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防御之箭 五
灵符的使用方法有两种——
一、直接使用它，释放其中预设的道法；
二、激活它，将它当做灵射之术的素材！
方恒选的是第二种。
灵符化作了一团无比浓郁的浑黄灵光，虽然虚浮在方恒掌心之上，却仿佛有千斤重量，一出现便将方恒的身体猛然压下一截，双脚没入地面直至脚踝。
胖子已经惊得目瞪口呆：“高手，你这是要将灵符当做灵射之术的素材？可是以你一重天的修为，越五级使用六重天灵符进行灵箭聚法……这有可能吗？”
“呵呵……当然不可能，弓修的极限是越三级进行灵箭聚法。”方恒咬牙笑答，锋芒湛露的双目死死盯着灵光团。
“越三级？极限不是只能越二级吗……不对，那高手你为什么还要将灵符激活？它……它好像在膨胀，灵光团要失控了！”胖子惊呼起来。
“当然会失控了，越五级掌握灵力，就算是圣人重生都做不到。我建议你躲远一点趴下。”方恒已经将全部灵力都用来控制灵光团，但是能级的巨大差距之下，灵光团无可阻挡地开始膨胀，沸腾，失控！但在方恒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
土丘之上，洛凌波三人集体失语。
前面的战况发展，比他们想象中最好的情况都更好。
虽然胖子的装死引得林茂破口大骂，但后来方恒的表现简直让他们惊为天人——灵箭道标的事先设置，对胖子的坚决调教和保护，自身精彩绝伦的判断和闪避，这根本不是一个农民弓可能拥有的素质，绝对是高人暗中出手帮他强行提升！
使用灵符是最后的关键节点！虽然在地火玄蛇开始攻击之前就使用灵符有点突兀，但也无妨，六重天的防御灵符能够维持足够长的时间。只要方恒或者胖子其中一人使用灵符之后侥幸不死，哪怕他们今后彻底废掉也无妨，这一次营救行动就完美结束了！
洛凌波的太阴剑仪、徐地藏的九华地泉印、林茂的**诀都已经蓄势待发，一旦营救成功就立即开打。然而灵光一闪之后，方恒掌心之中浮起的灵光团如一把重锤，将三人都敲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个白痴在做什么？！”林茂差点疯掉：“他……他居然没有释放灵符中的防御道法，而是拿它做灵射素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怕死……不直接使用灵符，就不会被抽取自身精元，也就不会死亡或者变成废人。”徐地藏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但是以他的实力不可能越五级完成灵箭聚法，灵符被白白浪费了，他连苟活的机会都不会有。凌波，我们不能放任不管，怕要动用最后的预案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我这就散掉太阴剑仪的力量去接应他们，至于与地火玄蛇的战斗……”洛凌波沉默一下，也只能叹息：“后面再说吧。”
“快看，灵光团在膨胀沸腾，好像要爆发了！”林茂惊呼。
“怎么会这样？不好，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强行约束灵光团！”徐地藏马上反应过来，顾不上别的直接以灵力咆哮，巨大的声音响遍山谷：“白痴，快散掉你的灵力，让灵光团平缓消散！”
来不及了！
他说话的瞬间，黄光骤然明亮起来，巨大的灵力爆发淹没了方恒的身影，就连死死趴在一旁、体重接近两百斤的肉团胖子也被吹飞四五丈之远……
咔嚓、咔嚓、咔嚓；
识海之中，剑种外壳的裂缝飞快蔓延。若那弓修死了，考核失败，剑种提前破碎，前路毁去大半……
恐怖的未来在脑海中仅仅一闪而过，洛凌波便已经是心胆皆寒，就连外放的神识都骇然凝固了，不敢去探寻黄光内部的景象，只能呆呆等待尘埃落定，显露出最后的结果。
须臾，灵光弥散，飞扬的尘土落下，灵力爆炸的中心处先是出现了一点黄光，然后渐渐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高手，你没事？”胖子从地上一弹而起，冲进去惊喜看到方恒依然存活。
他甚至姿势都没变，仍旧是虚捧着一个略显缩水的灵光团站在那里，虽然衣衫褴褛、发型凌乱，但双目依然明亮坚定。
“你过来做什么？”方恒冷然问道，余光都没有瞥胖子半眼。
“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胖子觉得很委屈，然后他便听到方恒说了简短的五个字：“滚，又要爆了。”
胖子悚然抬头，便看到那灵光团果然又一次膨胀、沸腾。
“卧槽！”
……
那个农民弓没死，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识海之中剑种终于停止了开裂，虽然摇摇欲坠处于崩碎边缘，但还勉强维持着完整。
洛凌波才稍松了一口气，却马上又看到黄光再次爆发，顿时小心肝又一下狠狠吊了起来。
只是一次灵力爆发之后，方恒安然无恙已经有悖常理，紧接着却又发生了第二次灵力爆发。这样诡异的状况，再怎么蠢萌也会察觉不妥，洛凌波一下回过神来，果断凝聚神识，强行铺进灵力爆发内部之中。
她终于“看”到了！
爆炸的核心处，方恒虚捧灵光团，自身灵力化作一道道“灵气之箭”，连绵不断射击在灵光团上。灵气之箭的强度和落点都遵循着某种奇异规律而飞速变化，每一次都能恰好射破灵光团的外幕，引它爆泄出部分灵力却又不至于引爆全部。也就是说在外人眼中的一次巨大爆发，其实是在方恒灵力主动触发之下的无数次细小爆发叠加而成！
居然还有这样的方法，可以巧妙控制灵力爆发的能量和方向？所以这个农民弓虽然处于灵力爆发的最核心处，其实他受到的波及却比外面摔得七荤八素的胖子还小……
洛凌波正感叹着，却“看”到方恒的脸蓦然回转一下，锋芒毕露的桀骜目光偏转过来，与她的神识相触，仿佛能够透过一切直接看穿她的识海！
一惊之下，神识如潮水般退散。
又跟上一次一样，为什么这区区一个弓修，这样的情况之下都还能察觉我的神识扫描！而且这一次，居然给我一种能够反向入侵的危机感……
不甘地咬着嘴唇，洛凌波胸口砰砰跳动了好一阵才平息，循着战场纪律重新将神识铺开，构建覆盖整个战场的神识网络。
这一次，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同，双眸陡然明亮起来……
又爆完一次。
灵力爆发再度平息，方恒表面更加狼狈，实质除了几处碎石飞溅的划痕，并没有其他损伤。
两次灵力爆发之后，他掌心之中虚浮的灵光团依然凝实，虽然体积已经缩水泰半，能级也从六重天下降到了四重天，但依旧不在弓修可以掌握的极限之中。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两次灵力失控，显然都在方恒的控制之中。
问题是这灵光团还会不会继续爆发？
这个弓修/高手反复触发灵力爆发，他想干什么？
胖子，徐地藏，林茂都充满了疑问。
然后他们便听到清脆若风铃的女音，在山谷中响起：
“天地灵障已经冲开；”
“四重天，土行灵潮调度完成！”
方恒脸色如常。
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降级调灵】完成；
该进行下一步了。
他的左手抽出灵箭，与灵光团互相贴合。
灵箭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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