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邻居
“你想什么呢？”余音失笑道，“顺德王那一家子全死了，是，他有个妃子是怀着孕上路的，可在半路上也早产而亡了。”
梁江月有些失望，顺德王真的没有子嗣了。
丁阔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余音：“知道是谁对柳黄氏下的迷魂术吗？”
“还没来得查出来。”余音快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卫县一没矿二不在杞县去往叶城的官道上，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煽动流民？因为这里是靖安军前往杞县平乱的必经之地。”
“就凭这么点流民根本拖不住大军。”丁阔很确定的说。
“如果这只是他们计划的一环呢？”余音蹲下用石头在地上画了几条线，“沿途的县镇都有乱民，不停的分走兵力，到了杞县还能剩多少你比我更清楚。”
梁江月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弯腰整理的动作慢了下来，侧耳仔细听着余音的分析。
“正所谓釜底抽薪，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路上发生了什么，只管前行去杞县平乱。”余音的声调中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漠，“只要贼头死了，他下面那些乌合之众也就没所作为了。”
“张山，李世，你们送余音回叶城。”丁阔立刻有了主意，“我前往靖安军向靖安王禀明此事。”
他将县尉受贿勾结顺天大王的证据交给余音：“世子留守叶城，你去了只管找世子，他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知道了。”余音也不想这个时候给丁阔添乱，“我会在叶城乖乖等你回来的。”
“几位如果是去叶城，可否带上我们兄妹？”梁雨昕款款上前，“沿路流民众多，似乎有些不太平。”
她回头看了一眼车厢中的柳黄氏：“我师兄在叶城开医馆，他对离魂症颇有心得，或许能治柳家嫂子。”
“带上他们吧。”丁阔翻身上马，“一路小心。”
走了三天，余音一行人终于到了叶城。
梁江月带着柳黄氏去他师兄的药堂，余音则由张山陪着前去拜见靖安王世子。
“我果然没有信错你。”靖安王世子商景寰欣喜地看着手里的证据，“我就觉得奇怪，那个顺天大王怎么就能聚集两万余人，原来是从各地流民所拐去的流民。”
“我是你就高兴不起来，”余音忍不住泼他的冷水，“你也说了，大部分都是流民，跟着他要么是迫于无奈要么是被迷了心智，不打不行，打了又是滥杀无辜。”
商景寰砸吧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有道理：“我是真不爱和你聊天。”
他挥了挥手，一个护卫从书架上端下来一个盘子，里面有一套折得整整齐齐的捕快服和一个崭新的腰牌。
腰牌的正面写着：“叶城府尹”。
背面写着：“余音”。
商景寰有些感触：“你可是叶城开城以来第一个女捕快。”
“我给你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你就让我当个捕快？连个捕头都不是？”余音嫌弃地掂了掂腰牌。
“你刚从永州回来，能让你当个捕快就不错了，”商景寰把那三千两银票推到余音面前，“你把顺天大王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查清楚了，我会考虑酌情给你升职的。”
“行吧。”余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也没办法，从永州回来她必须得落籍，家里剩下的亲戚只有丁阔一家了，可丁家因为她父亲被连累外放，姨妈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这个世界一个女子想要把户籍挪出来，要么出嫁要么出家，最后是丁阔给她想了这个办法，入府衙当差，那她的户籍也能落到府衙来，自然也可以搬出来住了。
出了书房，余音把手里的托盘交给张山：“你去丁家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要搬去衙门住。”
“衙门是有公房，可那住的都是大老爷们，你一个姑娘住进去不方便的。”张山妥帖地说，“丁头早给你找到一处离衙门近，干净又舒服的小院，你的东西也一并搬过去了。”
“我在衙门那点俸禄只怕是供不起房租的吧？”余音自认脸皮虽然厚，可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丁阔照顾。
“绝对给得起，”张山领着她往小院走：“你看，过一个路口进这个巷子就到了。”
小院是真的不大，四四方方，正对大门是堂屋，左边两间卧房，右边是厨房，沿墙有个小花圃，正零零星星开着花。
对面的门是临街铺子的后门，余音送张山的时候，对面的门呀的一声打开，竟是才分开不久的梁雨昕。
梁雨昕也是一脸的诧异：“余姑娘，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不是，我住这儿。”余音指指身后的小院。
“这么巧啊，”梁雨昕捂嘴笑起来，“这里就是我师兄的药堂。”
她不见外的往小院张望了一下：“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余音说。
“你有两间卧房啊，能匀我一间吗？我给你房钱。”梁雨昕感觉到自己太急进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兄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附近也没有合适的客栈，租房的话，我一个女孩子单独住也不安全。”
她立刻送给余音一顶高帽子：“余姐姐你是捕快，和你住一起我就不害怕了，我可以打扫屋子，也可以煮饭的。”
余音从来就是个最讨厌打扫的人，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你也太客气了，房钱就不用给了，打扫屋子就行。”
“谢谢余姐姐。”梁雨昕脸上温柔的笑容，在余音转过巷子口之后，立刻凝在了嘴角。
她在进城之后就去见过指挥使，指挥使命令她想办法监视余音，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梁江月看到梁雨昕搬东西，好奇地询问了一下，听到余音就住在对门，他推开二楼的窗户，看向那小小的院落，心中有些说不明的感受。
梁雨昕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冰冷地说：“指挥使说了，余音肯定知道顺天大王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她就是顺天大王派到叶城的内应，要我们获取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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