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医也罢
那些桔梗在皮肤上都能划出血来。
高硕赶忙拉着张岱离开城隍庙。
咳咳咳,呼呼……张岱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味道,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哈哈哈,张兄,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说着,高硕拉着张岱来到城隍庙的后头。
果不其然,哪里有一大堆的草灰。
只是没有乞丐说的像是小山一般高那么夸张就是了。
“张兄,你看那是谁?”
朝着旁边一指,然后张岱顺着高硕手指的方向看去。
咣!高硕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张岱踹进了草灰之中。
“你!你在做些什么!”
张岱从草灰中爬出来,不由得心头火起。
虽然自己甚是赏识高硕,但是高硕此举,似是在捉弄自己的相仿。
“张兄莫要生气。听我给你讲来。”
“我便是要将你伪装成乞丐去见那傅云,他才肯给你医病,你现在的样子,换上这身衣服和鞋子,便是真的活脱脱的小乞丐了。”
哈哈哈,高硕还是憋不住笑,眉目笑意跃然,毕竟这黑头黑脸的,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看这病,我不医也罢!”
张岱的火气还没有下来。
显然是因为刚才高硕的笑声。
“别别别,张兄,此次你听我的,回头,医好了病,来这里,我让你踹我一脚,我也尝尝这草灰的滋味,如何?”
“我当真是为了想办法让那傅云为你医病,所以才出此下策,张兄可莫要见怪啊。”
高硕连忙赔礼。
见高硕如此说,张岱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若是真为了自己好,便也未尝不可。
“我知高公子是为我好,在下只是气恼,便与我言说就是,缘何将我踢进这草灰之中。”
高硕连连作揖。
“是我的不是,张兄还请见谅。”
“现在,咱们可以去傅云哪里了。”
高硕拎着乞丐的衣服和鞋子,然后和张岱一同进了城内。
进城之前,高硕还取了些水,给张岱洗了把脸。
当然不是为了洗干净,要的就是草灰和水融合之后的状态。
那样子,真的是比乞丐还要乞丐。
将要来到傅云的门前,高硕便叫张岱换上乞丐的衣服。
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纰漏,便前去敲门。
“傅郎中在吗?”
“谁啊?”
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当是傅云的夫人了。
“小生高硕,特来拜见傅郎中。”
听见是高硕的名字,便连忙将门打开。
“夫人您好,请问,傅郎中在吗?”
高硕彬彬有礼。
“诺,就在那旁,正是在研究些新的方子。”
朝角落处一指,果然见到了傅云。
“先生!学生前来拜谒。”
高硕大声的说。
“原来是公子来了,快快请进。”
傅云放下手中的笸箩和药草,连忙上前。
许是刚才太专注,并未听清。
高硕便拉着张岱一同走进门来。
站在门口,便没有再多走一步。
“公子,这位是?”
见到高硕身边跟着如此一个乞丐模样的人,着实有些奇怪。
“实不相瞒,先生,刚刚我去城外走动,来到一处破庙,没承想那破庙的房梁松动了,掉下了几根柱子来,如果不是这位兄弟救了我,怕是此时我已经命丧九泉了。”
“哦?那便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了。”
“正是如此,我与他言讲,发现他说不了话,但是能听得见。”
“我见他一直咳嗽,想来应该是生了病,便想着带来让先生帮忙诊治一下。”
“哦哦哦,那便是快来,不妨事的,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干净的所在。”
高硕便拉着张岱走了进来,在院中的一处石桌旁坐下。
傅云便坐在一旁,开始为张岱诊脉。
起初,傅云脸上神色凝重,随后慢慢的舒展开来。
“这位小兄弟得的是痰疾,此病不难,回去将我这服药,喝下三日便能见效,十四日便能痊愈了。”
傅云将写好的方子递到了高硕的手中。
“那便是多谢先生了。”
高硕拱手,深施一礼。
傅云只是笑笑,并未答言。
“哦,诊金多少,我今日未带来,明日与先生送来。”
傅云摆摆手。
“诊金便是不必了,我不是说过,贫民不收诊,可是忘了?”
“对对对,学生都忘记了,那便是有劳先生了。”
“日后定当感谢先生。”
高硕便和张岱离开了傅云的住所。
看着高硕离开的背影,傅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自是在诊病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这人的痰疾,远未达到不能说话的地步。
而且,已经服用牛黄丸多年了。
这两点,就足以证明了高硕对自己撒了谎。
傅云这才想起。
前些时日,有一位官宦人家的子弟,来治疗痰疾。
而自己并未接见。
想来,就应该是此人了。
傅云此次愿意医治的主要原因就是高硕。
当然,张岱也有过人之处。
不论这假扮乞丐的主意是谁想的,都值得赞叹。
毕竟,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官宦子弟,都能够接受的。
况且,他这痰疾,已是因为多年的牛黄丸,压制了许多了。
自己的药方,只不过是让他更快的好起来罢了。
“夫君,我看那小乞丐,就是前些时日来这里求医,被你拒绝的公子吧。”
傅云的妻子也同样看出了端倪。
傅云微微一笑,用手轻碾自己的胡须,眼神看向天空。
“看来,以后我的规矩,许是要改一改了。”
另一边,高硕和张岱离开了这里,便走到一处胡同内,将衣物全部换下。
“这乞丐的衣服,当真是酸臭无比,日后,我便是说什么也不穿了。”
张岱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紧了紧鼻子。
“哈哈,若是有其他的法子,我也不会让你穿这等衣裳的。”
“不过,我觉得傅郎中应当是察觉到了些什么的。”
“不重要,现在已然为你诊病了,便是好事。”
“没听说吗?三日见效,十四日痊愈。乡试之前,只要你痊愈了,咱俩便可以一同参加了。”
“届时,我便将你引荐与李知府。”
“如此,便是有劳高公子了。”
“哪里的话,我还有些事情,剩下的事,我便是不管你了,你自己去抓药,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裳,明日便来韩府找我就可。”
“最好要午后来,明日我还要给我家老爷出殡,所以可能顾不得你。”
“那好,在下告辞。”
张岱高硕拱手施礼,朝着各自的方向而去。
出殡的事情已然交给掌柜的了,而且,高硕也相信他能够给自己办好这些事情。
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
便是回家同师傅商议搬去韩府之事。
虽然高硕觉得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还是要坚持的。
此时的天气已然有些转凉,阵阵的夏风拂过脸颊,小商贩们也开始当街吆喝了起来。
要说扬州的天,真是善变。
一路无书。
高硕回到家中。
见宜生正在搬着米面。
“我来帮忙。”
高硕连忙上前。
“宜生姐,买这许多的米面做何用?”
眼前的米面,约有一百斤。
“现下的米面饶是便宜了些,自然是要多买些。”
宜生嘟着嘴。
“日后可不必如此,我们虽然现在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还是衣食无忧的。”
“做人不能忘本,这是师傅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润哥,你若是以后变得坏了,休怪我不认你。”
宜生心中虽是有些欢喜,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好好好,宜生姐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你小子知道就好。”
抬完米面,宜生又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这屋子仿佛焕然一新了一般。
新的凉席,新的碗筷,新的被褥。
甚是连扁担,都换了一条新的。
宜生在一旁忙活着,高硕则是坐在一旁喝起了水。
气力活,高硕许是还能够帮上些忙,若是这等收拾整理之事,自己也只能是帮倒忙。
不如看着的好。
“韩叔何时回来?”
“应是快了。”
“菊净师傅呢?应是比韩叔回来的早些吧。”
“这个不知,只是天黑前定是会回来的。”
“应当是去那个邻里家,聊天去了。”
菊净现在的身子也做不得什么,又不能整日躺在家中,便是最多出去走走,和一些喜爱道法的老人聊些天。
“这菊净师傅,一天到晚,还当真是清闲。”
高硕咂了一口茶水,开玩笑的抱怨。
“那个小子说我清闲?”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菊净师傅。
菊净今年三十七岁。
纤巧的身躯,挽一个桃尖顶髻,拴了一根银点翠镶珍珠簪。
厚道和气的脸,闪烁有神的眼睛,那红得熟透了的樱桃似的鼻子很惹人注意。
红鲜鲜的嘴唇像花骨朵一样好看笑起来嘴瓣儿像弯月,银点翠福寿双全耳坠。
白得耀眼的皮肤,两肩高耸,纤细白嫩的手。
看她穿着方胜纹棋花布盘领程子衣,腰束着一条腰裙,下系蛋青色棋花布凤尾裙,一对走起来有点踉跄的小脚,脚下一双荷花鞋。
一看便知是个心慈面善,慷慨解囊,贤淑温馨的女人。
“师傅回来啦!快快快,师傅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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