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恋情人
初秋清晨，凉风轻拂，蝉鸣稀疏。
高硕伏在案几之上，对着窗外的蜂飞蝶舞，百花争艳，手持数笔，挥挥洒洒。
来韩府做画已有月余，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营生，林管家将他的画摆在明处，如今已卖出五幅，让韩员外的莲华錧赚得盆满钵满。
一时间，长安镇的小才子名声四起，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带着重金在门口求画。韩员外更是对他爱惜不已，甚至盘算着将女儿许给他为妻。
可是高硕却并不在意，他现在的身体才刚刚十岁好吧，还没有什么荷尔蒙冲动，再加上这身子原本的主人痴痴呆呆，对有些事物更是懂得晚了些。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韩家小姐，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身材矮小，干干瘦瘦，连前凸后翘都还不曾有过一分，更与什么性感火辣沾不上边，也难怪他确实对人家提不起兴趣了。
要知道他高硕也是见过不少极品美女的好不？
“公子辛苦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高硕的动作，原来是婢女揽睛、
揽晴年方十六岁，却也算出落得亭亭玉立，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她平端着景泰蓝的细骨瓷茶碗，风情万种的凑了上来道：“我家小姐见入了秋，便亲自熬了些败火的枸杞茶，差奴婢送过来给公子解解渴。”
高硕的身体里早已是个三十有二的男子，难道不知道这韩家小姐的心意，但心中无意，也懒得搭理。
“就放在这儿吧。”
揽晴将茶放下，故意将露肩的裙子向侧面拉了拉，假意在画边仔细端详，“公子画的这美人果然是顾盼生姿，只是这画的是奴婢，气质上总是差强人意，不如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为我家小姐画一幅，小姐天生贵气，画出来定然是仙女下凡一般。”
高硕色迷迷的眼神在她酥胸前掠过，道：“揽晴姐姐说的是，只是这扑蝶一景，要的是女儿家的欢快，揽晴姐姐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带小姐出来玩玩，免得她在房中一个人闲得无聊。”
“公子这是在约小姐喽？”
高硕有心想勾搭她一把，但细一思量，自己毕竟才是十岁的小孩子，过早的那个那个，好像是不太合常理，手拿起来，又放了下来。
而这一切，居然被走过来的韩员外尽数看在眼里。
见高硕并无伤大雅之举，韩员外重重的咳了一声，揽晴受了惊吓，连忙站直了身子。
“员外。”
“成何提统？还不下去？”
被韩员外训斥，揽晴满脸羞愧，扭身就跑掉了。
高硕长长的吐了口气，刚才好险，差一点点就让韩员外恶心到了。
韩员外知道自己家的下人理亏，也不敢再提刚才的事，另岔开了话题。
“润哥辛苦了，这画作完成了如何了？”
高硕行了一礼，“这幅扑蝶图已然完成了七七八八了，明日一早，应该可以交画。”
韩员外点了点头，“不瞒贤侄，老夫受友人所托，又向贤侄乞一幅画，便是替他的女儿画一幅画像。如今这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贤侄看可否有时间，帮她先画一幅？”
把人都带到门口排队了，那还问他吗？高硕鼻孔里哼了一声，但表面上依旧装作有些为难，“可这扑蝶，我还需要一日才能画完，那李老板又催得紧，不如，明日吧。”
“贤侄不用介意，这李老板不急，倒是我这位友人，身居高位，如今当朝皇上选妃，他一心想将女儿送去后宫，以拱固家族势力，所以才来乞贤侄给我那小侄女画上一幅，以求画得美貌些，好被皇上一眼看中。”
原来是去给皇上选妃的。
高硕只得把笔放下，“既然员外这么说，想必已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吧，您是东家，我听您的，还请那位小姐进来吧。”
韩员外大喜，“贤侄果然是懂我的心意，稍等，我这就差人去叫她。”
韩员外急匆匆出去，迎进来一顶轿子，那轿子盖着粉色的纱帐，一见便知是个富贵人家，待轿子落定，纱帐打开，一位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下来。
待看清那女子的真面目，高硕差点儿没吓得背过气去。
“啊，是你。”
原来，此女子的面容，居然与他在上一世的初恋女友，一般无二。虽然此行换了装束，但那眉眼和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啊。
一时间，高硕脸红心跳，连手中的画笔都拿捏不住，“啪”一声掉落到了桌儿上。
那随身的丫鬟见状，不由得眉毛一皱，“你这画师好生无礼，见到我家小姐，便这般没了规矩吗？”
“小生没，没有。”
高硕连忙擦了把汗，幸亏自己年纪小，又长得白嫩，否则真被人拿成登徒子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也穿越了？
这世道不会这么巧吧。
上一世，前女友一心逼婚，高硕不辞而别，关掉手机拉黑微信，直接玩失踪。但总觉得愧对女友的七年之情，人都说茫茫人海，你我相遇，这可倒好，跨越千年，你又追过来了？
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啊？
那小姐见到高硕，却没有半点与他熟识的样子，只是打量了他几眼，掩面而笑，“我只听说长安镇新出了个才子，初时父亲让我来见他时我还觉得害羞，想不到原来还是个孩子。”
丫鬟见小姐没发怒，便也不再介意，张口夸起高硕来，“小姐莫要看他年纪小，却是名声在外呢，好多人都喜欢他的画，如今得他画一幅画像，想必画得是美妙绝伦，皇上他老人家也一样会喜欢的。”
高硕在一边听得心惊，原来自己的初恋要去竞选后妃？
我的天，终于甩掉了，这丫头这一世终于去缠着别人了，不用再烦我了。
他手里握着笔，半响没有动，丫鬟回过头来，叫道：“喂，画画的，我们小姐坐在这儿了，你倒是快点画呀。”
“马上开始。还请小姐侧坐于藤之上，手拄香腮，对，就这个姿势。”
高硕将笔落在纸上，一边画，一边与她闲聊，“请问小姐如何称呼？一会儿配诗时，我借小姐的芳名，给小姐配句美诗。”
初恋女友悠然道：“我本姓李，小名叫庄儿，小哥可就此庄字做几句诗吧。”
高硕心头一动，李庄儿，难不成她就是日后的李庄妃？
按历史记载，李庄妃的确靠选妃入宫，可是最后却因新君继位，后宫客氏把持，害李庄妃惨死。
虽然这前女友前世终日纠缠自己，可毕竟也是相伴多年之情，知道她难逃被奸人害死的命运，高硕心中居然有些不忍。
MD，这好歹也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可以欺负，可是你皇帝老儿可不行。
他停下了手，抬头望向那张熟悉的脸，道：“李家小姐可是心甘情愿的入宫选妃吗？”
一句话点中了李庄儿的痛处，半响，她有些凄楚的笑，“自古后宫深似海，如非必要，谁又愿意入宫呢？只是我们这官宦家的女子，都难逃这个命运啊。”’
丫鬟在一边劝道：“小姐其实不必忧心，这后宫独守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小姐天生丽质，又岂会与她们相提并论，相信小姐若是入了宫，定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李庄儿淡然一笑，“但愿吧。”
一声轻笑，满腹无奈。
高硕听在耳里，居然莫名的有些心疼，“若是小姐不想被选入后宫，小子还是有些办法的。”
“你？”
李庄儿愣了愣，但又转身苦笑，“算了，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生死有命，很多事，都是不由自主的，我进了宫，父亲开心，哥哥们也开心，皆大欢喜。”
高硕突然顿了顿，“那你呢，你开心吗？”
李庄儿的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我，我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漂亮的女人，有时候就是男人们夺取荣华富贵的踮脚石，当年卫夫子一人得宠，就能让身为奴仆的卫青成为千古留名的将军，这便是现实。
高硕心头有些酸，他暗暗的拿起一些“佐料”，神不知鬼不觉的加进了颜料里。
耗时了四个时辰，天色都暗了下来，这幅画像才总算完成，高硕将画轴抖了抖，躬身递给李庄儿，道：“请姐姐过目。”
李庄儿接过来，只见那画中的女子纱袖轻撒，露出粉嫩的手臂，神态间有淡淡凄楚之姿，眉目含情，腰肢如柳，摇曳生姿，好似天上的仙子一般。
画的右上角配了两句桃花小篆，“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若非是心中怀着爱慕之情，又哪里画得出这种传神之作？
李庄儿看在眼里，不由得眼角也湿润了。
丫鬟却欢喜的紧，“高才子不愧是高才子，这画儿画得也太美了，将小姐你的神韵画的如此传神，怕是嫦娥下凡，也要惊叹你的美貌了。”
李庄儿的目光转向高硕，悠悠的道：“高才子，果然很好，很好。”
高硕一躬到地，他不敢看她的眼，这习惯早在上一世就养成了，这都穿越过来了，还落下这么个病根，高硕一与她对视眼神，就好像被她压迫得喘不上来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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