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粉丝大战
沈清颜吹着头发，脑海中又冒出早饭时姜亦舟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怎的，她总觉得姜亦舟说那句“还回的去吗”，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到底是为什么？6年前他消失的那4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阵刺耳的闹铃声打断了沈清颜的思绪。顿时间，手上传来阵阵灼烧后的痛感，她慌忙中松了手，吹风机就狠狠地砸在了头上，然后又“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沈清颜吓得“哎呦”叫了声，在原地跳了个脚。低头就看见，吹风机正在地上“呜呜”的咆哮着，热风连续吹着，这下轮到脚背被热风烫的生疼了。
等脚上的刺痛感传到大脑，竟然延迟了好几秒。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睡眠不足，传导神经都变迟钝了。脚面已经被吹烫的翻红了，她才俯身去把吹风机捡起来，站直后，又慢悠悠的把狂躁的开关关掉。动作一顿一顿的，像个被操控的机器人。
等她把吹风机放好后，她又拿起手机看了眼话题榜。
姜亦舟那个睡前上榜的话题已经消失干净了，估计是米佳佳跟微博一起商量着，把话题全都给撤掉了。但如果在首页搜[姜亦舟]的名字，还是能搜到不少新闻。这样的结果已经比预期好很多，沈清颜很懂知足的关掉了搜索页面，开始刷网友们的讨论。
然后，她就被广大网友的神奇脑洞——震惊了。
网友a：熊安阳为什么要欺负这个男二啊？是不是因为他想做1？
网友b：什么叫欺负啊？你看见他跟男二吵架了吗？男二是个女的吗？
沈清颜看到这里愣了愣，才想起来——哦对，那个人是自己
网友a：熊安阳就是觉得姜亦舟比他长得帅，他就是嫉妒！
网友c：你这种没长脑子的黑粉赶紧回家剁蒜去吧！
网友d：对啊，黑粉真的说话都不打草稿的，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你熊爷爷有多少好看！
网友a：你们才又瞎又蠢吧！你们哥哥精修出来的剧照都不如人家没修的，不要脸吧你们！
网友e：熊安阳的粉丝过分了吧？我路人觉得男二确实比熊安阳更帅更高啊！
这群粉丝围绕着“到底谁更帅”讨论完后，又开始讨论“谁才是1”。虽然《屠城》小说原著姜亦舟饰演的斐信是绝对大攻，但熊安阳的粉丝认为自家哥哥天生就是阳刚的代表，非要他才是攻。就这么吵来吵去愣是超出了几百条回复来。
吵完这段又有了下一段新剧情，沈清颜就眼睁睁的看着评论区组成了一部大型攻斗剧。后面的剧情总结起来就是——熊安阳而爱而不得，要霸王枪上攻，软的不行就准备来硬的
沈清颜一边笑的肚子疼，一边在心里吐槽那些说熊安阳阳刚的人，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智。
网友a反驳：你就扯吧！姜亦舟看起来就又man又帅，熊安阳攻他？你白痴吧！
网友y发了个愤怒的表情包：我看你才白痴吧，就这个男二哪里比熊安阳帅？
网友a：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人家有名字叫姜亦舟！你个蠢猪！
沈清颜看着忍不住就回复了网友a一句：对啊对啊，姜亦舟好帅啊！紧接着——沈清颜就看着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名叫【熊宝贝】的网友回怼她的话：瞎子！还没等沈清颜再回复呢，网友a就帮她怼了回去：原来你不光蠢你审美还不行！这俩人站起来姜亦舟甩熊安阳几百条街！
然后网友b再回怼——网友a继续——
网友a开始开始了以一敌百的维护姜亦舟大战，沈清颜反而像是多余的，根本插不上话。
沈清颜已经笑的前仰后翻了，从前觉得网上那些粉丝互怼既幼稚又好笑，今天却觉得格外可爱。这么想着就点进去网友a的主页，看了她最近的关注——姜亦舟赫然在最近关注的第一个。
哦吼？
沈清颜之前给姜亦舟注册了微博，还申请了认证，但姜亦舟本人不知道，她也没说。注册的时候只有二十几个粉丝，她睡觉之前是三万。这会儿再打开，她惊呆了——十万？！
沈清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了句“我的天哪”。然后她把手机举到脸上，看了又看，再三确认，终于信了——真是十万！果然大家都是爱看帅哥的。
姜亦舟的微博还没发过内容，点评赞都没有，私信999+。沈清颜手指在那个数字上踌躇了好一会儿再点进去，跟她想的差不多——熊安阳的粉丝来了。这粉丝要是骂起人来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从长相问候到祖宗十八辈，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羞耻怎么喷。
沈清颜随便翻了就关了，然后又返回首页搜索下[姜亦舟]，广场里已经出现了类似‘姜亦舟今天死了没’这样的极端账号。她皱着眉头点了举报，至于吗？她嘴里嘀咕着又把号切回了自己的号，然后关注了那个网友a，但网友a大概不在线，没回关。
等沈清颜彻底从微博退出来，突然觉得身体很沉，于是又爬到了床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她把脸埋在毯子里，想到什么又打开手机开始翻姜亦舟的朋友圈。
但一分钟后，她又把手机扔掉了——姜亦舟的朋友圈啥也没有！
他开的全部可见，但不如不见，见了更糟心，连条广告都没有。
就在这样迷瞪的状况下，沈清颜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她郁闷的嗷呜两声，在看清来电人时，彻底清醒，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坐好接通了电话。
贺祁年刚跟米佳佳通完电话，刚回到办公室，北京的落日昏黄，温柔扫了一地。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凝视着远处，电话那头良久都没有声音，所以他又“歪”了声。
片刻后，他失声笑起来，又说：“不说话？是怕我骂你趁我出差的时候偷跑去了横店，还是怕我骂你找人黑我的艺人？”
沈清颜撇撇嘴，狡辩道：“我可没有黑他。”
“哦？那下午那个话题是它自己长了腿？”
“那个话题是我搞的，但我没有黑熊安阳！”沈清颜老老实实的交代着，反正她说什么都会被贺祁年一眼看穿，还不如省去那些你猜我猜的过程，直接进入正题。
贺祁年对她突然的坦诚有些意外，也随机换了话题。“去那里怎么样？”
听他画风转了，沈清颜也放松了些，后背弓起来，无精打采的说：“还行吧。”
贺祁年想到她住的那个酒店就忍不住皱眉，“还行？”
沈清颜听出他语气里的隐藏意思，疑问道：“哎我听你这个语气——你知道我住的酒店是啥样的？”
贺祁年干咳两声，跟着点点头，坦白道：“知道。”
沈清颜又坐直。“为什么姜亦舟住在这里而熊安阳不住在这里？”她之前以为酒店这种小事贺祁年不知道的，贺祁年也不是那种会因人气高低而区别对待的人。她又说：“所以为什么姜亦舟会这么惨？”
贺祁年顿了顿，他知道沈清颜问的不只是酒店的事，但说来话长，她知道了也没好处，就打了个马虎眼，糊弄了过去。沈清颜是那种聪明但又很好糊弄的人，贺祁年三两句她就迷迷糊糊的忘了之前的问题。听到贺祁年在对话里问她要不要换个酒店时，她还是拒绝了。
贺祁年：“为什么不？”
沈清颜这下彻底放松了，呈大字躺床上了，歪着头把手机搭在耳朵上，喃喃道：“这环境已经可以拿出来卖惨，又黑又小空调还不给力！”
“”贺祁年凝神了会儿，最后噗嗤笑出声，随后宠溺的说：“你现在脑子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沈清颜盯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说：“有啊，还有姜亦舟啊。”
“”
贺祁年没接她的话，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骨节间有些发白。脑海中都是沈清颜曾经在他面前提到姜亦舟时兴奋美好的模样——明明只是十年前
过了良久，贺祁年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你这么想让他红，不如把他签到悄悄来。”
沈清颜半睡半醒的说了句：“什什么？”
贺祁年站直，眼神不可捉摸的再次重复：“把他签到悄悄就可以了。”
沈清颜没听见，她的梦又开始了，这次是美梦。
这次，她梦到了贺祁年。
他牵着她从福利院一次又一次的走出来，然后她一次又一次的甩开他的手，再次跑回福利院。那时候她头发被剪的像被狗啃了似的，他就把他的大手放在她丑的没法见人的头发上，温柔的揉来揉去。他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她却摇头。
摇着摇着——沈清颜就醒了。每次梦到这个场景，她都会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她睁着眼睛愣神，随后看了下时间——六点了，刚才那一觉她睡了半个小时，却又梦到那里。
贺祁年给她留了微信——让她去前台拿他给她买的维生素。
沈清颜就躺着撇了撇嘴，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子养？
她慌神的时候，传来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她懒得动，就冲着门大喊了一声。
“谁啊？”
姜亦舟敲门的手瞬的就停在半空中，开口道：“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沈清颜瞬间满血复活，她跳着往门口奔，开门前还不忘理头发。
门外，姜亦舟听着屋里传来的木地板被踩后的“咚咚”声，就把手揣进了兜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沈清颜的小脑袋从门缝钻出来，她嬉皮笑脸的说：“哥哥早啊。”
“不早了，六点半了。”姜亦舟提醒道。
沈清颜后知后觉的“呀”了声，然后又听到姜亦舟继续说：“饿吗？”
沈清颜歪头。“哥哥，你觉得我像是饭桶吗？”
“嗯？”
“我觉得你每次见我，都要带我去吃饭。”
姜亦舟脸上尬了下，随机就黑了下去，说：“那我自己去吃。”说着抬脚就要走。
沈清颜急忙拉住他，委屈道：“别，我马上来！”说着连门都没关，就跑回去换衣服了。
姜亦舟叹了口气，又退了回去，伸手把她大敞开的门轻轻拉上。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吱呀哐当”的声音，他眉心也跟着皱了皱，脚下步子不自居的往前挪了挪，但又原地顿住。
他没睡好，精神有些恍惚。回房间后，他辗转难眠，往前想了好几年，甚至到了最开始那几年，都没都找不到一丁点关于沈清颜的信息。
姜亦舟想的头疼，在原本就杂乱的碎发上又□□了好几下，现在他的脑袋像个炸毛的刺猬。沈清颜碰巧这时候走出来，看到后笑的人仰马翻，愣是把他消化了一路。
姜亦舟又带沈清颜换了一家点吃，明明该是饭点了却没什么人。沈清颜跟在他身后往前谈着脑袋，疑惑道：“是不是不好吃啊？”
姜亦舟没理他，找了位置已经坐下来。冲她挥挥手，等她坐下后，才说：“好吃。”
沈清颜接过姜亦舟给的菜单，发现居然是粤菜，抬头问：“哥哥你想家了么？”
姜亦舟愣了愣，无奈道：“那要不再去吃饺子？”
“不不不。”沈清颜想到饺子就怕了，昨天那盘她是本着珍惜食物的良好品德，生生塞下去的，急忙低头乖乖的看菜单，嘀咕着：“粤菜挺好的。”
看她久久没下笔，姜亦舟往菜单上瞄了眼。“不知道吃什么？”
沈清颜抬起无辜的双眼，点点头。“我很少吃粤菜。”
姜亦舟就又把菜单拿了回来，利落的划了几个菜，就叫了服务员。沈清颜觉得姜亦舟低头点菜的样子特别帅，双手托腮看的出了神，连北冰洋被送来都没注意到。
姜亦舟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熟练的开了盖子，重重的放在沈清颜面前。
“好看吗？”
沈清颜笑。“好看。”
“好看能当饭吃吗？”
“可以呀，我已经饱了。”
“哦是吗？那你可以先会房间了。”
“啊，不行！只有八分饱。”
姜亦舟嘴上挂了笑，抬眉看她一眼，说：“只有八分饱，那看来还是不够帅。”
他玩笑话说的自然，连他自己都惊到了，还没细想原因，就看到沈清颜耍赖似的趴在桌子上，嗷呜的说：“不行，我是巨胃，我这个八分已经是别人的万分了！”
姜亦舟抽纸拎起沈清颜的后脑勺，嘴上轻声说着：“别趴，多脏。”
沈清颜就这他拎着的劲儿坐起来，笑成个傻瓜似的把纸接过来，然后捧在手心里跟看宝贝似的看了半天。姜亦舟看她这个样子就又抽了张纸，把她面前的桌子仔仔细细擦了个遍，边擦心里边想：自己从前肯定不认识这个傻孩子，这么傻不可能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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