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祁楚番外十四】这章好像很虐，慎买
“林姐, 我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楚却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然而, 最让他害怕的却是，怕自己生病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祁有岁。
他纤细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像是暴雨中摇曳的竹，坚韧中又透着些许脆弱。
“你，这”
楚却泽现在处于单身状态是单位内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他也不太像是会随便乱搞的人，林医师打着磕巴, 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怀疑人生之下, 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专业素养。
“林姐, 我这是怎么了？”楚却泽看着林医师纠结的脸, 有些惶恐，又有些害怕，扒在洗手池边的手指因为用力，微微泛着白，整张脸刹那间看不出一点血色，再次追问了一遍。
“你唉, 小楚医生, 你还是去做做检查吧。”
林医生犹豫片刻, 放开替楚却泽把脉的指尖。
因为知道师姐和楚却泽的关系好, 林医生想了想, 并未和众人宣告自己的检查结果, 而是靠在师姐耳边, 低声和她说了几句话。
师姐一向关心楚却泽，在林医生凑到自己耳边时，下意识将林医生的话认认真真听了一遍。
一开始，师姐的表情原本只有焦急，但当听完林医生的话后，她的神情陡然大变，但因为被众人用十几双眼睛盯着，她很快反应过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勉强换做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低声安抚楚却泽：
“师弟，没事，林医生说，你只是因为长期熬夜有些脾虚，湿气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楚却泽在人情世故上竟然意外的单纯，闻言竟然立马信了，放下心，任由师姐将他拉走。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
“师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楚却泽身为男性，一时间竟然还没有紧攥着他手腕的师姐力气大，挣脱不开，任由下班后的师姐将他推进车里，扣上安全带。
自从离开医院以后，师姐的表情就一直不是太好看，满脸写着风雨欲来。
她腹中孩子的月份已经有近五月，隐隐有些显怀，但开车时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当，沉着脸脚踩油门开到限速线，把楚却泽看的胆战心惊的，生怕出什么问题。
离开南港第一医院，师姐带着楚却泽来到钟氏名下的私立医院，熟门熟路地找到相关科室，刷刷刷给楚却泽开了几道检查，挺着大肚子，踩着平底高跟鞋健步如飞，领着楚却泽穿梭于不同的楼层。
楚却泽有些茫然，但他不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完检查，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检查。
钟氏名下医院的效率一直很高，不一会儿，检查报告单就从机子里输了出来，师姐抢着将报告单一页一页地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对上楚却泽无辜的脸，表情风云变幻，好久，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嗓子里的怒意，狠狠蹙起眉，表情凝重道：
“师弟，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
话音刚落，楚却泽的脸上表情一怔，随即，他缓缓瞪大瞳孔，一双清亮的琥珀眼像是水晶珠子般僵在眼眶里，眸光全是不可置信。
但半秒后，仅仅是半秒，他瞳仁里的震惊就被喜悦完全取代，像是坠着星星似的，又像是月色下的清澈水潭，闪闪一片。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不顾师姐恼火的脸色，快步抢过师姐手中的报告单，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像是个小傻子似的，抱着检查报告单嘿嘿傻笑。
他怀孕了！怀的是有岁的孩子！
他肚子里，现在有一个属于有岁的血脉了！
楚却泽喜滋滋地想着，只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甚至比他拼尽努力考上karolinska institute那天还要高兴。
如果他有了一个属于有岁的孩子，那有岁会不会更喜欢他一些，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楚却泽自顾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师姐的脸色已经变的极度难看，黑沉一片。
她很努力才压下面上的怒意，将楚却泽按到座位上座下，视线和不明所以的楚却泽相交，方才忍着发火的欲望，认真道：
“师弟，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们走到哪一步了？那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娶你，对你负责？”
“你要搞清楚，”师姐比楚却泽大，历经的事情更多，也要更现实一些，面上全是因为关心楚却泽露出的焦躁：
“你现在还没有结婚，现在属于未婚先孕，万一那个男人骗了你，后面不娶你，你告诉我，你日后肚子大起来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被单位的人知道，你究竟要怎么做人？”
楚却泽闻言愣了一下，他刚才沉浸在兴奋里，完全没有认真思考过这方面。
而且在他心里，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他只要知道有岁对他是什么想法就够了。
楚却泽迟疑了半晌，想到祁有岁现在还在国外，犹豫了半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他现在人在国外”
“叫他回来。”师姐按住楚却泽的肩膀，要被自己单纯又痴情的小师弟气到心绞痛，不容置疑道：
“叫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马上回来。”
“可他真的有事”
楚却泽知道祁有岁现在在忙事业上的事情，不想给对方徒增麻烦，表情上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我不想麻烦他”
师姐咬紧牙关，气的在医院走廊里转了两圈。
她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傻师弟气死了，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这个师弟什么都好，人又聪明，学东西又快又好，但是在感情上认真偏执到了极致，傻傻地奉献一颗真心，要是遇到渣男，估计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枉她当初还鼎力支持楚却泽追人，现在想想，那个把人肚子搞大了，又抛下楚却泽出国的那个男人，八成是个渣男无疑了。
但师姐到底只是师姐，没有什么话语权，话劝到这里，楚却泽要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也就没办法了。
她强忍着怒火将楚却泽送回医院，并细细叮嘱对方千万不要把自己未婚先孕的消息告诉同事，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楚却泽闻言乖乖点头，脸上还傻傻地洋溢着幸福的笑，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一等到下班，楚却泽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想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自己的妈妈。
楚妈妈几年前是直肠癌，没想到楚却泽攒着钱帮妈妈昨晚手术之后，癌细胞依旧扩散到肺部，现在已经成了肺癌。
楚妈妈最近还在不断咳血，据医生所说，等血在堵住气管之后，人就没了。
楚却泽知道病理，但他依旧不放弃给妈妈治病，除了还债，他把大部分的工资都给妈妈，让妈妈去买点好吃好玩的，还给妈妈买了最喜欢地方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有一个小空地，被楚却泽改造成了花房，安了秋千，楚妈妈每天在家养养花，因为心情好，倒也奇迹般地多活了好几年。
楚却泽下班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等楚却泽回到家的时候，他浑身已经淋的有些湿透，但怀里仍旧紧紧抱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像是抱着宝贝般，不顾自己湿透的衣衫，还下意识去看里面的纸质检查报告有没有淋湿。
在确认报告没有沾湿之后，楚却泽放下了心，脱下鞋子，发现楚妈妈正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楚却泽的开门声，楚妈妈脸上凝重的表情倏然一变，慌忙换了台，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楚却泽，面上勉强换上一张笑脸：
“却泽，回来了。”
“嗯，妈。”楚却泽抱着怀里的检查报告，脸上有些红，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兴奋，咬了咬唇，哒哒哒地跑到楚妈妈面前，小声道：
“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楚妈妈明显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脑海中闪过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播报，看向楚却泽的眼底，多了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叹了一口气：
“你把湿衣服脱了再说吧。”
“我没事的，妈。”楚却泽心中现在满满涨涨的全是兴奋，哪里有心思管身上被雨水打湿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楚妈妈坐下，随后拿出透明文件袋里严严实实包着的几个报告，递到楚妈妈手上，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脸上更多的是欣喜：
“妈，你看看这个。”
楚妈妈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接过楚却泽交到她手上的检查报告。
她年纪虽然上来了，但依旧耳聪目明，在视线扫过报告上的诊断结果时，眸色一凝，下意识坐直，表情倏然变的无比严肃，像是不敢相信般，仔仔细细地将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当将报告上所有的字句都理解清楚后，楚妈妈如同遭遇当头一棒，表情变的一片空白，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只觉手中的报告一时重若千斤，一时间几乎要支撑不住，不可置信地颤声道：
“你怀孕了？！”
“嗯。”楚却泽摸着自己的腹部，只觉得在得知自己怀了有岁孩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脸上全是清浅的笑意：
“有一个月了。”
“妈，孩子很健康，我会好好”
“孩子是谁的？！”楚妈妈不比师姐，将所有的怒火都压在心底，她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将愤怒表现在了脸上，表情铁青一片，在某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道几乎要按疼楚却泽肩膀，眼睛满是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楚却泽，咬牙切齿道：
“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妈，你”楚却泽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正想说话，却被楚妈妈抬高声音，厉声打断：
“直接告诉我，是谁的？！”
楚却泽很少看见自己的妈妈发火，见此有些惊愕，不知所措的嗫嚅着唇，抠着手指，小声道：
“是有岁的”
“啪——”
一个带着疾风的巴掌猛地落到了楚却泽的脸上，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就因为大力被扇偏了过去，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明显的红色指印，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楚却泽额头的青丝狼狈地落下一缕，扫过眼睫，他有些错愕地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为什么打我”
楚妈妈要被自己的傻儿子气到肝疼，她猛地咳嗽了几下，强行压下嗓子里的血腥味，一把抓着茫然无辜的楚却泽的头发，将他强行拖到电视机前，换台，将刚才看过的新闻重新调到楚却泽的面前，字字泣血：
“楚却泽，你知不知道，媒体已经在说，祁有岁已经和虞家大小姐订婚了？！”
“你现在怀的，是有妇之夫的孩子，是私生子！”
天边的雷声随着楚妈妈带着哭腔的话音重重落下，如同闷闷的大石敲打在人的心头，电光劈开天幕，将楚却泽的脸脸庞照的惨白一片。
他不可置信地跪坐在地上，因为被拽着头发，头皮隐隐作痛，但视线在被强迫对上电视上祁有岁和虞芷芊同框的画面时，瞳仁血红一片，不可置信地攥紧地上的地毯，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破碎的字句：
“不可能，有岁说过，他会娶我的”
他明明说过，会娶自己的，怎么可能会娶别人
“我说过一千次一万次，那时候你们还小，童言无忌，说过的话，都不能算数。”
楚妈妈将咳出的血握在掌心，藏在背后，两眼发黑，几乎要被楚却泽气晕，死死咬住后槽牙，借着沙发站稳，语气字句发狠：
“楚却泽，我警告你，这个孩子，你绝对不能留下他！”
“你要是生下来了，这孩子就是祁有岁的私生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孩子和你，都是要被人唾弃、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的，”
楚妈妈盯着楚却泽被自己打的胀红的脸，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捂着绞痛的胸口，再次强调道：
“你以前还小，做出陷害别人作弊的坏事是我没教导好你，但现在，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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