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书斋毒害09
书生的话不怪谢绾绾和苏景琰惊讶，书斋同窗不过都是短期潜学之人，考试结束也或许再也不见，几日萍水相逢竟还会有人在书斋横行霸道。
这恐怕是自小肆无忌惮才会养成的恶习，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当被人崇拜且追捧的人物。
苏景琰敛眉肃目，确认道，“你们都对死者有敌意，这是何意？”
书生长长叹了口气，缓缓作解，“在下家其实是两代从商，家人见在下对文感兴趣，便送在下来泰安潜学。这书斋里同在下相似的书生很多，唯有赵远道和孔成极有家势，他们倚靠家势仗势欺人，在书斋愈发无法无天。”
苏景琰追问，“他们都做了什么？”
“起初是让我们为他们提供细软，这对我们并非难事，便当消灾作罢。”书生话音一顿，双手握紧了拳，略有激动，“后来便开始让我们为他们做弊，先生每每考试都要协助他们，甚至他们说春闱时也要靠我们帮忙。”
谢绾绾瞧着书生这般情绪，不禁问道，“你们应了？”
书生苦笑着，“不敢不应。赵远道威胁说他家与多名朝廷大官熟络，若是不顺他的意，便让我们永不可入仕，日后我们家的生意也会受阻，我们便都妥协了。”
正因将入仕当作愿望，所以害怕其会被破坏，又拿他们整个家族的生意作为威胁，哪怕知道对方是作恶之人，也碍于权势，只得服软。
一般人实属无奈，的确会如此，这些年纪不大的书生如此为之也是可以理解。
“哦对了！唯独那个钟良玉，他与众不同，从不畏惧赵远道和孔成。”书生似乎想到什么，眸中的光似在闪耀。
苏景琰眉头蹙得更深，轻咳了声，“有何不同？”
“钟良玉也是官势出身，他来得晚，我们都以为他会与赵远道和孔成同流合污，赵远道和孔成当初也是如是想的。”书生回忆了下，缓缓道出，“然二人多次邀请无果，便恼羞成怒，命令我们孤立他，毁坏他的书册，划乱他的功课，盗取他的答案。本想治治钟良玉的傲气，可钟良玉的傲骨□□，他不怒不恼，假装不在意。”
书生的这番描述倒是让谢绾绾完全没想到，昨日那个在集市上摆摊位，但因未提前了解逛集市的人的喜好，面容略露遗憾，见她对自己的话本感兴趣，便热情推荐的书生，本以为是平平无奇，未成想竟是这般傲骨如竹。
她着急道，“再后来呢？”
书生眨了眨眼，“我们不得已只能孤立他，他便一个人学习、吃饭，毁坏了文笔，他便重新补备，写好的功课，他提前交于先生或是收好，根本不把赵远道和孔成放在眼里。”
此番话让苏景琰面若寒霜，书生文人本应如钟良玉那般高风亮节，却不成想还未入仕，仅是备考便学会了站队和威逼，更让他生气的是此事在江临城发生，他却不得知。
虽说他执掌刑寺，而考试皆为礼部范畴，划分明显，但若得知一二，他自然也可向皇兄参上一折，可这些阴暗竟被隐瞒得如此之好，若不是昨日出了案子，所有人都恐怕仍被蒙在鼓中。
见苏景琰一直沉默，谢绾绾轻瞥了眼，见他眸子微眯，薄唇轻抿，便知是心情不佳。
书生适才所说一事，她自然也是气的。在现代，校园霸|凌一事屡见不鲜，虽一直再有措施出炉，但总会有人受到伤害，等发现时为时已晚，她不成想原是古代也会有如此情况。
谢绾绾看向书生，试探道，“然后呢？可还有？”
书生点了点头，“在下曾在赵远道和孔成不在的时候，有问过钟良玉为何不畏惧那两个混账，可是他家官权比他们还大？他却说他父亲只不过小小推丞，但虽然会有官官相照的情况，但若出了问题也定是各自飞的，那些朝廷大官不敢为小小书生的勾心斗角而冒风险从中做梗，让他们不得入仕，便也无畏二人狐假虎威了。”
“也正是如此，我们回忆了番在泰安潜学所发生的事，赵远道与孔成也不过是嘴上吓唬他们，在书斋做些欺负人的事情罢了，若要说实质性的威胁可有得逞，那确实没有，于是我们也就不大畏惧他们了。”
书生将话说完，身子放松了些，垂眸久久沉默，似是终于把一直憋在心中的话道了出来。
苏景琰审视着书生，却看透了什么，淡漠道，“你今日来绝非尽是告诉本王此事吧？”
听苏景琰如是问，书生猛地抬起头，紧张地咽了口吐沫，终还是点了点头，“在下知道大理寺或许是在怀疑钟良玉的，所以在下才想来替他说上两句，因为在下昨日晌午无意间听到过赵远道和孔成的对话。”
苏景琰问，“听到了什么？”
书生严肃地看了看苏景琰和谢绾绾二人，正色道，“在下听后也不明白是何意，只是听到赵远道和孔成有说拿到了上次那个好东西的残劣下等品，既然现在书斋的人都这么不听话，便让大家享受享受，以后为了那东西顺从他们，依旧可以随意使唤，至于钟良玉便借此机会好好收拾一番，让他求而不得。”
“在下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指定不是好事，吓得赶快跑开了。只是现在想来可是与我们昨日发病有关？或许那二人要害钟良玉？只是在下没想到钟良玉昨日毫发无伤，而我们却差点迈进了鬼门关。”
书生话语间有着后怕和悔意，声音微微发着抖，似是因为再度回忆起昨日经历如梦魇一般的事情而害怕，也是因为他听说了这番话，却因畏惧赵远道和孔成而未告知任何人而愧疚。
苏景琰打量着书生，须臾淡淡一笑，“所说可是全部了？”
书生呆愣地点点头，“确实已是在下知道的一切。”
苏景琰颔首，“那便好，你也无需继续愧疚，眼下你说出所有知道的事情，已是帮助，剩下的事就由大理寺处理即可。现在就先回去继续歇息，若是再有事情问询，本王自会派暗卫再去府上寻你。”
“是是……”
谢绾绾看着书生连连点着头，起身问问行告别礼后，缓慢走出审问室，被跟着来的小厮搀扶着慢慢离开，待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抬眸看向苏景琰。
她好奇问，“王爷方才为何笑了？”
“不仅是这书生，暗卫所问其他书生也均表示赵远道和孔成在书斋称王称霸多日，先前是需要他们帮着作弊，往后倒是不作弊成绩也斐然。”苏景琰背着手踱步走出审问室，淡然道，“然众书生所说话语间，无一不有内涵赵远道和孔成二人是胸无点墨之人。”
胸无点墨却又成绩斐然，确实是件好笑的事。显然那两个棒槌的作弊已不止于找同窗帮助了。
苏景琰侧眸看着跟在斜后方的汪绪，“书斋一事调查如何？”
汪绪回道，“仍在调查，但那个周老板似乎与朝廷有些联系，属下会尽量加快调查进程。”
苏景琰点点头，继而命令道，“去礼部侍郎及少府监府上，将死者随身小厮带来。”
汪绪身子一震，面露难色，看着苏景琰。礼部侍郎与少府监皆非小官，精英暗卫即便是苏景琰的人，但也难免略有局限。
苏景琰自然是已想到这般，他将挂于腰带间，可代他亲临的蛟龙玉佩摘下，递给汪绪，“若是不从，那便硬闯。”
(https://www.uuubqg.cc/18164_18164645/4027345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