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佞王的掌中宝(重生) > 第32章 我有个不情之请

第32章 我有个不情之请


孟凭澜走后,顾宝儿盯着床顶的雕花看了很久,心中的酸涩之意久久不能散去。

        她忽然又记起了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那年元宵孟凭澜离开京城后约莫过了一个月后,她和双生哥哥顾非纵的十二岁生辰就到了,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人给顾非纵送来了一个礼盒,里面放着一根染血的羽毛和一封信。

        “大恩不言谢,留待日后回报。”

        铁画银钩的几个字,信尾落款是孟曜的玄麟图腾。

        当时顾南漳的脸都气得青了,脾气爆的二哥差点拎着宝剑要去汝阳找孟凭澜比拼,被大哥训斥了一顿才作罢,自此之后,他们全家人都对这位汝阳王孟曜深恶痛绝。

        顾家和孟凭澜之间的死结,看起来是无解了,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能丢了顾家的脸让孟凭澜肆意嘲笑,更不能让孟凭澜以她为质来要挟她的父兄。

        为今之计,只能等她的家人来救她。照她现在知道的情形来看,顾家派到汝阳来的目前有三个,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荷蕙,化名为何蕙,装扮成了一名妇人想方设法在接近她。荷蕙天生神力却娇憨可爱,从小就伺候她,两人的感情很深。

        一个是尚书府的侍卫贺锜,装扮成了禾蕙的丈夫,一起冲撞了孟凭澜的马车。

        最后一个应该就是写了那两张纸条的卫梓宥了,卫梓宥只比她大了两岁,却年少成名,平嘉四年便高中状元,被誉为大宁第一才子。卫顾两家素来交好,卫梓宥也经常出入尚书府,和她的大哥顾非灏谈史论今、鉴赏书画,她的书画便曾经得过卫梓宥的指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卫梓宥会来了汝阳,难道是她大哥拜托卫梓宥过来的?

        只是要从汝阳王府把她救出去谈何容易,先不提冯裕的侍卫队将王府守护得仿佛铁桶一般,单单是孟凭澜就无法小觑,她现在又不能随便外出,该找个什么借口,回蒲草别院去住上几天呢?

        正想得入神呢,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兰莘推门而入:“姑娘,你还没睡啊?不是我们云茗苑的动静,好像是外院的。你别担心,秀珠姐姐出去打听了,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秀珠跑回来了,一脸的紧张:“可不得了了,听说今晚外院抓住了一个小贼,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了。”

        顾宝儿吓了一跳:“进贼了?谁敢来汝阳王府偷东西?”

        “不知道,”秀珠瞎猜,“不长眼呗,看着王府气派,也不打听打听就跑进来了。”

        顾宝儿的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披上衣服想出去瞧瞧,却被兰莘拽住了:“姑娘,外面夜深露重,你还是别去了,有冯大人在,那些宵小掀不起风浪,你要是出去受了凉,王爷还得打我们的板子。”

        顾宝儿一想也是,这么晚了,她也没法出内院,又不可能去打扰孟凭澜,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从云茗苑出去后,孟凭澜没有马上回风雍居,而是背着手缓步而行,最后在一座亭子前停下了脚步。

        已经过了亥时,乌云蔽月,周围除了奴仆提的灯笼以外一片漆黑,他的心情也有些糟糕。

        就算他对于情爱之事再愚钝也看出来了,顾宝儿看起来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开心,很多话都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眉宇之间总是带着郁郁之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他的宠爱和程双蕴的疼惜还是不能让顾宝儿安心,一定要成为王妃才能博得她的真心一笑吗?

        可顾宝儿到底明不明白,他身为远在汝阳的藩王,其他的都可以随心所欲,这王妃的册封却是他做不了主的,京城那边几乎所有人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他胆大妄为敢立顾宝儿为王妃,那边绝不可能会正式册封,只会拿这个大做文章,弄得不好还会两边彻底反目。

        成为王妃,不就是有个虚名,顾宝儿平常又不像是在意富贵荣华的女子,又为什么要执着一个虚名呢?

        “王爷,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是要娶我吗?”

        顾宝儿的声音忽然划过耳畔。

        孟凭澜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难道,顾宝儿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王妃”的名号,而是他要明媒正“娶”、正大光明站在他身旁携手共老的结发妻子?

        这一个晚上,孟凭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地惊醒一下。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顾宝儿对他怒目而视,眼中都是厌恶;而他冷笑着,手臂一扫,把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

        “哐啷啷”的响声刺耳至极,墨洒了一地,画纸染成了一片黑色,触目惊心。

        “滚!”他赤红着双眼,对着顾宝儿吼道。

        顾宝儿决然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胸口忽然抽痛了一下,把他从噩梦中拉了出来,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太过真实,他躺在床上低低地喘息了两声,这才清醒过来。

        梦都是反的,不用慌。

        顾宝儿怎么可能讨厌他?他更不可能这么凶狠地对顾宝儿说出这么一个诛心的“滚”字来。

        看了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再睡也睡不着了。孟凭澜索性起了床,拎着宝剑在庭院里舞起剑来,凌晨还弥漫着些许薄雾,空气清新,剑光飞舞间,因为噩梦带来的郁郁之气终于一扫而空。

        收了宝剑,他接过于德华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

        “王爷,”于德华禀告,“宋先生和冯大人已经在尚谨阁等候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尚景阁位于王府外院,和风雍居一墙之隔,是孟凭澜平常在王府接见臣子、处理公务的所在。宋暮野和冯裕正在里面喝茶,一见孟凭澜进来,立刻起身见礼。

        “王爷,”宋暮野率先开了口,神色凝重,“那个北仁王的侍卫队名单我已经都查过了,其余的人都有在册的记录,唯有你说的那个罗三,的确查不到他的名字,应该不是真名。”

        和孟凭澜想的一样。

        此人敢在私宴时接罗芷蓝的话,盛情邀请顾宝儿去北仁,不应该是个无名之辈,为何要藏头匿尾?他知道北仁这一行人此来,明面上是北仁王妃和程双蕴叙旧,实则暗藏着让罗芷蓝和他互相相看的心思,但这样看来,好像还有着另外的深意。

        “盯着他点。”孟凭澜沉着脸道,“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

        宋暮野点了点头,又道:“还有,据我们在大宁的暗线来报,卫梓宥在一个月前离开了京城,最近种种蛛丝马迹显示,他可能往汝阳方向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进城。”

        孟凭澜眉头一皱:“卫梓宥?他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跑到汝阳来做什么?嫌自己命长?”

        “他和顾南漳一家走得很近,又诡计多端,要多提防些。”宋暮野担心地道。

        “那你多留意吧,”孟凭澜想了起来,“对了,那个南家酒楼有查出什么端倪吗?”

        宋暮野欲言又止。

        “怎么吞吞吐吐的?”孟凭澜不悦地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宋暮野迟疑着道:“王爷,自从那日那对夫妻在南家酒楼走脱后,那里就被我们设伏监视了,往来的食客都一一查实过,没有问题,但有一日宝儿姑娘曾经去那里用过午膳,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孟凭澜一怔,忽然笑了起来:“暮野,你还没放弃找宝儿的麻烦啊。”

        宋暮野正色道:“王爷,我对宝儿姑娘绝无恶念,只是以汝阳、以王爷为重,不得不谨慎处之。”

        “我知道,”孟凭澜拍了拍他的肩,“但你放心吧,她可能就是在王府里闷了,随便找了一家酒楼,巧合罢了,若是你不放心,晚上我问问她。”

        “是。”宋暮野恭谨地道,“我也盼着我的猜疑是错的,王爷对她恩重如山,她若是有什么异心,那天理难容。”

        “王爷,宋先生,你们这南家酒楼的事情,可能有着落了。”冯裕嘿嘿一笑,接过了话茬。

        两人齐齐朝他看了过去:“什么?”

        “昨晚我们抓到了一个小贼,原本以为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一早正打算送到衙门那里去,”冯裕兴奋地道,“没想到在柴房关了一夜,我去提人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个易过容的,你猜,他是谁?”

        “王爷这里你还敢卖关子?”宋暮野瞪了他一眼。

        “有人认出他来,就是那天冲撞了王爷的那个男人,”冯裕冷笑了一声,“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招,真是不自量力。”

        这还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这一上午,宋暮野、祁袁山和冯裕三人奉命提审那名男子,几道刑罚下来,男子的骨头却硬得很,嘴巴怎么也撬不开,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吐露。

        但搜身后,他靴子内侧有一家北仁商铺的印记,再细查之后,他们还发现此人是混在北仁王妃的马夫中进来的,暗中潜伏下来只待晚上行动。

        这一时之间,几个人为了他到底是北仁王的人还是大宁朝廷故意栽赃北仁而争论了起来,各有各的道理,孟凭澜听得头疼。

        好不容易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前脚宋暮野他们刚刚告辞,后脚程双蕴便来了。

        孟凭澜的头更疼了。

        “姨母,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北仁王妃去游玩了吗?”他起身迎了上去。

        “刚刚游玩回来。”程双蕴没好气地道,“说好了你今日一起去的,结果却不见人影,算了,我现在来找你是要把昨晚的事……”

        “我正好要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孟凭澜一反昨晚配合的态度,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模样。

        “不行,天大的事情也把这件事情先定下来,”程双蕴板着脸道,“我刚才已经问过宝儿了,宝儿说她没意见,哪个都很好,但凭你我做主。”

        孟凭澜沉默了片刻,在心中盘旋了一天一夜的念头终于尘埃落定。

        他迎视着程双蕴的目光,神色凝重:“姨母,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姨母能够应允。”

        程双蕴狐疑地看着他:“你说来听听。”

        孟凭澜双膝下跪,朝着她磕了一个头。

        程双蕴慌得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这行礼,骇然道:“凭澜,你这是要做什么?”

        “姨母,”孟凭澜郑重地道,“我不想娶王妃了,后院里只有宝儿一个就够了,择吉日便把她抬进府里,日后等她有了子嗣便报请宗人府扶正,还望姨母应允。”


  (https://www.uuubqg.cc/18315_18315957/42267728.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