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开始发售
元旦过后。
康师傅食品厂终于扩建完毕，比预期晚了几天，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与此同时，沪市的报纸、电视和广播里，都开始宣传起来，为了规范股票市场秩序，由人民银行牵头，万国、申银、海通三大证券公司共同策划，联合各大国有银行、沪市证券交易所，1992年为了发行新股，将销售一种叫做“股票认购证”的东西，这个小本本每本售价三十元软妹币，限额销售1000万本。
跟之前的预约券一样，股票认购证都有自己的编号，发行新股之时，还是会进行摇号，只有中签的认购证，方可购买股票。
购票认购证一次购买，全年有效。
这张小小的股票认购证，正是日后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为之追悔的九十年代最稳赚不赔的黄金快车。
身为重生者的李立，深知这个东西只要上车，就是稳赚，没有一个人会亏。因为它只会一路涨，买的越多，赚的越多。
但是，不是重生者的普通人，却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除了像是杨百万，陈金义那样独具慧眼的人。
因为之前预约券都是免费发放，而这个股票认购证一张要花30块钱购买，在民间掀起了不小的议论。
当然，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始销售，只是报纸电视台和广播里天天在宣传，大家议论归议论，却还都一副先观望的态度。
李立最近在忙期末考试以及换专业的事情，经济系学的东西还是太笼统了，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
加上课程较为繁忙，比较耽搁时间，所以他还是转到中文系，有上辈子的基础打底，他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
不过他目前注意力却也一直放在报纸，因为股票认购证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就要发售了。
这天，许新亚给李立宿舍打来了电话，说是姜万猛到了。
姜万猛还是到了沪市，因为他还是想碰碰运气。
到了沪市，他就给许新亚打了电话，许新亚随后就通知了李立。
李立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决定抽空先见见姜万猛。
因为姜万猛现在肯定满腹狐疑，李立必须要留住他。
李立给孙强打了电话，让孙强开车去火车站接姜万猛。
孙强也听说李立又招揽了一名大将，也没多问，火速开往火车站。
此时此刻，心情忐忑的姜万猛正站在沪市火车站前面的一个书报亭前，显得有些局促。
因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那个承诺给他一个月五百块工资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正在思绪飘飞的时候，一辆大众桑塔纳停在了书报亭的前面。
“姜万猛？”孙强伸长了脖子问道。
姜万猛点点头，眼前一亮。
大众桑塔纳，最新款，拿下来二十多万。
“上车。”孙强说道。
姜万猛只是稍微地迟疑了一下，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在车上，姜万猛满腹狐疑，不停地偷偷打量开车的孙强。
孙强倒是没有介意，相反，他觉得李立千里迢迢将姜万猛招在麾下，肯定是看中了姜万猛的某样才华，能被李立如此看重，可要跟他搞好关系。
想到这里，孙强主动开口。
“姜先生，哪里人啊？”孙强问道。
“我是徽省人。”姜万猛连忙回答道。
“哦，徽省人啊，我倒是认识几个徽省的经销商。”孙强没话找话说道。
姜万猛听到孙强说认识徽省的经销商，连忙抓住机会问道：“经销商？经销什么？”
“噢，姜先生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强，是康师傅食品厂的厂长，康师傅方便面和可比克薯片都是我们厂的产品，我算是给李总打工的。”孙强笑着解释道。
“李老板不是说是德克士的老板吗？怎么？”姜万猛越发懵了。
“对，德克士和康师傅都是李总的产业。”孙强说道。
姜挽猛惊呆了，对他来说，康师傅比德克士出名多了，毕竟央视广告天天放，而且满大街都是吃方便面和可比克薯片的人，简直太知名了。
如果康师傅都是这个李老板的，那这个李老板得多有钱！
“你没骗我吧？”姜万猛还是狐疑道。
“这我怎么可能骗你，姜先生，你跟我一样，撞大运了。”孙强随后，就将李立如何让康师傅食品厂起死回生的操作跟姜万猛说了一遍。
听了孙强的话，姜万猛终于有点相信了，对这个林老板充满了好奇。
很快，车子就到了富旦大学的门口，李立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孙强看到李立，对姜万猛说道：“姜先生，看到了吧，路边那个背着书包的，就是我们李总。”
“啥？”姜万猛看着路边年纪轻轻的李立，满脑子黑人问号。
十分钟后。
在车的姜万猛又恢复了那满腹的狐疑，因为坐在他旁边的李立太年轻了，让他又开始怀疑，这是一个骗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会是德克士和康师傅的老板？这个骗局有点太拙劣了。
“姜工，第一次来沪市吗？”李立问道。
“啊，对。”姜万猛下意识地回答道。
“有机会可以让孙厂长带你在沪市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和氛围。”李立说道，“对了，姜工？什么时候把老婆孩子接过来？”
姜万猛吓了一跳，这怎么还要把老婆孩子接过来，这是要绑架吗？连忙说道：“不用了吧，我在沪市居无定所，老婆孩子过来也没地方住。”
“没事，以后你如果在我这里工作，我可以在沪市送你一套房子。”李立说道。
“啊？”姜万猛懵逼了。
“孙厂，记得我在南平路收的那套房吗？先不去厂里了，去南平路。”李立对孙强说道。
“好嘞，李总！”孙强将车子拐另外一条路，说道。
很快，桑塔纳驶南平路，不久就到了李立前段时间收的其中一套房的门前。
李立打开书包，从书包当中拿出一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打开了门。
“姜工你觉得这套房子怎么样？”李立微笑道。
“挺好的。”姜万猛说道。
这套房子面积很大，足有150多平，干净卫生，而且家具齐全，十分不错。
“我可以送给你。”李立说道。
“啥？”姜万猛直接愣住了。
“你如果跟着我干，这套房子可以给你和家属居住，同时我会跟你签一份协议，只要你给我工作满五年，这套房子的产权会转到你的名下。”李立说道。
姜万猛张大了嘴吧，不敢相信。
这套房子，他粗略估计，也得价值二十万，工作满五年，直接奖励一套价值二十万的房？
要知道，姜万猛上班的研究所，虽然也有分房的指标，但是条件苛刻，同样需要工龄到了一定年限，还要排队，而且只有六十平米，更不是沪市这种大城市，估计市价也就三四万块钱了不起了。
李立却提出，只要跟着他工作五年，就直接分一套大平层？
这简直太大方了，大方到不可思议。
姜万猛心动了，但是他也知道上天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如果不是骗局，那所有的好处都一定是明码标价的。
想到这里，姜万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不能问问，林老板叫我过来，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工作？”
李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姜工心里肯定心有疑虑，那我就告诉你实情，我前段时间看了一本国外的杂志，里面提到了一种叫做图像解压缩的新兴技术，我认为这项技术很有潜力，可以取代传统的录影带，将声音和图像压缩到一张小小的光盘之上，而姜工你是专门研究电视图像技术的人才，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开发一种机器，可以播放这种技术压缩出来的光盘的内容。”
一听李立开始跟自己聊技术，姜万猛反而来了兴趣，他说道：“真有这种技术吗？我怎么没听说？”
“对，我是在英文杂志看到的，是一家叫做高柏的星条国公司刚刚研发出来的，再过两个月，星条国会有一个展览会，高柏公司应该会在这次展会展示这项技术，我想让你去星条国，买到这项技术的独家专利授权。”李立说道。
上一世，姜万猛就是代表徽省研究所去往星条国，参加了这次“广播电视国际展览会”，在一家展台发现了这种图像解压缩技术，启发了他，他说服了当时高柏的老板给他投资，让他在次年研究出了世界第一台VCD。
而这一世，李立先找到了他，并先提出了VCD的构想，姜万猛就从VCD创始人变成了给李立打工的打工仔。
听到李立说的这么言之凿凿，姜万猛已经信了七八分，他自己也是个喜欢搞研究的人，他所在的研究所没有东西可以研究，如果跟着李立，真能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这样吧，只要你能开发出我刚刚提到的那款机器，我就直接将这套房过户给你。如果开发不出来，也没关系，五年后一样是你的。”李立干脆地说道。
要知道，VCD的研究成功，开启了录像碟片时代，只要有一台VCD，家家都是电影院。那是一个黄金时代，VCD以及后续的产品走进了千家万户，也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
而姜万猛，就是开启这个时代的人。
听到这么优厚的条件，姜万猛再也无法淡定，他太心动了。
参观完这套房，三人就开车前往了康师傅食品厂。
到了食品厂门口，看着宽阔的硬化路面，气派的食品厂大门，以及崭新的厂房和排着队等待拿货的经销商和批发商们，姜万猛终于再也没有怀疑，因为康师傅食品厂几个字就是最好的铁证。
现在康师傅食品厂扩建翻新完毕，面积扩大了五六倍，之前的康师傅环境还有点脏乱，但是现在却干净整洁，风貌很不一样。
“正好是午饭时间，姜工，一起去食堂吃个便饭。”孙强说道。
“哦，好的。”姜万猛正好也饿了，还没有吃饭，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食堂，不少人向着孙强打招呼，喊孙强厂长。不过却好像没人认识李立，把他当成了来食堂蹭饭的批发商，这倒是让姜万猛有些奇怪。
孙强凑到姜万猛的耳边，小声说道：“老板不喜欢出风头。他要再开一家公司，自己也不会抛头露面，肯定让你当总经理。”
姜万猛一愣，真要是像孙强所说，那他就是新公司明面的经营管理者了。
想到这里，姜万猛又开始心潮澎湃。
姜万猛还发现一个很让他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康师傅食品厂的食堂，弄得简直太好了，人家也不叫食堂，门口挂着牌子，叫“员工餐厅”，环境和卫生都是一级棒，桌椅都是全新的，装修的跟德克士一个风格，特别宽敞明亮整洁。
一进入食堂，饭香扑鼻，让姜万猛更饿了。
走到打饭的位置，看了一眼这里的菜色，姜万猛更是惊讶。
土豆炖排骨、香菇炖鸡、红烧茄子、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西红柿鸡蛋汤，各种粥，鸡蛋，米饭馒头烙饼，还有苹果，观察了一下，姜万猛发现，鸡蛋和苹果每个员工都会发一个，其他的则可以自己自由搭配。荤素都有，营养十分全面。
每个员工打完了饭，都是有说有笑，看去很快乐。
姜万猛咽了一口口水，对孙强说道：“这里伙食这么好啊？”
孙强笑着说道：“嘿嘿，都是李总的安排，说是要让员工在康师傅班，要有幸福感。别的不敢说，我们康师傅的食堂，肯定是整个沪市伙食最好的员工食堂。”
姜万猛点点头，他甚至怀疑，这应该是全国最好的员工食堂了。毕竟，虽然现在老百姓富裕了，但是也不是舍得顿顿吃肉的。
打好了饭，李立、孙强和姜万猛就坐在同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因为饭菜的卫生和质量都很不错，孙强也每天都来食堂吃饭，味道也相当好。
姜万猛尝了一口，这跟外面的饭店基本口味差不多，十分好吃。
饭吃了一半，姜万猛开口道：“李总，我还有几个兄弟留在鹏城……”
上次姜万猛就说过，他还有几个哥们，不过这次姜万猛是来沪市探路的，所以没带他那些哥们一起过来。
李立说道：“就按照我们之前谈好的工资，你让他们过来吧。不过前提是，他们都有技术，不能浑水摸鱼。”
姜万猛连连点头，说道：“一会儿我就给他们打电话。”
“嗯，这两天，我会把公司注册下来，不过，过年前公司暂时不会有业务和工作安排，你可以自由安排活动。另外，厂里也有职工宿舍，你的那些哥们到了，可以先住在宿舍。”李立说道。
“好。”姜万猛连忙答应。
吃完饭，孙强又领着姜万猛参观了一下康师傅食品厂，在参观完食品厂之后，姜万猛明白了，李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起码康师傅食品厂的职工，一个个脸都溢满了幸福感，他再一问，这些工人每个月都有180块基本工资，每天工作8小时，若是超过8小时，则按1.5倍工资支付加班费，若是在周末加班，则全天按照2倍工资，若是在法定假日加班，则是3倍工资。
而康师傅目前厂里的情况，是几乎每天都要加班，所以这里的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可以轻松达到四五百。
虽然加班，但是这里的工人，都十分喜欢加班，因为一个月四五百的工资，已经是绝对的高薪，加班简直太香了。
姜万猛深深知道，现在大部分民营工厂，工人都是无偿加班，从来没有加班费这一说，工人的权利根本得不到保障，而康师傅这种主动给加班费的厂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这里的职工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姜万猛不知道的是，李立这种加班费的付给方式，其实是参照了1995年国家才会推出的《劳动法》中的加班费支付规定来设置的，在未来的几十年，很多正规企业，都是按照这种算法来支付加班工资的。
只是，李立先拿出来了而已。
参观完康师傅食品厂，姜万猛彻底地放下心来，他已经决定了，要跟着李立干！
因为这样的老板，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等姜万猛参观完工厂，李立就打声招呼，先走了，因为他还要回学校加紧复习，毕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关系到他能否转专业。
在路上打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到富旦大学。
然后，李立就坐在后排开始闭目养神。
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车的收音机广播。
“……滋滋……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滋滋……乌鸡白凤丸，女人要想好……滋滋……”司机师傅不断地调整频道。
“滋滋……沪市将发行股票认购证，一本售价30元，不限购买数量……所有收入扣除工本费、宣传费和承销费之后，全部捐献给沪市社会儿童福利事业……为了方便广大市民的购买，将联合银行和有关单位，全市将设置200个发售点……”
听到广播里的宣传，司机师傅气得一拍方向盘。
“妈的，本来免费的东西，突然收费了，什么东西！”司机师傅怒道。
李立睁开眼眸，说道：“师傅，你也懂股票？”
司机师傅说道：“懂什么啊，就是跟着玩，略知一二。”
“哦。那师傅你这次会买这个股票认购证吗？”李立来了兴趣，问道。
“不买！三十块一张，以为很便宜啊，我辛辛苦苦开一个月车，才六百块的收入，也就买二十张，听说预计发售1000万张，可见中奖率一定很低，万一不中，我三十块不白扔了吗？能带我儿子吃好几顿德克士呢。谁买谁脑子有坑。”司机师傅激烈地吐槽道。
出租车司机在这个年代，是妥妥的高富帅，收入高的很。
这位司机师傅一个月月入六百块，都不舍得买三十块钱的股票认购证，更别说那些工资两百块和那些大部分工资还在一百多块左右徘徊的普通人了。
三十块，真的是很多钱了。
“师傅，我觉得可以买买试试，万一中了呢。我听说今年，会发售十多只新股呢，肯定不止抽一次签。”李立说道。
司机师傅一副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说道：“呵呵，那中签几率应该也不会很高，要发行一千万张认购证，这么大基数，能中就有鬼了，说什么收入都捐出去，肯定最后都进了某些人的腰包。”
李立不能告诉这位司机师傅的是，一千万份只是相关部门预计发售的数量，但是实际股票认购证的发售很不顺利，最终才卖出了200万份，而且，两个月后，沪市证券交易所就宣布，1992年增发的股票数量将提高到50支，全年中签率将会高达86.9%，基本每本认购证都能中签。
这导致了每张股票认购证，在不用操作的情况下，都可以赚五六千元。
每购买一万张股票认购证，都可以赚五六千万。
就是这一张小小的认购证，让无数沪市人在1992年崛起了。
真正的有赚无赔，一本万利，普通人若能抓住机会，就会咸鱼翻身，从此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可以说，这次要发售的这张股票认购证，这辈子下辈子下八百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让普通人一夜暴富的机会了。
李立没有再跟这位司机师傅交谈，这种事情，多说无益了。
回到富旦大学，李立付了车费，下车往校园走去。
走到书报亭的时候，往书报亭里看了一眼，发现书报亭里的多份报纸，以及本地期刊，都在醒目的位置，给即将发行的股票认购证做着广告宣传。
李立要摇头，看来有关部门还真是卖力啊，只可惜他们宣传的再猛，股票认购证的发售还是会很不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S海市的市民们，到处都能看到股票认购证的广告。
什么报纸啊，电视里啊，广播里啊，到处都是宣传股票认购证的。李立去小饭馆里吃饭，饭馆里的电视机里，好几个沪市的电视台，放的都是股票认购证的广告。
包括街头巷尾的广告栏里，也张贴着股票认购证的手写广告。
各种机关事业单位，政府部门，也都有专门的人宣传股票认购证。
银行邮局这种地方就更别说了，都在宣传股票认购证。
当然，宣传归宣传，大部分人还是没兴趣不感冒的，有兴趣的大部分是之前就了解过股票的人。
而他们的兴趣也不是集中在要购买股票认购证，而是都在讨论，这玩意谁买谁吃亏，有关部门真心黑这样的话题。
在校园当中，关注这玩意的人，就更少了。
估计也就只有李立在关注，他的几个舍友，也没空去关注股票认购证了。
因为期末考试已经到了，他们都在紧张的复习。
在官方的不断宣传之下，股票认购证发行的日期终于到了。
各大银行、信托公司、证券公司各大营业网点共计两百多个，同时面向社会发售股票认购证。
所有人都可以购买。
不过，这天的上午，李立却是没有腾出时间去购买认购证，因为上午正好有一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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