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每次军训的时候，天气总是会碰巧，就连时常阴天下雨的旭城也是艳阳高照。
好在军训时长一共只有十天，大家都能带着盼头坚持下去。
新闻学院女生多，常常大家一开玩笑，丁教官就涨红了脸低下头。
再加上他善良手软，总是把队伍往树荫下带，学生们都很喜欢他。
就连学校新闻台的记者也更偏爱他。
训练没几天，就要选出最后走方阵时的领队。
林京白个子高，动作也标准，丁教官没犹豫，直接选了她。
几个教官凑在一起聊天时，有个脸圆圆的教官抱怨：“我那队的学生走的都七扭八歪，根本选不出领队。”
旁边附和：“都像刚学会走路似的。”
丁教官正着重训练林京白走正步，听见他们的话，擦了把汗，笑着打趣：“看来还是我幸运，这姑娘哪哪都适合，学啥都快。”
晚上，林京白得意洋洋地把这话转述给宿舍其他人。
“什么意思？”倪清月抱着枕头，好奇地问。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林京白对着镜子涂护肤品，恨铁不成钢，“你们可别轻易听信这群人的话，男人为了把你骗到手，什么都会说的。”
苏佳忆听得笑起来，问：“林京白，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
林京白仰着脸喷喷雾，说：“五个，算多吗？”
倪清月瞪起眼睛，瞬间觉得她那些大道理有几分可信之处。
苏佳忆也惊讶了下，问：“所以以你的经验，你觉得丁教官喜欢你？”
林京白又涂了护手霜才爬上床，说：“你觉得呢？他都那么说了。”
“可是他对很多人都会夸奖啊。”周瑗说。
“重点是在他朋友面前，”林京白不耐烦起来，“不和你们说了，说了也不懂。”
苏佳忆和倪清月对着笑了下，纷纷躺好。
倪清月打开手机，看到许蓦发了几条问候的短信，想了会，还是拨通他的电话。
“月月？”他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
倪清月扁着嘴，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
“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嗯…”她抠着指甲，“解决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你不用担心。”
她“嗯”了一声。
过了会，许蓦问：“俄语难吗？”
倪清月眯着眼睛，无语道：“我还在军训。”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我忙忘了，不好意思啊月月。”
“没事，我要熄灯了，先不说了。”她看着白得有些刺眼的灯。
许蓦沉默了一会，迟疑着说：“那…晚安？”
“嗯，晚安。”
正要挂电话，他补：“月月，我喜欢你。”
语气带着些期待。
倪清月听得懂他希望的回应，却就是不想配合，笑着：“我知道，晚安啦。”
挂了电话，她看到苏佳忆担忧的眼神，故作轻松地笑起来，送了个飞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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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大三才可以去校新闻台实习，张和歌才大二，却也因为优秀加入了进去。
他的工作就是拍摄并报道新闻学院新生的军训日常。
原地休息时，苏佳忆看他又举着相机拍摄，忍不住凑近了些，想看得清楚点。
他也不端着，每次见她过来，都会耐心地教她些什么。
毕竟她是这些人里，仅有的几个对专业感兴趣的学生之一。
苏佳忆正在学习录制视频，张和歌突然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她接过来看，是那天晚上她拍的宋渊和倪清月。
照片确实很好看，漂亮的女孩席地而坐，抱着木色吉他，男孩举着话筒，眼里有光。
只是拿着它，苏佳忆有些不自在，仿佛是知道了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
看到她微微锁紧的眉头，张和歌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安慰道：“你挺有天赋的，我只是稍微调了一下参数，没动别的。”
“我刚学的时候可没有你拍的好。”他带着鼓励的笑。
苏佳忆反应过来，把照片塞在口袋里。
“学长，”她指着他手里的相机，“学新闻必须要买相机吗？”
张和歌低头看了看，说：“也不一定，但有总比没有好，多学一点也不吃亏。”
“佳忆，”周瑗走过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教官让把瓶子都拿走。”
苏佳忆心里一直下意识把周瑗和张和歌的关系定义得暧昧，见她过来，忙不迭解释：“我和学长只是在讨论相机的事。”
周瑗一愣，浅浅笑起来：“你误会了。”
张和歌也明白过来，说：“我们就是老乡，以前还是一个高中的。”
周瑗点头。
“而且她满心都是那个导演，哪容得下别的男人。“他笑着打趣，听不出一丝不甘心。
苏佳忆悻悻地抿了抿嘴，接过水瓶，往之前大家放水的位置看了一眼，只剩一个孤零零的粉色水杯。
那是林京白的水杯。
“教官说她运动量大，可以先把杯子放那。”周瑗解释。
苏佳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想到昨晚林京白的推论，狡黠地笑起来，和周瑗交换眼神。
没准真让她说着了。
吃过晚饭，苏佳忆猫在宿舍楼的天台上和妈妈通话。
快结束时，她想起一直馋的相机，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了？”妈妈声音是笑着的。
“我想…”她心里名为“要”和“不要”的两个小人还在打架。
“想买什么？”
苏佳忆一惊，心一横，说：“相机。”
妈妈迟疑了下，思索着。
“也不是一定要，过段时间再买也可以，不买也可以。”她紧张地说。
“买啊，”妈妈说，“想要就买。”
苏佳忆眨着眼，兴奋地站直身，问：“真的吗？”
“当然，我女儿不会乱要东西的，既然要，就说明有用。”
苏佳忆咧开嘴笑着。
妈妈继续说：“又不是什么飞机大炮，只要你想要，只要妈妈给的起，就都会给你。”
苏佳忆鼻子蓦地一酸，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弯。
“但是生活费不会再加了啊。”妈妈逗她。
“妈妈最好了。”苏佳忆嘴甜地说。
挂了电话，苏佳忆看着天边橙色的云，想起以前挂在妈妈脖子上撒的娇。
离家快一周，思乡的情绪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袭来。
“佳忆，”倪清月推开天台的门跑过来，靠在她身边，“就知道你在这。”
苏佳忆笑了下，抬手指着远处高楼之间的蓝色缝隙，说：“能看到海。”
倪清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看到浅蓝和深蓝的交界线。
“还以为上大学会有不一样，”倪清月手肘拄着护栏，“结果和高中也差不多嘛。”
“军训完就是中秋节，到时候我们出去玩？”
倪清月惊喜地看她：“去海边好不好？”
“好，去哪都好。“话刚出口，六月时苏寒发在□□群聊里的同样一句话忽地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他们一边通电话，一边若无其事地在群聊里聊天。
现在她才意识到，“去哪都好”是他隐晦的爱意。
倪清月显然早就把那件事忘到脑后，兴奋地晃动着苏佳忆的手臂，说：“佳忆，我好爱你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和你结婚啊。”倪清月说。
苏佳忆回过神，故作惊恐地推开她的手臂，说：“我可打不过许蓦。”
听到许蓦，倪清月撇了撇嘴，没说话。
“怎么了？”苏佳忆问。
“我感觉他瞧不起我。”
“怎么会。”
“真的，”倪清月压着眉头，“不然他为什么总是高高在上地教育我。”
苏佳忆想不出合适的答案，索性不说话。
“如果说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那我们可能不合适。”倪清月看着远方，声音清脆。
苏佳忆知道，她向来自尊心很强，不喜欢听别人说她不好，也不喜欢被约束。
曾经有男生和她表白时吊儿郎当地说：“你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最特别的。”差点没把她鼻子气歪，她对着那男生大喊：“我就是最漂亮的！”
想到这，苏佳忆笑出来，看到倪清月怀疑的眼神，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你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最特别的。”
倪清月瞪起眼睛，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
天色暗下来，也闹够了，两人说笑着回到宿舍，周瑗还在用笔记本电脑看认真那个导演新拍的纪录片，林京白则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敷面膜。
见她们回来，林京白说：“人终于齐了。”
“您有什么吩咐？”倪清月坐在下面整理桌子。
“你们帮我想想，我怎么拒绝丁教官啊？”
苏佳忆缓缓回过头，问：“你确定他喜欢你？”
“不然呢？你没看到他今天对我那殷勤样，他要不是教官，我还真考虑考虑。”林京白抖动着脚。
“教官怎么了？”周瑗问。
“他们每年都给学生军训，肯定每年都要骗到几个。”林京白还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丁教官看着不是那样的人啊。”周瑗转过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坏人能把坏写在脸上吗？不过他是挺帅的，要是他坚持的话，我也可以给他个机会。”
倪清月耸耸肩膀，拿着盆出去洗漱。
“14号就是中秋节了，”林京白撕下面膜，“我们玩去吧。”
“我不行，中秋节有导演的见面会。”周瑗说。
“见面会？旭城吗？”苏佳忆问。
“在北京。”
林京白爬下床，说：“北京啊，没劲。待会儿我告诉你怎么走最近啊。”
说着她又看向苏佳忆，问：“你俩呢？”
“我们打算去看海。”
她一脸不解：“那玩意有啥好看的？”
苏佳忆不知道怎么解释，笑了笑，没说话。
“行吧，我陪你们去，”林京白想了会，“正好拍拍照，我网购的相机快到了。”
“你买相机了？”苏佳忆问，“买的什么型号的？我也想买。”
“佳能最新款的吧，不知道什么型号，这东西肯定要买最新的啊。”
苏佳忆看着她对着镜子拍拍打打，默默点了点头。
周瑗注意到她的沉默，摘下耳机，说：“我用的是尼康d700，价格和功能都很合适，是导演同款。张和歌的是尼康d300，连拍出色，比较适合新闻工作者。林京白的应该是佳能eos5dmark2，优势是拍视频。”
苏佳忆认真记下，笑着说谢谢。
旁边的林京白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欠妥，找补着：“我不太懂这些，也懒得研究，一想要用四年，就买了个新款。”
倪清月抱着脸盆回来，听到她们的讨论，仰着头叹了口气：“还是学俄语好，只需要买个俄语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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