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逼降吴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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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半个小时功夫，六艘红单船、两艘汽轮便全部中弹着火。叶常春和广东水手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葬身火海。
剩下四艘红单船、一艘火轮仓皇向下游逃去。但红单船是纯风帆动力，铁甲舰使用大马力蒸汽机，红单船哪能跑得过铁甲舰？
复兴军铁甲舰越战越勇，又击毁两艘红单船。剩余两艘红单船、一艘小火轮举白旗投降。
没多久，复兴军舰队主力跟上，迅速攻克黄山炮台。吴捷在此留下五百陆战队员守卫，自己率军继续奔往上海。
17日夜，几个不速之客乘坐小船来到崇明岛上。这里既是江南绿营苏松镇总兵的驻地，也是红单船武装的大本营。
清朝原有江南省，大致范围为明朝的南直隶，包括现在的安徽、江苏、上海两省一市。后来，因江南省经济过于强大，特将江南省析分为安徽、江苏两省。
但绿营在江南省的军制仍然保留了下来，即贯穿清朝始终的江南提督。
江南绿营苏松镇包括本标三营、川沙、吴淞各营，防区地处长江入海口，地位至关重要。
但此时的苏松镇绿营，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根本就无力防卫上海。要守卫长江水道，还得指望红单船武装。
向荣生前任钦差大臣，节制江南绿营，于1855年顺水推舟，升吴全美作苏松镇总兵。但他又令副将叶常春到吴全美军中佐理军务，为二人不和酿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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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吴全美与叶常春大吵一架，叶常春自守江阴，吴全美退保崇明。这在时人看来，无异于临阵脱逃。吴全美备受压力，正在营中喝闷酒。
亲兵过来密报，说是红帮大佬萧亚光来访，有密事相商。吴全美知道萧亚光是复兴会员。
几年来，萧亚光得到复兴会的鼎力支持，先是排挤了上海红帮内的老大、老二，接着又打击上海青帮，使红帮成为上海城内第一帮派。
他是上海城内的地头蛇，连上海道台、公共租界董事局主席都得让他三分。
在此之前，萧亚光已经多次密会萧亚光，邀请吴全美投顺复兴会。吴全美首鼠两端，尚未下决心投降复兴会。但他也颇为礼遇萧亚光，并不把话说死。
如今，复兴军大兵压境，打的是二次北伐的旗号。吴全美之所以退保崇明，就是寄希望于复兴军言而有信，希望他们真的走海路北上京津。
这样一来，吴全美就可以避开复兴军，等复兴军走后再卷土重来。他行伍出身，最开始是个团练勇丁，靠勇猛作战爬到了苏松镇总兵的位置。
这个正二品的官位来之不易，吴全美可不想轻易放弃。但他也知道复兴军实力强大，具备争霸天下的实力。
当听说萧亚光来访时，吴全美立即传令接见。
两人也算老熟人了。萧亚光也不客气，一见面便对吴全美说道：“大人，我有个天大的消息要立马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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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全美顿时酒醒，忙问何事。
萧亚光示意屋有还有闲杂旁人。
吴全美知道复兴会员不怕死，复兴会又有许多新奇的武器，不敢屏退左右，反而说道：“老弟但说无妨，屋里都是自家兄弟。”
萧亚光也不揭穿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今天上午江阴江面爆发了水战，叶常春大人遇难，所统红单船全军覆没了！”
叶常春虽是吴全美的副将，却是向荣塞过来的，一向和吴全美作对。听说叶常春死了，吴全美内心有些幸灾乐祸。但想到十艘红单船一战而全军覆没，吴全美不免心有余悸。
难道，复兴军竟然这么强？会不会是萧亚光使诈呢？
复兴会的根据地在长江中游。即便去年他们入主天京，仍未在长江下游用力。复兴会有大量商船走长江出海，途径红单船武装的防区。
但这些商船都是武装商船，挂着中兴公司的旗号。中兴公司算是外资公司，红单船无权过问，吴全美也不敢招惹他们。
大家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时不时会有小的纠纷，但并未爆发大的冲突。右二军战力到底如何，吴全美心里也没有底。
江阴到崇明走陆路不到三百里。以清朝最快的“八百里加急”来看，江阴上午有战事，晚上传到崇明，似乎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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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时有蒸汽轮船路过，把消息带到崇明，从时间上算也是来得及的。
吴全美思索良久，并未发话。他环顾帐内左右，发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惧的神情。
他正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亚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大人，我受复兴军委托，特向大人传话。复兴军很快将逼近上海，有铁甲舰数十，轰城炮数百。
“若大人主动投降，复兴军将优待大人，仍令大人统带红单船武装，充任右二军水师官长。若大人执迷不悟，企图螳臂当车，复兴军将再接再厉，全歼红单船武装。
“陈国泰大人已经决定投降，大人也要早作决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马上就要告辞。若大人现在能做决定，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吴全美大吃一惊，说道：“陈国泰也投降了？”
陈国泰的红单船基地在吴淞口，地当崇明岛侧背。若陈国泰想为复兴军邀功，完全可以封锁吴淞口，使吴全美的红单船插翅难飞。
萧亚光笑道：“陈大人最识时务，投顺复兴会乃明智之举。大人和陈大人都是广东人，红单船上的水手也都是广东人，何必为他人作炮灰呢？”
吴全美看了下账内的亲兵，发现他们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在乞求自己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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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脑有些混乱，正想理一理思绪。
萧亚光却要告辞了。复兴军马上就要抵达上海了，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以迎接复兴军入城，不能在吴全美这里浪费太长的时间。
他是上海地头蛇，在吴全美的营中来去自如，又当着吴全美的面撂下了狠话。吴全美却无可奈何，一再挽留萧亚光。
萧亚光执意要走，说道：“非是我不愿留下，只因今晚事情太多，我必须连夜回城。若大人要投降，可派人到我府中传信，在红单船上挂白旗为信号。”
说罢，萧亚光便急匆匆地走了。
吴全美连忙召集心腹，商讨是战是降。大家议了半要投降的，有说要逃往宁波的，有说要先去陈国泰军中一探虚实的，就是没人敢抵抗到底。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时，上午那艘参战的小火轮返回了营中。原来，这艘小火轮投降后，吴捷令他立即返航，向上海的红单船武装传达最后通牒，要求他们立即投降。
听过小火轮船长对江战的描述，吴全美心灰意冷，传令部下连夜准备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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