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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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让凌慕辰觉得你是他的知音, 最好是有共同的爱好，再不济对某本书、某个电影有共同的感悟，不过, 你也不能表现得太博学, 自尊心不允许男人在女人面前出丑，要学会装单纯，时不时地露出你纯真无知的大眼……没错，就像你现在这样。”
“Leon……”南倾混沌的大脑终于运转起来，她面带疑问地说道, “你是想让我插足别人的感情？我只是讨厌乔馨然，但并不想和她争风吃醋，慕辰学长再好也和我没关系……”
“谁说凌慕辰和乔馨然是一对了？”
“不是吗？”
剪辑室里丁鹏也看向凌慕辰, 学着南倾口气问，调侃道：“不是吗？”
凌慕辰没理他, 修长挺拔的身形向后靠了靠，漆黑温润的眼眸幽深而神秘，高雅俊美的脸庞染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喜欢这种情绪藏是藏不住的，凌慕辰看乔馨然的眼神可没有任何暧昧, 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昨天搞那么大的阵仗, 我还以为是替乔馨然公关, 自己看走眼了，现在听你这么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相信我, 凌慕辰对你——”
赵阳的声音让一道开门声打断。
“Leon老师，妆发好了吗？萧老师在催。”
“催什么催？”赵阳不满道, “让他等着。”
小场务站在门口，一脸无措，小姑娘有些委屈地看着赵阳。
“不着急。”赵阳摆了摆手，“进来进来，我有话问你。”
小场务听话地进来，然后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Leon老师，您有什么事儿？”
“你是一直跟着丁鹏吧，我问你，你觉得凌总和乔馨然是什么关系，这两人有暧昧吗？”
小场务立时摇头，“凌总一般都躲着乔老师，平时也非常避嫌，自己从不沾手乔馨然的事情，有事儿都是让罗文处理。”最后她十分笃定道，“凌总喜欢的另有其人。”
赵阳扬着头看向南倾，给了她一个“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那你说说，凌慕辰喜欢谁？”
小场务毫不犹豫地道：“他喜欢我们丁导。”
“咳咳——”赵阳险些来了个平地摔，“你说什么？”
剪辑室内的丁导以及他的绯闻对象：“……”
丁鹏不由得愣在当场，震惊到瞳孔放大，怎么也没想到，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赵阳简直无语。
“这不明显吗？”小场务反问道，“组里好多姐妹都这么说，这两个人总在一块，这刚刚凌总还亲自陪着去新疆了，Leon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方面你应该是专家啊。”
“我嚓，我怎么就专家了，你什么意思？”赵阳震怒，“你给我说清楚？”
……
丁鹏的脸色甚是精彩，他看向凌慕辰，张嘴指着对面，一副近乎于是吃屎的表情，正愣怔地当下，凌慕辰突然将设备关掉了。
“哎，这还没听完呢，你这着什么急？”丁鹏站起身想要连上，直接让凌慕辰按住手腕。
“你还想听什么？”凌慕辰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眼神冷似冰霜，“马上让工人把这些收音设备全拆了。”
“可刚才你不也偷——”
“丁鹏你不是小孩子，既然是偷听，那么就意味着不合法，不合规，你应该明白这些话除了他们自己不该被人听到。”凌慕辰声音清冷，没有什么温度。
丁鹏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收回手，敛了表情，他说：“那昨天呢？”
凌慕辰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有片刻的怔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都一样，不该出现监控的场合，拍下来的是别人隐私，无论是你听到的还是看到的都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这话是糊弄我呢，还是在骗你自己？”丁鹏指着设备，言辞犀利地道，“你真的能当自己昨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你承认吧，你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纯洁美好，但你却想维持表面的假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凌慕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胸腔间压抑的呼吸，能看出他在努力地克制怒气。
“啊--对了。”丁鹏抱着胸，笑道，“我听说，有人看见她曾经带着一个小女孩出行，关系亲密如母女，这怕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丁鹏！”凌慕辰睁开眼，冷漠的眸子黑得吓人。
丁鹏敛了笑容，一脸不理解的模样：“你是认真的吗？我不明白，那么多的贵女名媛，还有个现成的乔馨然，哪个不比她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这与你无关。”凌慕辰闭了闭眼，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锐利，他说，“丁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丁鹏迟滞了一瞬，随即马上解释，“不是，我是说真的老慕，你要真的喜欢这个女人，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认清这女人的真面目，这么多年，你也是难得动心一次，我就是觉得你太认真了，不想你被骗而已，难道你真的要给人家去做后爸？”这一番话，丁鹏少有的真情实感。
凌慕辰看着他，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
但他是真的了解吗？
七年，他一直陷在过去的遗憾中，不断地美化那段过去，少年的心动，初恋的余韵，层层滤镜下，已经让他无法用理智去评判她。
他的记忆常常被拉回那个夏日的午后，挥汗如雨的奔跑，带着迫切的决心，那种想要拥抱的心情，他看见的是少女含羞带怯地将巧克力送到另一个少年的面前。
他从未如此狼狈，输得一败涂地。
“行吧。”丁鹏叹了口气，妥协地拍了拍凌慕辰，“你要是这么想，那这事儿也好办，兄弟帮你，她这明显对你也感兴趣，既然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肯定成事儿。”
凌慕辰剥开他肩上的手，淡漠地说道：“今天结束拍摄后，中止合约，你换人吧。”
“换谁，南倾？”丁鹏震惊，“你开什么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凌慕辰声音平静，有种不容置疑地稳固气韵，“以后她和你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去打扰她。”
“凭什么？”
凌慕辰徐徐转身，背对着丁鹏，优雅而果决，“你可以不听我的，选择在你。”说完，径直出了剪辑室。
剩丁鹏一个人在剪辑室，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插着腰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一脚踢飞垃圾桶。
空旷的房间，碎裂的声响，显得格外暴力。
……
南倾做好妆发，一出门，就看见凌慕辰一个人从剪辑室出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打招呼，但“凌总”两个字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无视地从她身前走了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优雅的步伐，宽大的步子，冷漠的表情。
那人走过的一瞬间，南倾感觉像是掠过一道冰寒的冷风，卷起的裙角让她感到一丝冷意，那张冷峻的脸漠然到没有一丝感情。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生气时的模样，高大的形象和记忆中那个矜傲的少年逐渐重合，冷漠到不近人情。
南倾无端想起前日在商场时，对方如春风化雨一般的安慰，在新疆时，数次温柔体贴的关心，即使昨日在换衣间，他也在问自己想要什么……
南倾想她应该要说一句对不起的，这个人是真的对她很好，他现在怕是对她失望透了，南倾不是不难过，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乔馨然，原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本来就没有什么期待。
只是心底的一点遗憾和期待，还是让她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走吧，先别急，等段时间，信我的，他还会回头找你的。”赵阳在她身后，拍了拍她，“你可别信纪佳那臭丫头胡说八道，一群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尤其是丁鹏，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大少，交往过的女明星不要太多。”
“Leon……你真的误会我和凌总了——”南倾有时候觉得解释都是一件累人的事情，人们的思想总是不相通，又喜欢按照自己的意志想法去想事情，所以总是会有这样和那样的误会。
“行了行了，赶紧吧。”赵阳十分敷衍地应付了两声。
接着昨天的进度，拍摄任务很快就结束了，同时南倾也得到了广告拍摄正式结束的通知。
合同结束，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用再拍广告了。
巴黎、意大利、瑞士——后面的拍摄行程都与她无关。
“劳务费三个工作日内就会打到你的银行卡，自己注意查收。”丁鹏的脸色很差，说完就离开了。
这是南倾想要的结果，算是求仁得仁，但是赵阳看起来很惊讶，似乎一直坚信凌慕辰对南倾有什么暧.昧情愫。
“怎么会这样？”他不理解。
……
南倾搬进了一个40平左右的出租屋，比起学校的宿舍，南倾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有独立的卫浴，阳台和客厅。
但是住惯豪宅的林柯有点接受不了。
“许铭远不是还你钱了吗，拍广告不是还赚了10万吗，怎么不换个好点的地方？”林柯看着摆在阳台的画板画具，漂亮的眉头揪紧，“至少弄个画室吧，这多不方便啊？”
“钱我想留给瑞瑞以后治病。”南倾倒了一杯水给林柯，她没觉得哪里不好，这个单间她花了3000块钱才租下来的，海市的房子太贵了。
林柯端着水杯，一脸不理解地看着她，“你真的把她当自己亲闺女养了？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林柯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放弃了，她颇有些无奈道，“南倾你知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南倾取过一个抱枕，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你又要骂我啊？”
“我是觉得不值得，无论是对我、许铭远，还是那个小女孩，都不值得你这么付出，你多为自己想想好不好？”
南倾搂着抱枕，将脚也拿到沙发上，身体栽歪到林柯身上：“不一样的嘛，沈院长说瑞瑞一直都说她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结果她看见我就叫妈妈，我这不是没定力吗？你知道的，女人都不禁夸。”
“起开，烦你。”林柯生气地扭开肩膀。
南倾又蹭上去，拉长了声调，撒娇道：“柯柯——”
林柯受不了她，回身死劲去掐她的脸：“你啊，怎么总干些傻事儿呢？”
南倾沉下肩膀，落寞地说道：“是啊，我很后悔。”
“我也后悔，当初就不该鼓动你和他表白。”林柯以为南倾是在为许铭远的事情难过，有些懊悔地感叹道，“谁能想到呢，明明当初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现在能变成这个模样，那会儿我都没发现你吃没吃早饭，偏他就察觉了，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你订餐，制造各种小惊喜给你，处处体贴周到，完美得像是中世纪的温柔绅士，偶像剧的男主也不过就这样了。”
听她这么说，南倾侧头去看林柯，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千万不能指望男人对你好这件事，主动权在别人手里，人家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收回去了，南倾……以后啊，咱们以后就靠自己，男人这种东西可有可无，爱情最多是个生活调剂品，普通佐料，犯不着把自己弄得这么伤。”
南倾笑了笑，说：“这要是让方鸿听见，不得伤心死？”
“他？”林柯的表情淡了下来。
“怎么了？”南倾追问。
“没什么，一个商业联姻，真情实感就傻了，别说我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柯转了话题。
“我不知道，暂时休息一阵儿，然后再找个工作吧。”
一想到未来，南倾就很没有安全感，她在躲，刻意地不去想以后，不去想自己脑袋里的那个东西。
日常接一些单子，画画图，作作画，发发呆，偶尔跑跑福利院，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空虚，但这也不是什么难挨的事情，或者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平静、简单、舒适。
许铭远消失在她的生活，凌慕辰也没像赵阳说的那般，对她有什么未了的余情。
这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间脆弱的关系，人都是有自尊的，欺骗、指责、伤害、冷漠……都会斩断那根细弱的绳索。
以为是很深的羁绊，最后察觉也不过是个过客。
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让人投入石子，平静的湖心漾起涟漪。
南倾没想到会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男人依旧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影响。
“倾然……我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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