎笑得十分露骨，反问道：“当急于结婚成家的年轻人发现他们买不起房子的时候，难道他们会放弃买房吗？只要一件东西成为了概念上的必需品，哪怕它远远超出人的消费能力，也会有人拼了命的想买，银行和金融机构的贷款会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骆眉妩哑口无言，她惊讶于韩经虎明明过着完全和底层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但好像却对他们的软肋和痛点了如指掌。
“如果你研究一下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联系，会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韩经虎说，“当单身税的税费高于房贷时，结婚买房的人数会陡然上升，反之则会减少。”
“所以管理局想要快速振兴人口，就会调高单身税但压低房价？”骆眉妩顺着这个思路说道。
“对了一半。”韩经虎优雅地品尝着红酒，望着虚拟屏幕上前后追逐的两辆车，眼中绽放光芒。
他说：“其实只需要调高单身税就够了，人会自觉地趋利避害，到时候他们会自己想尽办法偿还房贷。有点扯远了，我的本意是要让我们的产品成为房子一样的必需品。”
骆眉妩对此有些悲观：“让年轻人为了摆脱单身税的收割去买房结婚还算说得通，但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们的产品是必需品呢？”
“其实并不难，当他们意识到只有我们的产品能够保护他们的生命时，这一切就会顺理成章。”韩经虎对此很有信心。
生命的价值高于一切，只有在保住命的前提下个人所拥有的其他东西才会有价值。
“归临教派袭击的那一阵，我们官网的订单比往年同期增加了10%，可见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他们的命买单的。”
韩经虎继续用数据事实说话。
“如果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安全感，在配合恰到好处的广告宣传，就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我们的产品。”
“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削弱安全局的公信力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前戏。”
骆眉妩恍然大悟般说道：“所以您前阵子拒绝了安全局方面的全面升级换代申请？”
“作为安全局主力外骨骼装甲的银闪在性能上已经足够优越，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没有对他们说谎。”
韩经虎狡黠地笑了笑：“不过银闪还远远不是我们公司技术力的顶点，甚至可以说距离顶点还相差得很远。”
在市面上银闪被誉为最好的四代半军用级外骨骼装甲，但在刑天重工内部，同为四代半的暗夜流火改进型已经具备更胜一筹的性能，更不用提已经完成原型机理论验证初具雏形的标准五代装甲。
“BOSS，如果安全局知道您的真实想法的话……”
“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韩经虎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一旦放跑罪犯造成危害，遭到舆论声讨的只会是他们。网络喷子和键盘侠们会觉得是安全局的人不行，他们的谜之自信恰恰会帮助我们把更多的产品卖给他们。”
“我不希望所有人都能每天在一片祥和的清晨中醒来，我希望像今天这样的冲突能够持续存在、扩散，越久越好。”
“这种可持续化的低烈度冲突动乱会让我们的产业充满活力，私人外骨骼装甲、仿生机器人保镖和可替换的备用素体一定能够大卖，刑天重工会成为众望所归的守护者，而我会是他们的救世主。”韩经虎畅享着对他而言无比美好的未来。
骆眉妩低下头轻叹一口气：“您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哈哈哈……”韩经虎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办公室内回响。
笑了许久他才停下来，恢复了严肃的神态对骆眉妩吩咐道：“去接应一下那个可怜的小子吧，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的血本，可不是拿来当一次性耗材的。”
骆眉妩先答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向韩经虎表达了难处：“BOSS您也知道我的异能既不强大也不灵活，也许我不是负责接应的最佳人选”
“不，我就要你去。”韩经虎有些任性地说，旋即补充道：“我喜欢看美救英雄的剧本，况且你之前不是已经和余哲森表演过一次了吗？”
骆眉妩无奈苦笑：“可这回我总不能开女娲号去吧？”
“不动用女娲号，难道我们就不能在技术上碾压安全局的那些个破铜烂铁吗？”韩经虎轻摇酒杯，“放心去吧，展现你的价值。无需担心，公司是你最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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