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好女人坏女人
“安何姐，谢谢你请我吃饭。”
“不客气，调职的问题你最好自己再慎重考虑考虑。”安何以一个前辈的态度劝说道。
褚月曦和安何并肩走出餐厅，看了一眼手环的时间，抱歉地向安何表示自己必须得归队了，D小队晚上还有在游轮进行安全巡逻的任务。
安何点头，摇了摇手目送褚月曦离去。
今晚她约褚月曦一同用餐并不是心血来潮，主要是打听一下关于那场梦之旅相亲活动的后续。
虽然名义上是安志天想要知道和余哲森在婚育局办理了预备登记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安何自己也有少许私心在里头。
她对如今自己和余哲森的关系感到矛盾和困惑，一方面她不排斥在气氛到了的情况下和余哲森做那些情侣才会做的事，但一方面她又很难去适应自己的角色。
“家人”与“爱人”的关系似乎没法在他们之间完美融合，安何心想，如果现在余哲森向她提出结婚，她是很难答应的。
所以在褚月曦面前谈起余哲森的时候，她会表现得像一个关心弟弟的姐姐，且对他们的进展抱着支持的态度。
然而谈话进展得并不顺利，褚月曦中途主动岔开了话题。
安何不太明白，只是隐隐猜测她和余哲森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虽然从今天应对游轮炸弹危机的配合中看不出来，但绝不像是正常的在婚育局完成了预备登记的情侣。
在褚月曦的刻意回避之下，晚餐期间的谈话没能按照安何的预期展开。
之后的话题都和工作有关，褚月曦向安何请教了一些星舟市安全局的入职标准，以及询问了日常训练上的一些内容。
安何得知她正在考虑调职，理由是想去稍微离家远一点的地方安心工作。
自从结束实习转正之后，越来越多的夜班勤务让褚月曦总需要想借口向父母解释，她觉得长期以往下去迟早纸包不住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理由她没有对安何明言。
那就是她打算通过调职远离七岛市，来平稳度过和余哲森保持预备登记的这一年。
也许一年之后，余哲森就会自然而然地淡出她的脑海。褚月曦心想。
她在学习、运动和工作上都有着不服输的干劲，但在感情问题上却是一个生疏的菜鸟兼鸵鸟，不懂也不会争抢，遇到阻碍时本能地想要回避。
安何并不知道，自己在褚月曦心中是一个完美到难以超越的存在。
一如当年克莱尔对陈淮夏的仰望，就像在仰望一座自己无法翻越的山岳。
送走褚月曦之后，在返回客舱的途中，安何从游轮的高层望见了下方甲板上正在举行的小型篝火舞会。
她默默遥望着人群中那个笑靥如花的粉色短发女孩，一时间仿佛明白了褚月曦为何要离开七岛市以及为何对和余哲森有关的话题十分回避。
一曲结束，篝火旁的舞伴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余哲森和吴小洺也不例外。
安何在高处看到余哲森和一个穿JK制服的黑发女孩走向了左侧的通道，那个粉发女孩则跟着另一名男子去了右边。
“金见深吗……”
安何有些难以置信，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虽然她并没有和金见深正式接触过，但对这个几乎公开的神隐组织在七岛市的头目有深刻的印象。
这家伙会出现在游轮上倒不奇怪，这里本来就是上流和富豪们消遣放松的场所，只是余哲森为何会和他们在一起？
安何带着怀疑跑下了舷梯，悄悄在人群中穿插跟上了金见深和吴小洺。
她不敢过于靠近，在跟踪的过程中始终与那两人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虽说相对安全，但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安何也无法监听金见深和吴小洺的交谈。
跟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安何发现他们前往的似乎是游轮上的健身馆。
这个时间点前往健身馆的人不多，通道内可以为跟踪提供掩护的路人数量开始减少，安何不得不进一步放慢脚步。
这考验耐性的跟踪持续了五六分钟，直到远远望见金见深和吴小洺的身影进了健身馆，安何才加快速度追赶上去。
穿过健身馆入口处的塑胶跑道和篮球场，进入整齐摆放着成排力量器械的玻璃隔间，安何的目光迅速从几名正在健身的游客身上扫过。
这些人里头没有发现金见深和吴小洺。
侧面的休息区也没有人。
难道在更里面吗？安何朝尽头的通道望去，那边似乎是健身房的更衣室和储物间。
她迈着轻缓的脚步进入女子更衣室，见靠墙处的储物箱中有一个单人柜开着，里头正叠放着吴小洺所穿的深棕色排扣式连衣裙。
“BOOM。”身后传来一道模仿开枪的声音。
安何转过身去，看到只穿着白色紧身运动内衣的粉发女孩用手比着手枪的形状对着自己。
“如果我真的有一把枪，你已经死啦。”
安何挑了挑眉毛，把手伸进拎包里，掏出了一支黑色的伯莱塔。
“呃……”吴小洺脸上的笑容一秒僵住，对安何举起了双手。
安何保持着用手枪瞄准吴小洺的姿态，缓缓绕了个圈来到她身后，用脚后跟关上了女更衣室的门。
吴小洺微微侧首回瞟：“有话好好说啊，干嘛要掏枪？我犯法了吗？”
“和你犯法不犯法无关，我现在是休假期间。”安何回答道。
“你休假怎么还带枪？你有持枪许可吗？”
“我是星舟市安全局快速反应部门直属的特殊专员，有随时携带、使用武器的权限。”
吴小洺投降了：“好吧好吧，你厉害，能不能不拿枪指着我？”
“金见深在哪里？”
“这里是女更衣室啊，你找他去隔壁啊。”
安何微微皱眉，继续问道：“你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大家难道不是来船上享受旅行的吗？难道安小姐你有特殊的目的？”吴小洺反问道。
“你最好诚实地回答我，因为稍后我会去向余哲森求证。”
吴小洺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狡猾的笑：“噢~我明白了，你是看到我们跳舞了吧？”
“别扯开话题。”安何说着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喂喂，你小心走火啊。”吴小洺把双手举高了一点，“安小姐你不会是因为醋意大发才刁难我的吧？”
“醋意？你弄错了吧。”安何笑了笑，“我并不反感小森身边有可爱的女孩，如果哪天他找到真爱了我还会觉得很高兴，但非法组织的坏女人不行。”
“我才不是坏女人。”吴小洺转身面向安何，“我可是帮助余哲森救过你、也救过你教官的绝世好女人。”
安何迟疑了一下：“救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和归临教派的两大教长决战的时候，你以为余哲森是怎么突然一下子赶到的？”吴小洺微微一笑，骄傲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空间转移异能者。”
“你们从那个时候就……”
“就认识了哟。”吴小洺看出安何已经没了对她开枪的决心，放心地把手放下了。
随后吴小洺一边观察着安何的表情，一边试探着挪动步子，发现安何没有反对制止之后，便大着胆子靠近了她。
“好了，安小姐，让我们化解误会吧。”她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安何握枪的手臂，让枪口垂向地面。
安何拍落了吴小洺的手，自己关掉了手枪保险，把枪收回了包里。
“在你诚实地回答我问题之前，我会保持对你的敌意。”
“今晚不太方便。”吴小洺委婉地推辞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是站在余哲森那一边的。”
安何用且信且疑的眼神作为回应。
“我可以离开吗？”吴小洺从储物柜拿回了自己的连衣裙外套。
“请便。”
吴小洺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着手机提议道：“要不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安何犹豫了几秒，回答了一声“好”。
“你……不问我名字吗？”加上好友之后吴小洺瞄向安何的手机屏幕。
“没必要。”
安何当着她的面给她备注成了“坏女人”。
“你……公民档案上我叫吴毓希！另外我还有一个仅限于熟人知道的名字叫吴小洺！我不是坏女人。”
“余哲森昨晚和你呆在一起吗？”安何突然问了一句。
吴小洺没有来得及思考，本能地“嗯”了一声。
“我明白了，那你是很坏很坏的女人。”安何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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