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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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倾抬手轻轻环住凌慕辰僵硬的身体, 头埋在对方起伏不定的温热胸口,低微地轻语,“……那我先回去了。”她撑着微红的眼圈, 露出微小的笑容, “她声音太大了,吵得我头疼,你慢慢和她说,我先回去……”
凌慕辰抱紧怀中纤瘦玲珑的身体,头埋在南倾的颈窝, 眼眶发涩,笑着道:“好。”但臂弯却又收紧了一分,却没有放手, 他闭着眼深深地呼吸着,想用力抓紧, 却又怕让怀中的刹那的美好土崩瓦解。
“你们是故意的吗?”乔馨然被刺激到了,她提高音量大叫,“慕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
凌慕辰闭眼笑了一下, 然后像舍弃什么一般松开手。
他徐徐转过身看,那一瞬间他像是变了个人, 那些温软的情绪仿佛一夕消散, 黑沉如墨的眼睛仿佛有半点的感情,他看着乔馨然,眸子黑冷得吓人, 周身像是卷起一场寒冷的风暴。
乔馨然见他这样的脸色,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害怕起来,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怕什么,凌慕辰又不能打她,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可以被父亲暴力对待的少年,现在连凌伯伯都听他的,不敢随意训斥他。
妈妈……妈妈也似乎没办法再说动他了……
她只说慕辰哥哥早晚会回到她身边,可是早晚是什么时候……
南倾一个人往回走,过往的记忆一股脑地往大脑里钻,让人头疼得厉害。
拐过走廊的玄关,她遇到了来寻她的林柯。
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林柯松了口气:“你怎么跑二楼来了,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真是吓死我了。”
南倾缓缓地微笑开,看着对方,慢慢地问道:“柯柯——那次咱们打了乔馨然,是不是有人传学校要开除我们?”
“开除?”林柯冷嗤一声,“搞笑呢吧,当我们林家是吃素的啊,你问校长敢不敢?咱们是私立学校,他们乔家没那么大的本事,我敢打她,就不怕她找我麻烦。”
“那我呢……开除我是不是很容易。”南倾轻轻地开口,喉咙有些酸涩。
林柯一愣,随即说道:“你又没打人,开除你做什么?”
如果是教唆打人呢?
南倾口齿翕张了两下,她看着林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你怎么了?”林柯过来挎住她的胳膊,“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南倾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林柯知道南倾是有什么事儿,但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这个人喜欢憋着事儿,不想说,怎么问都没用。
就像许铭远说喜欢她这件事儿,要不是许铭远自己亲口承认,她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两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别想了,都过去的事情了。”
两人一同下楼,去往宴会大厅的方向。
结果在楼梯口,碰到了正在拉扯的许铭远和苏曼。
“南倾——”许铭远抬头朝她们看过来,一脸欣喜地叫着南倾的名字。
今天能遇到南倾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他急需一个机会和南倾解释清楚误会,发现南倾不见了,他便出来找人,结果苏曼又要跟着,弄得他心烦不已。
南倾却恍惚了一瞬,没在对方脸上看到任何愤怒指责的情绪,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林柯最近一直和自己打预防针,说如果许铭远求复合一定不要答应,但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
“你们两个又想干什么,找挨骂吗?”林柯一面下楼,一面费解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的,不怕人笑吗?”
许铭远让她说得脸色一阵红白。
苏曼忍不住说道:“我们是来找南倾解释误会的,林小姐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就让林柯打断了,“什么意思,赶我走啊?想得倒是美。”她停下脚步,站到南倾身前,目光费解地看向苏曼,“我是真的不理解你,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总喜欢和南倾争呢?你的优势在哪儿,是靠美貌还是你冒名顶替的才华?”
“你——”苏曼脸色很难看,以前她还能反驳她和许铭远关系清白,但是现在因为幽灵先生的事儿让她只能生忍着被羞辱。
许铭远也不遑多让,林柯是在拐着弯地骂他,在林柯眼中他们俩都是烂人。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可惜这个人渣只想要一心奉献不求回报的女人。”林柯抬手指着许铭远,和她说道,“他当初靠着每天变着花样给南倾送早餐,才让南倾后来死心塌地对他的,你呢,你图他什么?”
南倾突然抬手抓住林柯的手腕:“你不要和他们说了,咱们回去吧。”
许铭远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南倾欲言又止,但碍于林柯在场,好多话都没法说。
但林柯正说到气头,根本收不住:“你们为什么惯着这种男人,这种男人怎么可以要呢?吝啬地只想占别人便宜,借女友的钱开公司,连工资都不给人开,天呐,这是什么人啊?”
许铭远白着脸上前解释:“不是这样的,南倾,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开工资的,我没有想要占你便宜。”
南倾淡淡地抬眼,收敛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她用轻柔的语调说道:“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要的,林柯的话你不要想太多,她就是护短,我们现在两清了,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说罢她拉着林柯想要离开。
结果许铭远挡住去路,急切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当时资金吃紧,想着我的就是你的,你为我卖了你母亲的项链,再给你钱就是折辱,反正最后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不用分得那么清——”
“那就给股份啊?”林柯冷笑一声,“你说给钱是折辱,为什么不给公司股份呢?南倾出钱又出力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合伙人吗?还是说你最开始就防着她,预防以后分手,为自己留着后路?”
林柯的话一针见血,犹如诛心一般,刺得许铭远脸色发白,无地自容。
他张了张嘴,在原地张口结舌好半天只说了一句:“不是——”
南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不用解释了,过去的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是非对错,所以铭远……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见面了?”她声音很轻,最后一句请求听起来耐心又平静。
能不能不要再见面了——
许铭远心口难受得厉害,他已经数不清南倾是第几次说这种话了,每一次他都不相信,可那淡然的语气已经没有丝毫的情绪露出,眼中不见一丝难过,本能地让他感到不安,难道她是真的——对他毫无感情了吗?
他僵硬着身体,放她们离开。
他不是不想继续挽回,只是更大的恐惧砸到了心口,林柯说自己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南倾送早餐。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南倾是因为这个才和他表白的吗?一些零散的记忆在脑中散开,南倾那些奇怪的举动,此刻似乎都找到了解释,给他备注咪路先生,总是喜欢送他巧克力,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许铭远看着南倾离去的背影,只觉一种极致的恐惧感如暴洪般将他淹没,如果真的是误会,那么这个误会决不能让南倾发现!
林柯有些不开心:“你啊,总拦着我干什么,我都还没骂够呢。”
南倾闻言笑了笑,说道:“还没骂够啊,人家都让你骂的无地自容了。”
林柯切了一声,说道:“得了吧,道歉声明都等不到一个,脸皮厚着呢,我看他能挺多久,除非是今天让他碰上一个大金主,要不然他那个公司真的玩完了,我说这次你可给我硬气点,他们要是敢不要脸地找你帮忙澄清,你绝对不能答应,不然我真的再不理你了。”
“知道了,我没那么傻。”
“别给自己贴金,你就这么傻。”
“我生气了啊。”
两人走到门口,林柯没有进去:“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就不送你了,你和院长一起回去。”
南倾微笑着道:“小心开车。”
看着林柯离开的背影,南倾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独自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单薄纤细的身影仿佛融进昏黄的背景里。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地走回会场。
拍卖会似乎早就开始了,主持人充满激情的叫价响彻大厅,南倾机械地去往自己的座位。
“南倾小姐……”
穿过邻桌的时候,南倾被一道声音叫住。
杨鸿成拿着高脚杯转过身,他笑看着南倾,说道:“我刚拍了一瓶好酒,感觉会适合你的口味,要不要试一试?”他嗓音低沉而柔和,微微上挑的尾音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暧.昧。
南倾看了一眼他桌上系着香槟色带子的酒瓶,缓缓地摇了摇头,嘴巴都没动一下,黑润的眼眸中流转着淡淡的疲惫。
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想理会自己,杨鸿成忍不住笑了,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喜欢什么,我拍给你怎么样?”
南倾看了看他横在过道的腿,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而后淡淡地开口,“我快要死了,捉弄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也没什么好处。”
她用淡然地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感兴趣。”
杨鸿成愣住,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南倾的眼神始终幽幽的,淡淡的,很安静,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有些话只敢在陌生人面前说,因为对方也不知道真假。
杨鸿成开始有些诧异,过了一会儿,重新露出笑容:“是我唐突了,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其实这瓶酒就是要送给南倾小姐的,你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品尝。”
杨鸿成这一番话说得也算得体,但结果没想到对方没有半分反馈,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但马上他发觉了对方的异常,南倾此刻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的拍品,她眼眶发红,眼角迅速划下一滴泪,肩膀晃动,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就会跌倒。
“缅甸鸽血红宝石项链,重1克拉,宝石干净透明,饱和度丰富,颜色均匀,切工优质,是不可多得的优质红宝石。”
“有民间传说,优质的红宝石会给人带来健康和财富,同时红宝石也被叫做“爱情之石”,寓意了美好和永恒。”
“底价10万元,5000千元加价一次,最高者得。”
宾客席此刻站起一个穿着棕色西服男人,神情恍惚地盯着台上的拍品,男人看起四十多岁的模样,深刻的五官轮廓依稀可以看到他年轻时候的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斯文而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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