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幕后之人
苏落檀愣住，“我只知道她之前是个舞姬，没想到居然出自春漪楼！”
“这春漪楼从我朝建立以来便一直存在，只是经常换名字。在春漪楼之前还叫过常春楼、望春楼、梦春楼等等……都是京中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很多重要官员都曾在这里喝过酒、听过曲。”肖栋梁解释道。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我倒是知道。”
她想起上次墨封宸叫上七皇子来这里谈事情，当时她一间间房摸索过去，真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不过现在听肖栋梁这样说，看来这春漪楼幕后的老大很不简单啊！
她试探性地问道，“可是跟当今皇后有关？”
肖栋梁沉默了。
苏落檀知道自己猜对了。
片刻，肖栋梁压低了声音，继续开口，“皇后娘娘会让老鸨帮她培训出一批比楼内卖艺的姑娘们还要优秀的女子，那些女子并不接客，而是带着面纱在楼内学习歌舞技艺，被皇后专门献给那些王孙大臣当侍妾，以此拉进那些大臣之间的关系，顺便还能偷听一些情报。
夏绮云就是被她选中的最拔尖的那一个。”
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皇后还真是心机深重啊，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怕！
“那夏绮云是怎么来到春漪楼的？”她定了定神，继续问道。
肖栋梁语调平静，“是被她的义父卖进来的。据说夏绮云进春漪楼的那年，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她已经被冻得全身发紫，险些活不成了，老鸨用两盆热水才将她救了回来。”
肖栋梁继续说道，“说是义父，其实就是个人贩子。拿了夏绮云卖身的十两银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夏绮云那年才十二岁，老鸨一眼就看中她是块美人胚子，着重培养。无论歌舞还是琴艺，她都是当时楼里最出众的。所以，才会被皇后娘娘看上，赐给了王爷。”
她思忖了下，“你是如何打听到这些的？”
肖栋梁抿唇，“当时教夏绮云的那位管教师父，因为春漪楼关门，被卖到了军营充当军妓。我恰好看到，便顺手将她救了出去。”
苏落檀调笑道，“行啊肖大哥，你还真是妇女之友啊！”
肖栋梁愣了愣，一脸茫然，“什么是妇女之友？”
她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我胡说的。”
继而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认真起来，“那个管教师父还说了什么？”
“她说夏绮云虽然年纪尚小，但心思深沉，很少与其他楼里的女子说话。她算是与夏绮云交流比较多的了，只记得她刚来楼里时，有点南疆口音……”肖栋梁沉声道。
“南疆口音？”她震惊道。
肖栋梁点点头，“是的，管教师父问过她是不是南疆人，她却一口否则，只说自己跟着义父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口音也很杂。”
“我早就怀疑王府里有人会操纵蛊毒。之前那个柔儿死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她根本不会蛊毒。但自从柔儿死后，王府也再没有发生过蛊毒的事件，我也没办法再追查下去……想不到夏绮云竟然是南疆人！可我怎么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呢？”她音调冷了下来，疑惑道。
肖栋梁沉思道，“她十二岁便被卖入青楼，如今已经二十有余。十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她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她抬眸，看向肖栋梁，“肖大哥，你能否再帮我问一下那个管教师父，夏绮云在春漪楼时，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肖栋梁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肖栋梁走后，苏落檀的目光落在了街角的那座青楼上。
那座重新粉饰过的青楼，在喧闹的市集中也显得格外醒目。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畅春楼瞧一瞧，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么东西。
她刚要朝畅春楼的方向走去，玄策却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王妃，这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玄策的声调毫无波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墨封宸不会让你只是看着我的，果然，我一要去畅春楼，你就出现了。”
她挑起眼尾，瞥向前方那雕梁画栋的楼阁，“这畅春楼里到底藏着什么？”
玄策沉默不语。
“刚才我和肖大哥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她试探地问道，“那么关于夏绮云的身世，王爷知道多少？”
玄策依旧面无表情。
“得，我这是抛媚眼给瞎子！”她翻了个白眼，绕过玄策就要往楼里走。
玄策再次拦在她面前，如同雕塑般伫立在她面前。
“玄策，你别这么不讲道理，你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她一边哀求，一边上手推他。
玄策没想到她会扑上来，不敢与她发生肢体接触，又想拦着她，脸色涨红，“王妃，你别这样……”
苏落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手上却继续推搡。
玄策尴尬得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暴露、身覆轻纱的女子，狼狈地趴在泥地上。
女子的表情有些狰狞，口中流着涎液，眼神涣散，对着周围路过的人发出阵阵低吼。
她几乎能听到她磨着犬齿的声音。
周围的人纷纷躲避，惊恐地议论着，“这个女人疯了，被狗给附身了！”
甚至有人脱下鞋子丢向她，还有人用臭鸡蛋砸她。
苏落檀一眼就看出那女子是得了狂犬病，被当街这样欺负难免有些不忍，刚想要上前，人群中却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衫的英俊男子，气质卓然清华。
他经过自己的身边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心想，“莫非是同道中人？”
男子走到女子身边，蹲下身，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污垢，动作轻柔而细致。
周围有人好心劝道，“公子，您还是离这个女人远点吧，小心被传染！”
男子抬起头，那是一张精雕玉琢的清冷容颜，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可说出来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放你娘的屁，我救她，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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