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外有山天外天 切勿小看天下人
落月生醒来,头疼欲裂,摇摇头,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身处一松林,背倚青松,眼前则是一枯枝堆,不知是何人所为,天近黄昏,斜阳晚照,余晖扑在身上,甚是温暖。
他打个呵欠,扶树而起,身后树林却生动静,他一颤,酒意散了大半,正欲躲避,一人从天而降。
正是酒癫子,他掸掸身上鸡毛,见落月生醒来,把拎在手中的一只肥硕大鸡扔给他,“小子你可算醒了,我给你做烧鸡吃,”言此,他看着那鸡,两眼冒光,不由得吞咽口水。
落月生心感疑惑,望着酒癫子,欲言却止,酒癫子找一棵树,取下腰间酒壶,舒服倚着,伸个懒腰,摆摆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酒癫子的徒弟,以前那些琐碎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落月生闻此,尤为诚恐,遂跪地叩头,酒癫子从身后抽出一树枝,抵其肩膀,阻其下跪之势,道:“老夫最不喜这些,等我死时,再拜不迟。“
言此,他拿起酒壶,轻吟一口,咂吧一下,接着道:“那边有一小湖,给我好生洗干净了,不然待会可没你吃的,”言毕,便闭眼睛假寐。
落月生哪里不知其意,拍拍身上灰尘,他打量那鸡,姿态甚是优美,却是不省人事,身上飘着一股子酒味,想必是被酒癫子灌醉,他觉之甚熟,不知在哪见过,却也没细想。
酒癫子望着落月生离去的背影,举起酒壶,大吟一口,望着天边一缕晚霞,黯然道:“他就交给我了,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了。”
落月生归来,天色犹昏,酒癫子已燃起那堆枯枝,火光摇曳,驱走身上寒意,落月生把鸡肉递予他,酒癫子大手一挥,从衣袖里翻出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他将其中粉末一一洒于其上,随后将鸡串起,架在火上烤,一盏茶的功夫,诱人香气飘出。
落月生恰逢其时,肚子叫唤几声,酒癫子哈哈一笑,“小子,你待会可有口福了,这鸡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更何况加上老夫的独门秘法,可是天下难道的美味。”
见酒癫子在那自夸自诩,落月生甚觉轻松安逸,不一会儿,鸡烤好了,那浓郁香气扑鼻而来,落月生食指大动,酒癫子见状,扯了一根酥嫩鸡腿给他。
两人吃着津津有味,你一口肉,我一口酒,好不痛苦,酒癫子吃到兴起,一酒饮罢,在落月生衣服上擦了把手,落月生欲哭无泪:这师父真是亲师父!
酒癫子起身,随手拾起一根细长树枝,撩起头发,耍起剑来,身形颇为踉跄,如同喝醉一般,落月生轻笑一声,酒癫子却毫不理会,闭着眼睛,依旧摇摇晃晃。
落月生看下去,脸上笑意渐去,反而愈加凝重,招式看似滑稽,却自成一派,看似随意一剑却让人防不胜防。
落月生虽无功力,但眼力见还是有的,其中玄妙也能看出一二来,欲罢还休,似醉非醉,以慢制动,以柔克刚,看起来毫无力度的一剑,但在某个节点,却变得迅猛,招式迷幻,难以捉摸。落月生看的如痴如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酒癫子来了兴致,吟起诗来,身上气势陡变,手中之物似乎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开光宝剑,一招一式,时而犹如轻燕飞跃,时而犹如猛虎呼啸。
在其周遭渐成一巨大气场,落月生只觉胸闷,浑身冒出大汗,亦不敢正视之,心中生出臣服之意,观之气场中心的酒癫子,长发轻扬,衣襟作飞,剑随身动,影伴剑舞,飘逸至极,火光掩映之下,犹如酒剑仙。
落月生想起一言:剑道大成,一草一木皆可为剑。蓝垚之境才能领悟,想当初,他不过黄悟天境之姿,自诩武道天才,洋洋得意,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此时想之,只觉自己太过浅陋。
虽说黄悟之下有赤练、橙巧两境,但黄悟只不过是拥有敲门的资格,但凡而立之年无法进门,那么此生在武道上就绝无再进之可能。
黄悟之上为绿森,古语有曰:绿森之下皆为蝼蚁,一掌便可倾之,落月生当时只觉是笑话,但如今却心悦诚服,酒癫子随意几剑,让他生不出任何辩言。
绿森之上更有青焱,青焱之上方为蓝垚,每一层为天地玄三境,一境之隔犹如天差地别,正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切勿小看天下人,落月生今日可是受教了。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诗毕,酒癫子收回树枝,周遭凛然气势也戛然而止,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是火势更旺了。
落月生心生仰慕,酒癫子轻拂衣袖,对于徒弟的钦慕眼神,他颇为受用,仰头哈哈一笑,只是几瞬之后,笑容便戛然而止。
一气愤女声从远传传来,“酒癫子,你又来偷老娘的锦云鸡,我跟你没完。”
落月生听到这三字恍然大悟,酒癫子居然去偷九师叔视之为宝贝的锦云鸡。
落月生曾有幸见过此鸡一次,锦云鸡尤为高傲,不喜拘束,九师叔有缘得之,并成功繁育,只不过数量极少,传一日闻鸡起舞,她从这锦云鸡上悟出道来,自创锦云剑法,在武道上的修为遂突飞猛进。
锦云剑法刁钻凌厉,寻常人难以捉摸其出剑角度,九师叔凭此在江湖立下威名,江湖人送称呼——锦云剑,而她也是舍了本名,自称落锦云。
落月生看向酒癫子,先前他潇洒至极,此时却佝偻着身子,把剩余烧鸡揣入怀中,脚底抹油,欲溜走,极为猥琐,落月生苦笑一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急之,毕竟他也吃了,九师叔脾气向来不好,对男人更是恶劣。
酒癫子把酒壶一扬,酒水洒出来,他大手一挥,一阵白雾冒出,酒水变成一流光溢彩的冰魄巨剑,足有一丈长,一尺宽。
“小子,你还愣住干什么,待会被那恶婆娘抓住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酒癫子大呼,他亦是惧怕来人。
两人站于剑上,酒癫子捏指成决,“起,”冰魄剑缓缓升空,不过片刻便已是三丈之高。
那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是一中年妇人,紫袍劲装,身材颇为丰满,头上缀一蓝色包头巾把头发裹住,露出一缕秀发修饰脸型,额头饱满,大眼丰唇,说不上美丽,但颇具丰韵,只是此时神情甚是凶神恶煞。
她一手叉腰,指着空中两人,破口大骂:“你这个酒癫子,一人偷吃不够,今日还带一小子来,看我今天我不打死你,”话毕,她脱下脚下布鞋,朝二人扔去。
落月生只觉一阵风呼啸而过,那鞋被酒癫子叼在嘴里,酒癫子吐出鞋子,大笑道:“恶婆娘,你这功夫想伤到老夫,还是嫩了点。”
落锦云却是抚嘴大笑:“酒癫子,你可知我从哪来?”
酒癫子闻此,一琢磨,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掏出酒壶,急用酒水漱口,落月生在一旁哭笑不得,他可算看明白了,感情酒癫子和九师叔关系匪浅啊!
酒癫子漱口完毕,实为郁闷,对着落锦云道:“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你天天守着你的鸡不出去。”
落锦云听到这话,气急败坏,“你这臭不要脸的酒癫子,”话音刚落,她又是一鞋甩出,落月生欲躲,却被酒癫子扯到其身前。那鞋击中落月生脑袋,他只觉目眩,接着便双眼发黑,失去知觉。
酒癫子抚着他身子,对着落锦云哈哈大笑:“恶婆娘,我这刚收的弟子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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