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来是你
春商会的拍卖会就要接近尾声了。天边晚霞似火，看来近期是不会有雨了。
除了第一件摄魂鱼钩被顾北佳毁去，接下来的几件都拍出了让人咋舌的价格，狂热的众人已经忘了那些可疑的事情，一心放在了拍卖会上。
“现在要拍最后一件了……”鱼良揉着太阳穴，“要结束了。”
屋子里还是只有阿大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阿大艰难的说道：“不知道是谁要对付我们，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势力绝对让人恐惧。”
鱼良点了点头，铁塔王莫名其妙的重伤，拍卖会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会顺利。
“能不能平安无事，明天就会知道了。”鱼良叹了口气，如果自己能有贺中天那般武功就好了，好在还有阿大他们这二十几个人，就算有事……应该可以过去吧。
“不会有事的。”阿大沉声说道。
“诸位英雄，现在要拍卖的是最后一件，也是最值得期待的一件。”拍卖官的声音传了进来，鱼良站起身来，迈步走了出去，站到了台上，和拍卖官并肩站在一起，
拍卖官对鱼良行了一礼，然后继续说道：“按照惯例，每年最后一件宝物，都是由本会会长亲自宣布。”
鱼良冲台下拱了拱手，清了下嗓子道：“想必诸位都应该知道五十年前余啸谷夫妇保张谦之一家一百一十余口人性命的事情吧？”
望着天边晚霞，鱼良的神色非喜非悲，夏日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又缓缓地落下。
台下众人沉默无声。实在是此事过于悲壮，余啸谷、董疏涯夫妇二人又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江湖中人怎能不知五十年前这段历史。
“师父，徒儿怎滴不知这件事？”
“闭嘴！”
“可恨……可惜……想那余大侠一世英雄，却落得此等结果。”鱼良收回目光，缓缓说道，“那董疏涯性格刚烈，抱了赴死之心，用三天时间杀尽那群卑鄙小人后，仰天大笑而亡。”
“师父，余大侠究竟遇着何事？”
“说了闭嘴！还问？”
“这第十件宝物，其实不是宝物！”
台下众人正感慨余啸谷夫妇二人之事，忽然听得鱼良又转回到拍卖品上，竟是一时懵住。
“确切的说，今日拍卖的第十件，其实只是一张纸条。”
“一张纸条？”
“藏宝图？”
“莫非是武林绝学？”
“一张纸条能写个屁的武林绝学！”
“不会是武林绝学，应该和余啸谷夫妇之死有关。”
“不是武林绝学，不是藏宝图，谁愿意出钱买下！”
鱼良静静地站着，一直等到台下的人安静下来后才又开口道：“不错，就是一张纸条。当初余啸谷就是因为收到这张纸条，才南下杭州施救张谦之，五十年了，没有人知道这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这第十件，就是卖的一个秘密！”
鱼良说完，转身回了屋里。阿大早已泪流满面，见着鱼良，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风亦橙见到了十三，虽然穿着青衣，却不是老者。
风亦橙也见到了铁塔王，奄奄一息的躺在兵器坊里自己睡的那张床上。
只不过现在的铁塔王，满面怒容，目眦欲裂，然而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也不想的，只是上面发话了，你必须死。”阿九淡淡说道。
“本来就很奇怪，他老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呢？原来只是为了让你完成一个任务，就是死，今次的春商拍卖会，本就不太平，他老人家让你重伤而死，现在看来只是为了搅浑这潭水而已。”阿九一边抚摸着风亦橙的后背，一边对着铁塔王说道。
十三接着话说道：“其实就是想让你死，只不过死在这里，还多少有点用。”
风亦橙扭了扭背，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抚摸，“他只能听不能说，而且又快死了，对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阿九点头道：“对呀，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有些话看起来是对死人说的，其实都是为了让活人听的。”十三毫无表情的说道。
阿九笑道：“老人家说为了这次春商拍卖会，他派了五个人，我们三个是一组，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呢？”
风亦橙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样子我应该是第四个人？”
阿九和十三同时点了点头，连铁塔王也流露出果然如此这般的眼神。
风亦橙内心终于踏实了。长吁一口气，坐到了地上。
“你们以为我出现在你们身边，而且又间接对付了铁塔王，还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春上村，还是拍卖会即将要举行的时候，这种种迹象让你们觉得，我就是另外两人中的一个？”
阿九道：“难道不是么？”
“呵呵。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三个，只有他才真正是你说的老人家的手下。”风亦橙的手指指向铁塔王，“而你们两个，是卧底！春商会的卧底！”
阿九和十三脸色一变，他们虽没听过风亦橙说的“卧底”这个词语，但很明显，这个意思他们懂了。
“不要激动，听我说完……你们伤了铁塔王，但是很明显，你们不想让人看到是谁出手的，而且铁塔王心脉皆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算知道是你们出手，却没办法告诉别人，你们也不能直接通知鱼良，因为他不敢相信你们……哦，不是不敢相信你们，是会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他。现在看来，要对付春商会的，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风亦橙边说边注意着二人的神情变化，看来事情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们两个，对了，你刚才是戴的面具的吧？嗯，你们两个应该是发现了另外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鱼良的死士里，有人有问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风亦橙自己佩服自己的要死，销售没白做啊，揣摩心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阿九摇头道：“你说错了，他本就是老人家让我们除掉的。至于鱼良的死士里有人有问题，这个你猜对了，那自然就是我们两个了。”
风亦橙也摇头道：“如果你们两个果真有问题，就不会在会场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手伤他了。不想被人看到，只是因为一点，你们不想让那个老人家知道。你刚才说你们一共五个人，我不知道这个信息是否属实，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止五个人。”
………………
拍卖官高声说道：“我数十个数，如果没有人出价，那么这第十件就收回去了。”
台下众人虽对纸条上的内容充满好奇，但是没有一个人出价，五十年前的秘密终究不值钱了。
“十、九、八……”
“三……二……”
“十三屋七十一号，一万两！”
一阵死寂，然后“轰”的一声，台下沸腾了。
“还真有人出价啊！”
“莫非这纸条上的内容，有人知晓，但怕人泄露出去，所以自己出手买下？”
“鱼良能不知道这秘密？既然还有人知道，怎么能叫秘密？”
“就凭他是鱼良，这秘密就依然是秘密。”
“不错，几十年来，鱼良和春商会，值得信任。”
“第七屋三十八号，十万两！”
“……”台下的众人。
“十三屋七十一号，三百万两！”
“……”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十三屋七十一号拍得纸条一张！”
拍卖官面带微笑，高声喊道：“收钱，兑物！”
三百万两虽然是这次拍卖会上最低的价格，但是成功的吊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不虚此行！台下众人，有拍到宝物的，当然更多的人只是看到了宝物，再者有地坤丹可以服食，还见到了贺中天和顾北佳，所以大家都心满意足。
鱼良微笑着再次上得台来，连连对台下拱手，只是一闪而过的愠怒，却是让站在身旁的拍卖官看的清清楚楚。
“今年的拍卖会虽然有些波折，但终究是收了场的。今晚鱼某安排了好些节目，各位英雄请开怀畅饮，纵情狂欢！不过，担心诸位英雄喝醉忘了吃茶点，鱼某方才已安排人着手准备去了，开宴之前，先请诸位吃过地坤丹制作而成的茶点，每人一块，服之见效，就算酩酊大醉乃至呕吐，药效亦不会散去！”
群雄大喜，欢声雷动。
春田之上，百桌早已摆好。
拍卖所得皆已分批运到村里，无人知道藏到了哪里。鱼良迈步回到台旁的小屋，闷声问道：“可否查出是谁人拍得那张纸条？”
阿大摇头道：“十几年来，我们都未查过买家的信息。”
鱼良怒道：“我问的是可否查出！”
阿大弯腰道：“我试一试。”
“算了，也许他很快就会主动来见我的。召集所有人集合。”鱼良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只有很久以前才有过。
阿大出去了，不一会儿屋子里进来一个人，淡淡说道：“你骗我！”
鱼良缓缓抬起头，笑道：“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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