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易戈
男人举起手臂,即将挑开遮掩住南嘉身形的枝叶。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男人顿了顿,正要转身离开,眼睛猛的一阵刺痛,他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南嘉伸腿一扫,男人立刻被绊倒在地。木簪入手,南嘉朝着他的脖子就是一扎。男人死命挣扎,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南嘉的方向砍去。
南嘉避之不及被划了一刀,她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手臂用力,木簪继续向下狠狠一刺。
滚烫的血液溅了出来,男人嘴角溢出血沫,望着南嘉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像只破风箱一般的大口喘了起来。
她拿过掉在地上的匕首,站起了身。
血汩汩的流着,打湿了地面。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小,南嘉顾不上其他,把男人拖进了灌木丛。
满手鲜血,黏腻温热,南嘉的手微微颤抖,她踉跄几步,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山上的动静传来,南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深深呼出一口气,迅速起身向山下跑去。
路上又遇到一个到处巡视的人贩子,南嘉谨慎的躲开了。
系统提供的资料点明了附近有一支驻军,有江晏这个永宁侯府的世子在,求助他们最好不过。
这也是救出所有人的唯一方法。
南嘉一路狂奔到军营大门前,头发散乱,满身泥污和血污,就连脸侧都沾着凝固的血渍,幸好晚上光线不好,否则她一定会吓到不少人。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军营此时灯火通明,军士们身体紧绷,纪律严整,丝毫没有懒散大意的神情,像是在忙着接待什么重要人物。
南嘉平复了一下呼吸,她声音急迫,“请军爷通秉一下主事大人,永宁侯府世子被囚禁在附近,还请大人们派人前去救援!”
那两个军士板着脸皱起眉头,呵斥她:“胡说八道!永宁侯府世子那样的大人物不在京中享福,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荆州地界!”
“世子被拐子劫持囚禁在附近山上,这些都是民女亲耳听到的,民女费尽艰辛才从那些那帮拐子手里逃出来,军爷若是不信,大可随我去查看一番,若是真的那便是大功一件,若是假的民女甘愿受罚!”
南嘉声音焦急,看得守卫有些犯嘀咕。
这事听起来天方夜谭,但这女子表现惶恐,不似作假。难不成真如她所说,永宁侯世子被人捆到附近了
虽说就算是假的受罚的也不会是他,但大人现在忙着接待京中的大人物,哪有时间来管这小女子说得是真是假。
守卫皱起了眉,拿着长戟要将南嘉驱赶走。
赵坚有些烦闷。
他早早就接到了黄大娘子的消息,说是今晚要给他送一批美人过来。
他被分配到这个破地方做些偶尔镇压匪患的闲散差事,早就待得无聊极了,有些体贴娇俏的美人陪着倒是能有趣不少。
可正当他悠哉悠哉的等待美人的时候,下面的人却报信说明威将军南下路经此处,要来造访,现在已经快要到了。
他奶奶的,赵坚暗骂几句,顾不上等待美人,赶忙带着人出去迎接这位风头正盛的年轻将军去了。
军营大帐里,烛光点点。
赵坚满脸堆笑的举起酒杯,“早就听闻北境沈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英姿勃发,不同凡响!在下敬将军一杯……”
盘膝坐在对面的青年没什么表情,只是象征性的举起酒杯向他倾了倾,却并未喝一口,果真如传闻中一样不近人情。
“陛下命我南下剿匪,我等奔波数日,早已疲累不堪,暂借此地休憩一晚,叨扰赵大人了。”
赵坚脸上还是带着笑奉承着。
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四品将官架子不小,要不是看在他出身大族的份上,朝廷怎么会让这样一个石头蛋子一路擢升。
赵坚想起自己的出身,心中更是不虞。同是世家子弟,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深得圣心,步步高升,自己却被安排到这个犄角旮旯里干些剿匪的杂活。真是同人不同命。
前些日子更是听闻陛下有将以貌美闻名于世的宁国公主许配给他的意思,这个傻子竟然还回绝了,惹得宁国公主一通痛哭。
这样不解风情又冷冰冰的男人,怎么会得到那么多女子的倾慕。
难道是因为这幅皮囊赵坚忍不住酸了起来,皮囊确实是副好皮囊。
突然,这个冷石头蛋子抬起手掌止住了赵坚的话,他侧头听了听,说道:“外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赵坚正要劝他不用理会,就看见对面的年轻将军站起了身。
他身形高大修长,仪容端方,腰间悬挂着那柄御赐的宝剑,气势有些骇人。
帐中烛光忽闪,描摹出他一截利落的下颌线。
想起他为人称道的那些事迹,赵坚心中一凛,一股惧意涌上心头。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是个让人嫉妒的毛头小子,但同时也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煞神啊。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言语间恭敬许多,“沈将军,在下随你一起去。”
南嘉在军营外嗓子都快喊哑了就是没人相信她,就在她要抓狂的时候军营中终于有了动静。
在橘黄色火光的照耀下,一行人大步走了出来。
为首那人被一行人拱卫在正中间,他一身未卸去的银色软甲,身姿挺拔,看样子年纪不大,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沉稳凌冽的的杀伐之气。行走间鳞甲与佩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乌漆抹黑的,南嘉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只是听到其他士兵恭敬的叫他沈将军。
官这么大,估计这次能成,南嘉不禁松了口气。
她低着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完成系统交给她的任务。
救出江晏后这什么将军肯定是要把他送回京城的,她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的平头老百姓估计见都见不到江晏一面,又怎么继续进行任务。
南嘉一时间有些头秃。
就在南嘉胡思乱想的时候,甲士们已经说明了情况,站在一旁的赵坚登时变了脸色,那位沈将军点了点头,神色难测。
他扫了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南嘉一眼,手掌已然握上了腰间那柄长剑,表情淡淡:“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络腮胡子瘫在床上痛苦的嚎叫着,他双眼紧闭,脸皮赤红,看上去仿佛一个肿胀的猪头。
江晏被锁在笼子里,看到他这样冷笑一声。
他换了个姿势,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被铁环箍住的手脚浮现出大片深紫色的淤痕,在那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明显。
江晏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他背靠笼壁,饶有兴致的看着络腮胡子,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比之前顺眼多了。”
外面远远的传来一阵嘈杂声,隐隐还能听到几声属于女人的尖叫。很快,那声音就朝这边推进过来,越来越清晰。
江晏敛下笑意,坐直了身体,警惕的盯着屋门的方向。
屋门突然被推开,喧嚣嘈杂突然被放大了数倍,暗红色的火光裹挟着一阵气流一下子挤进了这个略显狭窄的小屋内,瞬间绞碎了络腮胡子的呻、吟痛呼。
江晏眯着眼朝屋门看去,一个些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背着光,肩膀起伏,正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气。
“世子别怕,我来救你了!”
南嘉一个健步上前,抓起从外面顺来的一块石头使劲朝笼子上的锁头上砸去。
几下之后,锁完好无损,倒是石头崩掉一角。
江晏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风尘仆仆的女人,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锁的质量真好,南嘉夸了一句,快步跑到络腮胡子身旁摸索钥匙。
屋内的光线较暗,她还没有找到钥匙,倒是因为刚刚发声,先被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络腮胡子认出来了。
大概是对她恨得深沉,这大汉一听到南嘉的声音就认出她来了。他也顾不得眼睛的疼痛了,强行睁开了眼睛,心中只剩下被这女人残害的恼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就要掐上南嘉的脖子。
“小妖妇,老子今日非要杀了你!”
听着他愤怒的嘶吼,南嘉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络腮胡子这话的真实性。
她的体力经过这么久的奔波早已消耗殆尽,她正欲后退,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却在此时贴着她的头皮刺了过去。
剑身雪光乍闪,照出络腮胡子惊恐的眼睛。
络腮胡子被一箭透肩,滚烫的鲜血溅了南嘉一脸,他惨叫一声快速向后退去。
那剑的主人却并不打算放过络腮胡子,他越过南嘉,大步上前,一脚踹翻了络腮胡子的身体,力度很大,以至于南嘉都听到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听着就疼。
络腮胡子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轰”的撞到墙上,像滩烂泥似的顺着墙壁滑落下来,颤抖几下后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有血腥味绽开,这不是南嘉第一次闻到。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手心一片黏腻,是刚刚那络腮胡子的血。
又是血,南嘉有些反胃。
她没有说话,沈将军也没有出声。屋子里寂静一瞬,只留下一道刀剑入鞘的锵鸣声。
他顿了顿,不辨喜怒,面朝笼子开口道:“江世子。”
笼子里一脸戒备的江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他猛的站起来,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沈易戈?你怎么在这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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