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亦舟自拍照
吃饭时，桌上的手机连续震了几下。姜亦舟刚给沈清颜加了块肉，这会儿正吃的开心开心。被忽视的手机就在几分钟后，更加狂躁的又震了几下，她才拿起来看。——网友a和她互关了，还给她发了一连串信息。
【你也喜欢姜亦舟吗？】
【他长得好帅对吧！】
【我觉得他比熊安阳帅，对不对！！】
【我喜欢他四个小时了哎好开心！】
——如此此类。
沈清颜边嚼着鸡肉边吃牙咧嘴的笑，摇头晃脑的看起来是很不聪明的样子。
姜亦舟实在看不下去了，敲着她的盘子提醒道：“好好吃饭。”
沈清颜脸上憨笑着，把手机屏幕面朝姜亦舟：“哥哥你看，有眼光的人还是很多的吧。”
起初，姜亦舟以为只是毫无营养的垃圾新闻，就只在空中扫了几眼。无意间扫过自己的名字，才开始定神，最后直接把手机拿过来，一条条的仔细翻阅起来。
良久后他抬起头，问道：“这个是？”
“你的粉丝，新鲜出炉的新粉哦。”沈清颜又开始吃鸡肉，嘴里塞得满当当的，说话都不怎利落，但语气里却都是自豪和骄傲。
姜亦舟又端起手机看，半晌后说：“你给我注册微博了？”
“嗯，明天要发剧照。”沈清颜喝了口水，如实说着。然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哦对了，哥哥你要不要发个自拍？”她记得网友a的微博首页最新那条，好像是许了个‘能蹲到姜亦舟自拍’的愿望。她想着——趁着热乎劲儿，得把这个新粉给她圈死了！
但姜亦舟明显对她这个提议不感冒，他把手机给沈清颜递了回去，拿起筷子的瞬间，说了句“不要”，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沈清颜忙问：“为什么？”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姜亦舟抬眼，冷漠道：“喜欢吃饭。”
“那就拍吃饭的也可以。”
姜亦舟哑声片刻，低头喝水不准备接她的话茬。
相处久了他也发现了，沈清颜有个特别的本领——你说的她不听，但只要是她决定的就要一定会想法设法的缠到你同意。
好多事情不管你跟她说什么，她都能绕来绕去的，最终绕到她最初的目的上。这几天，姜亦舟就没在她千奇百怪的套路里赢过一次，多说无益，索性直接随它去。
沈清颜见他不说话，迂回道：“不自拍也可以，他拍也可以啊。”
姜亦舟抬头看了她一眼，随便“哦”了一声，默默给自己加了根青菜。
他长这么大就没自拍过，趁他低头的瞬间，沈清颜已经掏出手机了，动作娴熟的摆拍照的姿势了，“咔嚓咔嚓”好几声，拍好了，完全没给姜亦舟准备的时间。
姜亦舟差点儿被刚吃进的那根青菜卡到，他厉声叫了沈清颜的名字——就算要拍照是不是也该稍微注意下形象，他正吃着青菜杆儿呢，拍出来能看吗？
但是被凶的小朋友完全没这方面的觉悟，只当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正盯着手机笑的一脸痴像。姜亦舟起身想要去抢她的手机，但对方早有防备，动作麻利的直接把手塞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就看到她用额头抵着桌面，整张脸都彻底埋在了桌子底下。
姜亦舟觉得这顿饭变得食而无味，那根青菜像是毒药似的，他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片刻后，他就看到沈清颜的后脑勺开始左摇右晃，伴随着曲调独特且响亮的偷笑声。
冷清的餐馆里瞬间变得喜庆，老板从“三带一”的激烈斗地主中探出头。他看了下沈清颜，又去看她对面冷脸憋气的姜亦舟，一头雾水的瞬间，竟然也被传染似的咯咯笑起来。
“”
这种情况，姜亦舟完全束手无策。在他看来，沈清颜分明是个“烦人精”，又吵又皮又倔。但他就是生不气来，有时候还觉得她这样有些可爱，甚至还会羡慕她的勇敢。
他纠结的时候，沈清颜已经从傻笑模式切换到碎碎念了。姜亦舟叹了口气又开始吃饭，这会儿的鸡肉又有了些咸淡味道，他就多吃了几口，竟然的发现好像比最开始更好吃了。
过了良久，沈清颜才从桌底抬起头，她把自己修好的图给姜亦舟看，兴奋道：“哥哥，你看这样是不是很帅！”
姜亦舟纸巾擦着手，瞄了眼后随即皱眉。“这是白无常附身吗？”一眼扫过去，构图、表情完全没主题，因为那张脸实在太惨白，十分引人注目——小朋友什么审美？
“啊，有吗？”沈清颜收回手，盯着照片又仔细看了看。“拍立得的效果就是这样的啊。”
照片上是姜亦舟吃饭抬眉的瞬间，她p图的时候，觉得周围的环境跟姜亦舟的气质不太搭，就增加了曝光，背影做了虚化，后面索性直接弄成拍立得的效果。“拍立得却是会显得脸白。”沈清颜说着，又把照片重新调了下光线。
“”
姜亦舟觉得自己的意见好像并不重要——微博她自己就开了，照片说不拍也拍了他说不行并没什么用。微博在她手里，他连账号密码都不知道，更没兴趣问，就由她去吧。
沈清颜盯着照片看了会，说：“哥哥，你说第一条微博就发自己的照片，是不是不太好啊？”
姜亦舟：“你觉得不好就不好。”
无所谓了，一个微博而已，小朋友也上不了天。
沈清颜心思都在照片上，没注意到他态度突然不同，嘴上不断嘀咕着，又开始纠结微博第一条发什么。“下周就中秋了，要不到时候我给你p个月饼上去？哎不行，要不——”
姜亦舟喝了口水漱口，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对面小朋友的脸上。黑夜里突然惹来一阵热风，绵柔的像云朵般让人沉醉。他有些失神，跟小朋友不过只认识了短短一天，居然像过了一年那么久。
到了片场沈清颜才纠结出结果，才刚发出去就遭到了程鑫的连环吐槽。
“你也太刻意了吧？”程鑫嫌弃的对着照片看了又看。“下午话题上榜，你晚上就发了这种照片，你这不是找熊安阳的粉丝骂呢么？”
沈清颜叹了口气。“随便吧。”
之所以纠结那么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文案只带了一个米饭的表情包。但尽管如此，还是遭到了熊安阳粉丝的一顿冷嘲热讽。他们像是组团来的，文字都惊人的统一。在熊芬的不屑努力下，那条微博刚发出去十分钟，评论数就快一千了。
但沈清颜倒觉得不是什么坏事——熊芬这么一闹，网上倒是冒出了不少愤愤不平的路人。熊安阳的粉丝跟他们的爱豆一样张狂，在网上早就民愤滔天了。全都借着支援姜亦舟的名义，开始声讨熊安阳。虽然这些人还不是粉丝，但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朋友’这种原则，还是给沈清颜提供了巨大的操控和营销空间。
事实再次证明——熊安阳的风评真的不怎么样。
程鑫又说：“哎，你咋那么损呢？你知道现在熊安阳的粉丝都炸毛了么？”
沈清颜收起手机，看了眼正在化妆的姜亦舟，拍了拍程鑫的肩膀说：“做大事的人不要拘于小节，他现在骂我们多狠，以后他们就会爱的有多深。”
程鑫没听懂，但惊讶她的抗压和乐观能力，说：“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刚看群里他们在商量着要成立[反姜亦舟联盟]呢，你不害怕啊？”
沈清颜一听来了精神，兴奋道：“啥群，拉我进去。”
程鑫无语。“你清醒一点，你是敌军。”
“那你昨天还是熊芬啊，今天还是不是倒戈成姜丝了。”
冷场三秒后——
“姜丝？”姜亦舟和程鑫异口同声的问道。
沈清颜坏笑的打开手机给他们看，炫耀道：“看到没，我们姜亦舟老师的官方后援会今天就正式成立了，从此我们都是姜丝的一员，要坚定不移的爱护姜老师。”
而后援会的会长正是网友a——脸脸。
不只是后援会，超话、资讯站、粉丝群等全都被脸脸落实了。
而征服脸脸的——正是姜亦舟吃饭的那张图的——未修版。
事实证明，帅哥是最快收买人心的利器。
程鑫赶紧在手机上搜了下，顿时惊呼：“我靠，你们后援会居然都有一千多粉丝了！”作为一个颜狗，她承认姜亦舟确实长得赏心悦目，但这个涨粉速度也太可怕了吧？
她这声“我靠”格外响亮，吵闹繁杂的群演化妆间都被她震得安静了一秒。众人的目光纷纷注视过来，程鑫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在沈清颜身边小声说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沈清颜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还有正经事要办。于是就随口说道：“这还要多亏了熊安阳啊，感谢他的黑粉给姜亦舟的话题添了不少热度。”
程鑫还没完全脱粉呢，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真不要脸”。
沈清颜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冲她笑了笑，说：“是不是在骂我？但你的内心已经告诉你了，姜亦舟就是长得比熊安阳好看，姜丝后援会的还有管理名额哦，考虑下哦~”
沈清颜这会儿对程鑫的态度跟昨天完全不同，热情又亲切。因为程鑫借着工作之便追星的原因，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本以为她会因为昨天晚上吵架的事情恶言相向，却没想到她只是个单纯且不坚定的小粉丝，蹭话题的事情她也没说什么。所以，沈清颜觉得——鑫鑫姐还有救。
“你不要说他的坏话。”程鑫语气的别扭的说着。
沈清颜嘻嘻笑了两声没再继续接她的话茬，而是拎着两个巨大的黑色袋子站起来，说：“姜丝下一号，跟我出去趟呗？”
“去哪儿？”程鑫疑惑地看她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两个黑袋子。
那是她从酒店带来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但她神神秘秘地抱了一路。
“走就是了。”沈清颜又扭头对姜亦舟说：“哥哥，我们出去下，你等下化完妆自己去片场可以不？”
姜亦舟本来想说他从前都是一个人，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然后就看着沈清颜一副当家人的正经样子，继续跟小许说：“许老师，我哥哥就麻烦您咯，回来给您带好吃的！”
小许又被人叫许老师，手上的力度都没了轻重，慌乱应道：“好的好的！”
安排完所有事情，沈清颜就手拎俩袋子，招呼着程鑫出去，风风火火的像是去干仗了。
等她们走后，小许颤巍巍的说：“我怎么觉得沈经纪有些”她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正当她飞快寻找着形容词的时候，就听到姜亦舟已经替自己补充了——“有些分裂？”
小许连忙点头，说：“对对对，我昨天第一次见她觉得她眼神好凶，但后面又觉得她很单纯，但昨天我看到她跟熊安阳那样又觉得她很成熟，但刚刚我又觉得她”说到后面就连小许自己都迷糊了，分明只是一个人怎么能分裂出那么多样子？
姜亦舟轻笑，却没说话，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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