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证件都带齐了吧?”
“需要带什么?前天不是都去过校长办公室走完流程了吗?”
“哦,那你去吧,我去阿瑞斯报道了。”
安果断挥手,送走了这个啰哩啰嗦的弟弟。
艾尔利诺和切尔曼圣维安年年都有交换生计划,这一套流程走的熟练至极,安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走完了大部分程序,基本上报个到就可以了,甚至连考核都不需要。
毕竟她的大名就挂在上一届天梯榜榜首,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她去年就该来艾尔利诺报道了,结果出了云澜上西利亚帝国求婚的那桩桃色中带着尴尬的新闻,大家都猜测安是为了避开了在艾尔利诺上学的云太子,这才选择了猫嫌狗不待见的切尔曼。
一年过去,流言早已平息,只有个别格外八卦的,也不敢当面来探听。
开玩笑,两人看着再随和,那也是顶级强国继承人,谁要是真以为他们脾气好了,那就是他们自己脑子不好了。
而安作为切尔曼的交换生来到艾尔利诺,却放弃了切尔曼交换生常选择的战神学院,反而转投了政治学院,这一个专业跨度之大堪称弃武从文,惊掉了一地眼球的同时,大家又觉得挺正常。
她当初选择切尔曼在别人看来才更像是脑子进水!
但是安本人作为插班生经验极为丰富,艾尔利诺政治学院学生的情商又怎是切尔曼的棒槌可以比拟的。
排挤和刻意孤立是不可能存在的,融入其中也只是早晚的事,没比较急于求成。
她初到切尔曼的时候多少人对她心怀鄙夷,一年下来一个个乖的跟狗崽子一样,最后她走的时候还眼泪汪汪咬着小手绢让她早去早回。这一转变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绝对的实力,在差距大到让人绝望的现实面前,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也得跪着唱征服。
只是学校大概是听说过她和楚氿在圣维安的“爱恨情仇”,生怕他们“再续前缘”,打起架来把艾尔利诺的教室给拆了,学校在分班的时候特意把他们错开了,政治学院四个班,楚氿在一班,她在三班,两个班一个教室上课,有时候还来个一二班上早上,他们上下午,除非一些在大教室上课的公共选修课,她和楚氿大概就一直处于这种“时差”的状态了。
艾尔利诺的课程安排极为随意,伴随着不同老师和专业年级的变动,安排的课程时间各不相同,刚开学这段时间课程安排的少,学习压力并不大。
上完最后一节课,临到放学一看时间还早,班里的班长站起身拍拍手,吸引到全班的目光之后,扬声笑问:“上学期我们班评了优秀,有一笔奖金作为班费,现在班里财政还算宽裕,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班里还来了新同学,晚上咱们一起出去聚聚怎么样?”
班长人长的俊秀,看得出受过极好的体态训练,站在那就跟一颗雪松似的,温和亲切又不失清傲。
几个性格活泼的男生连忙起身起哄附和,高呼班长万岁。
安也跟着站起身,本来不着急融入的,结果别人把梯子架好了放到她的面前了,她也没有不踩上去的理由。
她上课时上台做了个自我介绍,顺便就在前排坐下了,现在转个身就是面向全班,那些男生看她站起来,也不闹了,好奇地看过来。
“班费就不必了,今晚我请客,大家一起出去玩玩。”
她说话的姿态自然,搭配着她那张比国色更艳三分的脸,在这个男女比例堪比切尔曼的政治学院,还能有谁说个不字。
本来政治学院就是一帮“二代”甚至“n代”,谁也不是在意这三瓜俩枣的班费的主儿,要的就是“集体活动”的快乐,有美人主动请客,那当然好了。
当晚,但凡没有急事的,都无一例外给了西利亚公主殿下这个“面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西门外。
既然是请客,就不存在一起讨论众口难调的困难了。
安琢磨着总不能这么倒霉,就来这条街三次,还能三次都能撞到楚氿?
做生不如做熟,安一向是个恋旧的人,干脆选了一开始温斯特推荐的那一家。
知名乐团正在台上激情演奏,舞池内无数少年少女正在纵情享乐,屋顶安装的各色宝石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柱,四处扫动。
一进舞池,这群在班里装的正正经经的男生一开始还端着架子在舞池边喝酒交谈,酒精上头渐渐就放开了,无数美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群人,各个眉清目秀就算了,都是各家精心教养的继承人级别的贵公子,那体态教养堪称无可挑剔,美人一勾手指,这群熏熏然的少年彻底放飞了自我,如同游鱼入海,无比尽兴。
安端了杯酒,任由四方不动声色地打量和明里暗里的勾引,倚在舞池边的沙发上,远远地欣赏着里面少男少女尽情舞动的风姿。
倒是班长还记得新同学,凑到她旁边关切地问了她几句,安笑眯眯地就把他敷衍了过去,把这小班长忽悠离开,自己仍然杵在一边独自美丽。
安兴致勃勃地看了会儿,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觉得自己可能真就这么点背。
那赫然是久违了的霍华德家族的小公子——乔伊·霍华德。
这位小公子在港口游轮上向她发表了一通情敌宣言后,竟然真的追着温斯特来到了艾尔利诺。
还挺痴情的,她玩味地想。
眼看着他被一群少年围在中间劝酒,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小脸被灌的通红,安靠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慢悠悠拨通了一通通讯。
四周嘈杂的声音传过去,那边人不动声色地问她:“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温斯特,你的小追求者正在‘云端’被人灌酒,你要来接他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冰雪般冷漠的声线缓缓响起:“殿下误会了,我没有追求者,别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安笑了:“这样啊,那我挂了,喝酒呢。”
温斯特问:“天色不早了,殿下还不回去休息吗?”
“不呢,这边热闹,我再玩会儿。”
温斯特缓缓捏紧手中的书,眼眸如寒潭一般冻人。
玩?上次殿下也是去“玩”,只是一个错眼,就被别人骗走了。
“那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您。”
安刚想说不回了,今晚在这睡一晚,但是想到这是楚氿常来的地方,兴致一下子就淡了。
她最近可真不想看到楚氿那张脸了。
“待会儿就回去,你现在来接我吧。”
温斯特答应一声,安那边一挂断,他就披上外套出门了。
安琢磨着温斯特住的远,少说也还有半小时才到,先找到已经玩嗨了的班长打了声招呼。
“啊?你要回去了吗?再玩会儿嘛这才几点?”
“不了,家里有门禁,回去晚了我弟弟要生气的,你们不用管我,玩得尽兴才好。”
安打完招呼,去到前台结帐,临到结账,手一顿,把已经捏在指尖的卡放了回去,问老板:“你们这里可以‘结账’吗?”
老板态度良好:“当然,您可以给我们留下地址,我们会把账单寄过去,月底之前‘结账’就好了。”
他倒是不怕客人跑单,付不付的起钱老板扫一眼就知道,能来这玩的多半非富即贵,再说真遇到那种不要脸也要赖掉这三瓜俩枣的,他们大可以直接上学院要账,就看这些客人丢不丢得起这个脸了。
“喏,这是我的宿舍门牌号,今天和我一起来的人花费全部记载我这。”安随手在账单签名处画了朵蔷薇,把便签贴在老板账单上。
至于怎么分辨哪些客人和她一起出来玩,那就是老板的工作了,这么大个留影水晶,总不至于这点事都办不好。
老板痛快地答应一声,收好了安写下的地址。
安摆摆手,又在门口占了会儿,感受着外面熟悉的寒冷,本来没有醉意的大脑突然晕眩起来。
温斯特没有让她在这等多久,来的速度快得远远超出了安的预估,几乎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
安倚着造型复古典雅的路灯,柔光水晶散发着明亮的光,照亮了这条街道。
温斯特把手里带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看着安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有些担心地问:“殿下怎么出来了,喝了酒这样吹风会生病的。”
安脑子有些迟钝,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抿出一个笑,问:“来这么快?”
温斯特顿了一下,轻声回答:“我担心殿下久等,就走的快了一点。殿下现在怎么样,还能走吗?”
安摆摆手,自己站直了:“当然能,你主子又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走吧,回去了。”
温斯特自然地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
他们身后的云端昏暗的店门口,一个满面通红的少年一手扶着墙,醉眼朦胧地盯着外面,他的同伴上来搀扶他:“乔伊,你感觉怎么样?”
乔伊缓缓摇头,艳丽的眼眸里是刻骨的寒意:“我没事,继续喝。”
他的同伴有些着急,想劝劝他,但是乔伊已经挣开了他的手,往群魔乱舞的舞池里走去。
第二天,刚起床的索尔联邦继承人楚少主,在自家邮箱收到了一份账单。
您于4015年3月6日消费共计4xxxx紫晶币,请于月底前付清,谢谢合作。
出具人:云端俱乐部。
账单背面贴着的便签上,一朵极为眼熟的蔷薇花映入眼帘。
楚氿缓缓皱起眉:“?”
什么东西。
次日课程结束,安在班级门口被人在家中坐,账从天上来的楚氿堵了个正着。
安当天的课左右上完了,自觉适当消遣消遣也不过分。
反正这美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溜溜哒哒就跟着楚氿走了。
作为索尔联邦继承人,楚氿当然也不是个缺钱的,堪称铺张浪费地直接租下了一栋森林公馆作为宿舍,就坐落在学校后山的半山腰上,环境清幽,人迹罕至。
木制的建筑掩映在树丛中,一条白石小路从草坪里延伸到门口,窗几明净,二楼阁楼设计成三角顶,看上去自带古典雅致的情调。公馆大厅内一圈柔软的沙发围着壁橱,地上铺着整洁干净的地毯,吊顶的水晶灯将大厅内映照的明亮温暖。
安一进门,就被人按到了门板上,那人俯下身来,覆上她殷红的唇瓣,辗转厮磨,格外不客气地入侵着她的领地。
安从头到尾都在配合,在楚氿把她打横抱起的时候安还颇为自觉地搂上他脖颈,雪白柔嫩的小脸埋在他脖颈间磨蹭,蹭的楚氿酒红色的眼眸沉淀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暗红。
安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按在楚氿胸口,手指游移缓缓摸索着。
“干嘛?”楚氿把她放在床上,倾身盯着她的眼睛,原本华丽风流的声线一片暗哑。
指尖触摸到一个硬物,安勾住楚氿脖子上的银色细链,缓缓把链子从他衣服内勾出来,熟悉的坠子垂落在她眼前。
赫然正是她找不到了的项链。
安贴近楚氿耳廓,肆意调笑:“小偷,抓到你了。”
楚氿面不改色,反而凑过去和她贴得更近,垂了眼眸问她:“怎么,不愿意?”
安侧过脸,湿润的唇瓣触上他的侧颊,细碎的吻一路蜿蜒而下,落在他唇边的时候,她小声说:“愿意呀。”
楚氿一窒,抿了抿唇,极力克制着冲动,每次都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太糟糕了,至少……
安看他无动于衷,轻声笑起来,四周如云似雾的甜美的气息骤然浓烈起来,这股熟悉得仿佛刻入骨髓的气息勾缠着他的神志,又听到安贴着他唇角放软了声音叫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酥软入骨。
楚氿用力地揉了两下额头,彻底放弃了在床上谈正事的想法,这人存心不想让他好过。
莫名的冲动上头的时候,他抵着她问:“我给你上点药好不好?”
安抬眼看他,眼底一汪水色荡漾,撒娇似的:“什么药呀?”
楚氿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耳边说:“能够让你留下疤痕的药。”
安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眼底都带上了笑意,就着他靠近的姿势悄声回答他:“好的呀。”
楚氿停下动作,神色晦暗不明,看到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笑着问她:“怎么这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都答应?”
“因为你是男朋友啊。”
这个问题本来没期待过答案,安骤然这么一说,楚氿心中莫名一片温软,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去。
“是吗?”
“是的呀。”
……
……
那份暧昧不明的账单楚氿最后也没问,第二天就放安去上课去了。
但是有些事情,安答应了,他就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一丝不苟地在安雪白纤细的脖颈和手臂上抹上了特制的药膏。
说来惭愧,别人都是用药膏消除痕迹,她体质太特殊,男朋友感到不满意,非要用药膏才能在她身上留下点痕迹,绕是这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一身暧昧的痕迹还是基本消除的干干净净,只有凑近了才能在她过于白皙的皮肤上看到淡淡的红痕。
这天她去拜访了学院一个教授。
一般来说艾尔利诺的学生都是在不同的导师手下学习不同的科目,只有极少数才会专门拜入某一个导师门下,跟随着导师专门学习某一方面的知识。
安在艾尔利诺作为交换生的时间只有一年,这一年还不知道要被所谓的三校之间的赌约占去多少,就更要抓紧时间学习。因此在和瑟希亚沟通之后,她给学院的一位教授递了拜帖。
这位教授稍显特殊,特殊之处在于,他曾是一位皇帝。
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颇为无语,这群皇帝不好好治理自己国家,跑去当什么老师,一个海茵是这样,这个叫维拉·布兰特的教授也是这样。
这位布兰特教授严格说来出自于西利亚帝国,在瑟希亚苏醒,着手整顿西利亚帝国之前,维拉·布兰特还十分滋润的当着他的皇帝,直到某一天,西利亚境内的国家收到了来自于瑟希亚的邀请函。
这位布兰特陛下是真的心宽,也不怕瑟希亚宰了他,当天就屁颠屁颠去了天空之城。
安一度不解,世界上真有这么缺心眼的皇帝?
直到她今天亲自拜访了这位布兰特教授。
“哦我的小甜心,等久了吧?”布兰特教授打开门,热情地给了安一个拥抱。
这位教授一张标准的美人脸,金发碧眼,轮廓分明,翡翠一样眼珠散发着热情的光芒。
维拉·布兰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不时发出惊叹,热情洋溢地搂着她进了屋。
“所以说,你是想拜在我的门下学习吗?小安安?”
安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蕴着满满的笑意:“如果教授不嫌弃的话,这一年我愿意跟在教授身边学习。”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维拉眼眸骤然变得暧昧起来,一只手指挑起安的下颌,眼神流连在安雪白的颈项,轻声细语地问:“安安昨晚玩的很开心嘛?”
安弯起眼眸,寸步不让地回他:“哪有教授的夜晚丰富多彩呢?”
维拉大大敞开的衬衣衣领领口几乎遮不住任何东西,伴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大片吻痕映入眼帘。
“美人总是热情似火的。”维拉毫不在意地一笑,追问:“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安咳了一声,闷笑起来:“教授别开玩笑了,小心瑟希亚把我俩吊死在艾尔利诺大门口。”
维拉听懂了她拒绝的意思,满脸无趣地退开,片刻后,无奈地一摊手:“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安大概知道这货为什么不当皇帝要跑来艾尔利诺当教授了。
如果他当初就是用这种态度去见瑟希亚,他能活着走出西利亚帝国安都敬他一声真汉子。
真不愧是艾尔利诺的教授。
色胆包天说的就是这种。
安是知道楚氿以前沾染的女人多,但是楚氿那个人性格阴晴不定,银货两讫能解决的事情,绝不牵扯到感情上,从来不屑于跟人搞这套暧昧的动作,更不会调戏这种高情商的工作,渣得坦坦荡荡。
眼前的维拉显然是个对美人极为有兴趣的性格,随时随地都在暧昧调情,热情大胆又自来熟,如同一块甜美的棉花糖,里面包裹着催发□□的毒药。
安按耐下杂思,和维拉商谈起了未来一年学习的章程。这些东西在她脑海里早就思考过一遍,商量起来就格外的快,维拉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谈起正事该有的效率还是到位的。
到了天色渐暗,安起身告辞,维拉把她送到门边,临走还不忘风情万种地一撩他那头金子般璀璨的长卷发,冲安抛了个媚眼:“我的房间永远为美人敞开哦,欢迎随时改变主意。”
安心很累,但是安不能说。
“其实我还是喜欢长的好看点的。”安委婉道。
维拉毫无疑问是个金发碧眼的尤物,雪白的皮肤,鲜红饱满的唇瓣,风情万种不足以形容,但是单论硬件条件,还远远达不到安眼中美人的标准。
维拉伤心道:“我心碎了!不行,我心好痛,我要去找美人抚慰我内心的悲伤!”
安微笑起来:“教授,不,老师请便,我先走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耳边的红宝石和抽风似的闪烁起来,安顿了顿,接通了通讯。
那边伦恩大呼小叫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你掉茅坑了?”
“你其实可以自己尝试一下三秒钟内走进卫生间完成这套高难度动作,教授。”
“哼,在艾尔利诺怎么样?肯定没有我们切尔曼好吧,后悔了就早点回来……”
安打断他:“教授,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分钟了。”
伦恩大怒:“不孝徒弟!”
“我还不是您徒弟,现在甚至不是切尔曼的学生,再废话我拉黑了。”
伦恩那边气得语塞片刻,不情不愿地说:“你寄来的那个椰子鸡我收到了,还算你有点孝心,知道教顺老师。”
安“哦”了一声,眼里浸上笑意,意味深长地问:“好吃吗?”
“还行,跟食堂半斤八两,你不会在艾尔利诺食堂打包的吧?”他突然警惕起来,“艾尔利诺食堂可难吃了你个不孝徒弟这么敷衍我……”
安停在路边,望了眼远方的灯火通明的宿舍区,全当他后面部分在放屁。
“好吃就行,我还有事,先挂了教授,回聊。”
话落摁断了通讯。
味道还行?和切尔曼食堂差不多?
如果不是伦恩味觉坏死了,或者切尔曼食堂厨师在她走后厨艺滑坡,那这件事就很有趣了。
夜禛特意推荐的椰子鸡,是想暗示她点什么呢?
安是没有察觉出和在切尔曼上学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除了学习的内容从“如何锤爆别人的头”变成了“如何通过暗箱操作借他人之手去帮自己锤爆对方的头”。
不过开学半个月后,一则略显轰动的新闻给平静的校园增添了一丝热闹。
扶桑之地的皇子阁下以保送生的名义进入了艾尔利诺政治学院一年级学习。
扶桑之地出世并没有昭告天下,除了密切关注着东海的瑟希亚,别的国家有没有察觉安不大清楚,但是想也知道,至少几个大国绝对有所察觉。
扶桑之地避世千年是写在历史书上画重点的必考题,骤然冒出一个扶桑之地皇子,一时间收获了如同国宝一般的待遇,走到哪都能收获一堆热情又好奇的眼神。
扶桑之地皇子本人名叫源柊吾,是个相当活泼的性格,整天热情洋溢得像个二百五,无论是谁抱着什么意图接近他,他都好像完全听不懂一样,要么跟人嘻嘻哈哈称兄道弟,要么来一句“是这样的吗?好厉害啊哈哈哈。”
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十六岁少年,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单纯和热情,和政治学院这一帮从小出生在从事政治的家族、从小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心眼密密麻麻如同马蜂窝的人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他能占据话题顶流,还有他颜值高的离谱的功劳,整个人如同校园小说中走出来的男主角……身边的兄弟
(校园言情男主必备三兄弟,一热情似火嚣张跋扈,一冷静自持智力超高,一温柔似水多才多艺)
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盛满了星辰和大海,熠熠生辉,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整个人如同小太阳一样散发着热度。
安带着希德出门觅食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谈论这位皇子,那姑娘满腔无处挥洒的母爱都投注到了这位皇子阁下身上,当场口头给他编了一个倍受欺凌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童年,然后充满怜惜地高呼——不愧是皇子阁下!即使拥有了这么悲惨的遭遇!但是!他长大之后仍然愿意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世界满怀热爱!所以才能拥有这么明亮如星辰的眼睛!让我们看到了星辰和大海!
笑得安当天都多吃了一碗饭,楚氿半夜溜达过来的时候她还抱着猫蹲在床上消食,之前她试图通过脑力运动快速消化事物未果,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是要动起来,于是抱着阿诺就是一通撸,楚氿进屋的时候,阿诺正用两个小梅花肉垫竭力抵抗安的魔爪,一脸的生无可恋,背上的毛凌乱如杂草,一看就是已经被敌军“□□”了一遍。
她和希德住的这栋小楼比起普通学生来说算是不错,但是和楚氿那穷奢极欲的一整个公馆比起来,就简陋的堪称茅草屋了,难得楚少主不嫌弃,三天两头大驾光临。
安也想过要不要换个隐蔽点的住处——她的一个书架都快被平均一天十封起步的告白信装满了。
但是希德好像蛮喜欢这里,安也没什么非换不可的意愿,搬来搬去还麻烦,将就住着也还行。就是委屈了楚少主,溜门撬锁爬窗的勾当越干越熟练。
艾尔利诺有个迎新晚会定在第二周周末,能够穿着昂贵的礼服,静心做了头发化了妆,端着小酒在布置精美的大礼堂内和美人共舞,和切尔曼丧心病狂的新生训练相比,简直堪称是如沐春风的待遇,安作为二年级学姐,虽然才到艾尔利诺不到一个月,也不客气地去凑了个热闹。
一群花骨朵一样的学弟学妹们热热闹闹地闹作一团,安硬生生等到了半夜,才逮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众人环绕之下的扶桑之地皇子。
源柊吾刚走出厕所,眼前一道黑影扑来,连忙双手护胸表情娇羞地大叫了一声:“不要啊!”
安:“……”
安把他嘴一把捂上:“别紧张,本人劫色不劫财,老老实实跟我走呗。”
源柊吾也是很会来事,当即梨花一支春带雨,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嘤嘤嘤官人对我好点,我还是第一次卖身……”
“好好好,”安倒是好说话,拍拍他肩膀安慰道,“给你加钱。”
源柊吾贞烈地一偏头,目望东方:“父亲,孩儿今日就去了!来日赚得二两铜钱,给我老父!添!二!两!薄!酒!”
安想了想,建议:“还是买肉吧,你爹不喝酒。”
源柊吾悲愤:“这就是传说中的肉债肉偿吗?”
“少哔哔,跟我走。”
源柊吾和安狼狈为奸似的勾肩搭背,专门挑着小路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好好叙叙旧。
安五岁掉进扶桑之地,源柊吾当时也才六岁,此后三年间,两人一个公主病转公主癌,一个蛇精病转蛇精癌,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见没能钟情再见……再见也没碰撞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总而言之,虽然年龄相当,两人颜值也都相当能打,但是三年朝夕相处,硬生生没处出来一点青梅竹马不可言说的暧昧情谊,反而成了一对臭味相投的好基友。
爬树摸鱼这种勾当他们看不上眼,但是什么捉弄扶桑之地大祭司在他祷告书上画小狗,或者互相怂恿对方去王宫做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以及时不时打一些不可言说的赌赚点零花钱,诸如此类,俩人可没少干。
此时虽然也是七八年没见面了,但是那种革命战友一般的情谊,轻易就被这蛇精病三言两语勾起来了,恍惚间时间所造成的隔阂好像没有存在过。
安自己本人就是个还没入学就成功“搅动风云”的风云人物,源柊吾更不用说,新晋顶流男明星,两人走在一起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索性源柊吾此人大部分时候都不靠谱,在一些偷鸡摸狗鸡零狗碎的事情上很是靠得住,当即就从身上摸出了两张□□。
安眼神微妙:“你天天带着这些东西?”
这得是什么人啊,天天身上带着这些“作案工具”。
源柊吾动作一顿,恼羞成怒:“我这是料到了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我才早做准备的!你不要就还我!自己‘裸奔’出去,被人认出来不要连累我!”
安果断戴上□□。
扶桑之地盛行巫术,那里的人除了有点类似于每天磨点人骨粉末混着血炼制禁药的小癖好,单纯从利用价值来说,扶桑之地堪称一个宝藏之地,从失传的秘药到难寻的药材一应俱全,陆时雨用来启动“夺灵”的碧玺草就是安以前从扶桑之地里带出来的。源柊吾不愧是扶桑之地继承人,拿出手的东西做工相当精巧,和皮肤贴合以后,对着太阳怼脸看用手摸都察觉不出什么破绽。
安隐在暗处,仔细观察着“敌情”。
等到混出了校门,两人在门外的服饰店里逛了一圈出来,身上的装备焕然一新,于是开始放心大胆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悠,两人都是常年戏精的主儿,把自己身上独特的气质一收,摇身一变,哪怕遇到熟人也不怕了。
源柊吾本就是个无风起浪的性格,当即闹着要去体会体会大千世界的万种风情,安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两人果然臭味相投,来到艾尔利诺第一件事,就是想出去浪一把,然后兴致勃勃地带着源柊吾直奔西门外那一片“繁华之地”。
安来了艾尔利诺这么久,周遭地形基本了然于胸,带着人找乐子当然更是轻车熟路,直奔云端就是因为那里还算熟了,顺手把这个累赘甩在那里也方便。
但是快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来什么,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
这一转,一个熟人就这么映入眼帘。
楚氿正从云端对门的门店里走出来,一件黑色宽松外套披在肩上,里面的卫衣也不好好穿,领口几乎完全敞开,锁骨裸露在外面,脖颈处还隐约可见一丝指甲刮出的痕迹。
眉目精致绝艳的少年正不耐烦地大步往前走,身后一个艳丽的女人紧跟着他小跑出来,梨花带雨地和他说着什么,安稍稍回忆了一下,就是她刚来艾尔利诺撞到楚氿那天追着他出卫生间的那位。
这姑娘好惨啊,次次追着楚氿这种渣男跑,结果人家连回头都不屑。
识人不清!遇人不淑!
安视线多在他身上停了两秒钟,楚氿立刻警觉地看过来,就看到云端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看样子是准备进门,听到动静偏头来看热闹的姿势,两人动作很亲密,男生亲亲热热地揽着女生的肩膀,女生长的眉清目秀,正直直地望着这边,眼神惊艳中带着隐隐的爱慕,这种眼神他一天能看几十次,一眼扫过去就没再留意,倒是那个男生,站在台阶上远远望着这边,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热闹似的盯着他瞧,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已经眼神出轨了一样。
身后的女人还在纠缠不休,哭了半天,再高端的化妆品也扛不住,一张脸已经说不上梨花带雨了,眼泪把她原本精致的妆容胡成一把调色盘,本人还丝毫不察觉,哭的声音都哑了,还在执着地质问楚氿:“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呢?”
安心说你这话说的,不知道渣男最不关心的就是别人的爱了么?纯纯送菜嘛这不是!
果然,楚氿毫不留情地甩开她试图攀上来的手,连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往前走,女人追了两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跌倒在地摔成了个七零八落的姿态,幸好今晚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大礼堂热热闹闹地联谊,顾不上出来找乐子,不然她这一摔就是走光和把脸丢的精光双重套餐,而且她还像是把脚给崴了,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不甘又痛苦地哭出了女高音新高峰:“你喜欢的不是西利亚公主吗?这才几天你又勾搭了一个!?那女人长的清清纯纯的,不还是跟个狐狸精似的往你身上贴?!不要脸!!”
啊这,吃瓜怎么还吃到自己身上了?安很无语。
源柊吾更是激动,满眼的阳光都快成了激光,凑到她旁边小声问:“那是索尔联邦的楚氿吧?他居然喜欢你?”
安更小声地回他:“你放屁。”
“哇,长的真带劲啊,这性格更带劲!绝情渣男,我喜欢!”
安一晚上都不知道用微妙的眼神扫了他多少次了。
那边楚氿已经走出了这条街,女人哭了一阵,回头看到他俩在那嘀咕,估计是想起了刚刚安花痴的眼神,一腔心上人沾花惹草的愤怒顿时找到了发泄目标,横冲直撞就冲着他们来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吵架吗!?都给我滚开!两个丑八怪,凭你们也配看我笑话?!”
安挑挑眉,还没说话,那边源柊吾已经好心地给她递了一面镜子:“确实不该出门,我差点以为我还没到半夜就撞鬼了。”
那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以什么形象在跟心上人说话,当即一声尖叫从地上蹦起来,也不管自己的肿成馒头的脚踝了,三步两步就跑出了他们视野。
源柊吾纳罕:“刚刚看她哭成那样,结果她对楚氿的在乎还不如对自己脸来的重啊?”
安语重心长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懂,人固有一死,但是决不能社死,更不能在情敌面前社死!”
源柊吾挠挠头,也不纠结,兴致勃勃地怂恿安:“我们去看看让楚氿神魂颠倒的纯情少女怎么样?”
安琢磨了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是个少女?万一是个……”
“纯情少年!”源柊吾惊悚地捂脸,“那我岂不是他的天菜!?天哪,他看上我怎么办?”
安的话卡在嗓子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宽慰好基友放宽心,毕竟就算楚氿好这口,他也跟纯情两个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在这时,对面大门一开一合,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从里面缓缓走出,少女杏眼桃腮,三千墨发披散在脑后,气质清冷如莲,连看都没看他俩一眼,径直离开了这条喧闹的街道。
源柊吾呆滞道:“这就是楚氿看上的那个纯情少女?”
安看着熟悉的背影,眼里浸上笑意,咳了声:“可能是吧。”
源柊吾转头看着安,一字一句无比认真:“从今天起,楚氿就是我情敌了!”
安耸耸肩,进了云端,声音远远送来:“祝你好运!”
安带着源柊吾玩了个爽,按着自己的原计划,把这位小皇子丢在了云端温柔乡,自己溜达回去睡觉去了。
在十二点前成功入睡,没有被乱七八糟的人打扰,幸福的一天get!!
第二天一早,安从门前的邮箱收到了一封一看就极为精致的邀请函邀请函,白底金边,右上角有一朵祥云烫金图案。邀请函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信件委委屈屈地挤到了角落里,差一点掉出了信箱。
一眼扫过去就觉得眼熟,打开一看,果然是云澜昨晚寄来的。安到了艾尔利诺才知道,云澜请假了一个月,估计是昨晚刚到的艾尔利诺。
安琢磨了一下,把邀请函随手收到了口袋里,顺手把信箱里其余不知名同学寄来的情书和各种邀请、还有社团小广告一起清理了,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处理,就看到希德慢慢踱步过来,眼神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她手上的情书,拼命用眼角挤兑它们。
安走到他面前,忍笑道:“你去上课了?”
“嗯。”
“那我先回去啦,我的课在下午。”
希德憋了一会儿,没忍住:“那些你不丢了吗?”
安诧异:“为什么要丢了?闲着没事还能拆两封看看解解闷,说不定你下一个‘姐夫’就在这里面呢。”
希德脸顿时黑了,语气生硬:“我没有姐夫!”
“行行行,快去上课吧,去晚了又得被罚了。”
希德这才闷闷不乐地走了。
安把这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按照类别编号,专门腾出一个空的书架,把这些信函依次摆放在书架上,收拾完了之后,才从口袋里摸出云澜写的邀请函,低头又拆开看了一遍,指腹擦过细腻的纸张,粉嫩如同花苞一般的指尖和雪白的硬纸板互相映衬,如同冬日雪地开出一枝桃花,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最终,她还是把这封邀请函按顺序编了号,插进书架里,白色的信封很快被别的五颜六色的信封淹没。
大概是昨晚给源柊吾灌酒自己喝的也过线了,安总觉得有些精神恍惚,这状态学习实在事倍功半,于是趁着课间洗了把冷水脸,试图让自己醒醒神。
走到背对着教室门的走廊拐角时,就看到楚氿靠在墙上,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抬起眼,眼神冷淡。
“昨晚你出校门了吗?”
安和他视线相接两秒,眼里带上点莫名:“我去迎新晚会了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楚氿审视了她两秒,眼睫极为轻微地闪烁了一下,放过这个问题:“今晚有空吗?”
安摊开手,无奈道:“这次真的不大有,云澜到艾尔利诺了,他说今天放学请我吃饭。”
楚氿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真殷勤啊,他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安指指走廊墙上挂着的计时沙漏:“快要上课了,你不回你们教室吗?”
楚氿喉结滚动了一下,不为所动地倚在门口,教室门口出来透气的同学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好奇看过来。
班长刚好端着水杯站起来走出门,看样子是准备出门接个水,路过他们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偏头和安打了声招呼:“快上课了,安同学还不回去吗?”
语气温和,眼神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安一时摸不准他想干嘛,随口回答:“在和男朋友说话,马上回去了,不会迟到的。”
班长笑了笑没说话,从两人中间径直穿了过去。
楚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猛地偏过头,凤眼眼尾锋利如刀,他嗤笑一声,讥讽道:“都快上课了,这位同学还出门接水呢?怎么,教室里的供水系统配不上你尊贵的胃了吗?”
班长回头温润一笑,语气和缓:“教室里热水系统坏了,正在检修,这两天天气冷,想喝点热水也没办法。”
“身子骨不好就在家好好养病,别出来丢人现眼。”最后四个字咬的嘲讽又轻蔑,话落,楚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班长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和安打了声招呼就去接他的热水了。
上课铃声响了,这破学校比切尔曼不知道讲究到哪去了,上课敲得钟都是独家定制,声音浑厚又响亮,在山巅一敲,带着余韵在整个校园内缓缓传开,安不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把这玩意儿屏蔽了个精光,今天站在回字形走廊这种自带回声效果的地方,感觉那钟就像是贴着耳膜敲的一样。
安看了班长的背影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教室。
班长上课五分钟才回来,他再晚点回来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糟了楚氿的毒手被暗杀在热水间了,幸好,还活着就行。
至少不用帮忙挖坑埋人了,安顿感轻松不少。
对于这位如同圣父一般,开学第一天主动照拂新同学、给新同学创造和班里同学想处机会、只是感觉到班里的新同学疑似被欺负,就默默为新同学出头,为此被人无端讥讽辱骂还保持了如春风般和煦态度的班长,她深感敬佩,且好奇。
他要真是个圣父倒好了,但是这班级里各个人精,圣父可当不了班长。
安顺手把他的名字和信息发给了瑟希亚,让他没事帮着查查看,这位教养出众乐于助人的班长,出自哪个金窝。
那边瑟希亚刚把椰子鸡这个篓子给她梳理顺当,又被迎面丢来一个小班长,顿感这皇帝当的不如狗,没工资就算了,谁有点什么糟心事,他还得帮着擦屁股。
瑟希亚的阴阳怪气是永不迟到的,这边安一下课,那边他就一个通讯打了过来。安人还在路上,不方便一个人边走边自言自语,于是把通讯连接到了精神之海内,直接通过精神力和瑟希亚对话。
“您这日理万机呢?需要我给您找个保姆伺候着吗?”
安欣然点头:“行啊,我要会个做饭的,尤其是会做椰子鸡的,到时候我端到那杀千刀的黑店里让他们羞愧含恨自觉无颜再经营餐饮这一神圣又高深商业顺便自我了断不再污染人间,完美!”
瑟希亚:“……”
瑟希亚无奈,倒不是认输,只是他最近确实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和安对着贫:“说到椰子鸡,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资料还是直接发给你吗?”
安收拾好自己的书,即使是在用精神之海和瑟希亚联系,还是谨慎地换了种语言问:“和温斯特有关吗?”
瑟希亚高深莫测地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安听话音,缓缓笑了,打断他:“别,我懂了,资料发给我吧。”
瑟希亚那边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指节轻扣扶手的声音:“对了,你们那个校长,胆子还挺大,邀请我去做裁判。”
“裁判?”安在脑海里过了一圈,瞬间得出答案:“是那个赌约吗?”
“对,所以下个月,你就能在艾尔利诺看到我了,开心吗宝贝?”
安垂下眼,唇角抿着笑,低低地说:“王八蛋,滚远点。”
“下个月艾尔利诺等我。”
那边挂断了通讯,安眼里的笑散了个干净,乍一看有些冷漠,但是很快,轻松愉悦的笑又重回了她眼角眉梢。
走到约好的餐厅,四周氛围果然是和西门截然相反的清幽宁静,白色的花卉在沿途绽放,穿过用白玫瑰缠枝成的拱门,剔透的水晶帘后,身子清俊的少年正偏头过看过来。
“安?”
带路的侍女替她撩开水晶帘,微笑着退下了。
室内布置尽显巧思,屋顶挂着柔软的轻纱,垂落着错落有致的、打磨成五角星星形状的柔光水晶,二人餐桌摆放在临窗的位置,落地窗设计让室内明亮又温暖,到处摆放着浅色的花卉,百花争奇斗艳,芬芳扑鼻。
“来晚了,找路花了一点时间。”安走过去。
云澜站起身替她拉开座椅,闻言忍俊不禁:“到了就好,我都做好了等到天黑的准备了。”
他柔声说:“其实你不来可可以的,我回来的太匆忙了,还没问过你今天忙不忙,要是上一天课还要陪我出来吃饭,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安摆摆手,在椅子上坐下:“没有,我今天课很少。”
桌面垂落的桌布一角落到她膝头,精致的白牡丹刺绣映入眼帘。
安不得不感叹,跟她这种整天到处奔波的“糙汉子”相比,其余这些继承人们过的都太精致了,先不说夜禛寝宫那是何等穷奢极欲,就说楚氿那个占地极广的“寝室楼”,还有云澜,随便吃个饭都是直接清场。
这样一比较,她简直寒酸的不像个公主,像个宫女。
她这边心酸着,那边云澜问她:“在艾尔利诺还习惯吧?这里跟你家里气候挺像的。”
云澜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安听到“家”这个词,一时间心情复杂,但还是笑着点头,几乎看不出停顿,若无其事地回答:“挺好的,这边气候不错。”
大概也就她一个极北之地长大的,能够面不改色地说艾尔利诺这六月飞雪的气候好了。
“主食已经点好了,这里主打日不落的特色菜,我就自作主张一回?”
“本来就该的,你请客嘛。”安揶揄地挑挑眉。
几句寒暄之后,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了……
云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她:“安,你和楚氿,是真的吗?”
安把耳边垂落的发丝挽回耳后,抬起眼,目光平静,没有丝毫躲闪。
那些年两人心知肚明的暧昧和情愫,好像在安选择和楚氿交往的一瞬间被划清了界限,从此各退一步,回到“朋友”和“盟友”该有的范围之内,再也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可能。
云澜吐字艰难,难过的情绪在他心里纠缠,心脏如同被千丝万缕名为“痛苦”的丝线缠绕住了,勒紧肉里,流出鲜红的心头血:“我说过的,如果是因为瑟希亚皇帝,我可以去争取。”
安平静地回答,眼里甚至带着笑:“没有必要云澜,不值得的。”
她不等云澜回答,自顾自地说:“你不懂瑟希亚是一个怎么样的疯子,他没有理智,没有道德感,凭着感觉肆无忌惮地做事,他讨厌别人靠近我,那么无论是谁试图靠近我都会被他当做敌人,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谁都动摇不了一个疯子的念头。”
云澜语气已经接近失控:“那你不怕楚氿受到伤害吗?”
“楚氿也是知道的,他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说实话安真不觉得在心脏这一点上,瑟希亚真能比楚氿脏到哪去。
“可他只是你的哥哥,你难道要为了他……抱歉,我冒犯了。”云澜几乎痛苦地闭上了眼。
“没关系,但是云澜,无论怎样,他都姓西利亚。”安站起身,抱歉地说:“收到邀请很高兴,但是这顿饭我可能不能陪你吃了,下次吧,我请你吃饭。”
云澜再没有开口,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了那正肆意开放的玫瑰缠绕而成的拱门。
安叹口气,揉揉肚子,折腾一天,连口饭都没能吃上。
真的自作自受,活该倒霉。
想起下午时男朋友特意来问她有没有空……干脆去楚氿那蹭一顿?要是运气不好人不在……
就当白跑一趟了呗,还能蹲门口等他回来吗?
安突然想起以前源柊吾拿给她消遣的一本垃圾书,里面有一段情节让她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女二靠着卖惨,即蹲在男主家门口一晚上,成功在第二天受了风寒,被男主心疼地抱着去了医院,回来就把家里大门的钥匙给了女二。
后面女主因为这件事和男主怎么闹腾撕心裂肺安没有仔细看,只是单纯地质疑,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真的有用?
话说她项链都自(被)愿(逼)送出了,这狗东西连宿舍钥匙都不知道主动给她一把,果然交男朋友还不如养猫靠谱,至少她的猫咪都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阿诺:“没有这种事情,要我说多少遍我是被逼的。”)
气势汹汹走过去,突然脚步一顿,安连忙收敛气息,站在茂密的书丛后远远望去。
那边楚氿正站在公馆门口,木制走廊和他一身叛逆又嚣张的气息意外地融洽,而他身前站着个白衣少女,安不负责任的猜,正是那天前去“勾引楚氿”的纯情少女,也是开学时一头撞在她身上那名叫凌楉语的少女。
这少女一头撞进她怀抱当天,她就把这名字和外貌特征发给了瑟希亚,只是查出来的结果很有点有趣……
她没有什么君子非礼勿视的良好美德,看到这种有趣的事情恨不得把眼睛再睁大一倍看清楚。
回避是什么东西?
她可只说了不干涉楚氿私生活,没说不围观啊!
两人似乎正在争执什么,安听力不错,但毕竟不是顺风耳,远距离看热闹的结果就是听了个七零八碎。
楚氿:“……恶不恶心?……滚!”
凌楉语:“……喜欢……管不着……再说……不自爱……”
楚氿:“呵!你他妈就是不要脸是吧?”
这句话火气十足,顺风两百米安都听的一清二楚。
凌楉语:“……争取的机会……没权利!”
楚氿:“再说一遍,滚!恶心东西!”
凌楉语原地僵持了一会儿,看得出背影颇为僵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像初遇那天一样,两颊熏红,娇羞不自胜。
那可真是一派让人心旷神怡的美色。安饶有兴趣地想。
楚氿没了耐心,转身回了公馆,门关的震天响,也亏的这一片只有他在住,不然活脱脱一个扰民机器。
凌楉语转身离开,安终于能看到她正面,没有想象中的娇羞,反而是满面清寒,连同一双美丽的杏眼都如同结了冰一般,整个人透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本来准备直接离开,谁知路过一个转角时,有人轻轻咳了两声,凌楉语立刻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番争执落入了别人的眼里,一时间羞愤交加,转头怒视,却在看到人的一瞬间愣住了。
“殿下?”
安唇角含笑:“这次不装作不认识我了?”
凌楉语不说话,只是两腮透出了明显的粉,眼里的寒意散了个一干二净,局促地说:“殿下,抱歉我……”
安稍稍抬起下颌,脸上的笑容没变,只是线条清晰流畅的桃花眼流泻出不愉的光芒,她轻声开口:“已经两次了,凌少主。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但是事不过三,我不想再看到你去打扰我男朋友。”
凌楉语愣住了,半晌回过神,看到安已经离开,冲着她的背影质问:“殿下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人渣?他根本不配!”
安猝然回首,看向凌楉语,浓密的眼睫下,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透出难以形容的冷漠:“凌少主慎言,再出言侮辱我男朋友,即使你是神墓守墓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凌楉语心有不甘,愤怒难言,但是看着安冷漠的眼神,又难受起来,低下头轻声道歉:“对不起殿下,是我一时失言,我只是太难过了。”
安不为所动:“你难过是你的事,不是你辱骂我男朋友的理由。”
凌楉语眼眶里早已积蓄的泪珠,这时候才如同珍珠般坠落,她哽咽道:“殿下,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安一刹那神情冷的彻底,很快,她调整好了表情,和缓了语气:“谢谢喜欢,但是不必了。”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氿站在门边,给她鼓掌:“真是一出好戏。”
安还记挂着自己来时琢磨的问题,怎么才能拿到楚氿的房门钥匙?但是总觉得自己问要来的东西怪廉价的,想想还是算了。
“她再来纠缠你几次,我这绿帽可就带的太结实了。”安摊开手,眼神无奈。
楚氿眼里带上点凉薄的笑意,问她:“不是你说互不干预各玩各的?”
安想了想:“玩是一回事,但是和神墓未来的守墓人玩,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氿神色难辨:“那意思是我和别人玩,你就不管了?”
安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啦,一般的小姑娘够不上给我戴绿帽的标准,至少也要凌楉语这种吧。”
楚氿皮笑肉不笑:“你勾搭的倒是各个都够得上给我戴绿帽的标准。”
安挑眉,半点不客气:“宝贝,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楚氿:“……”
楚氿:“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云澜都巴巴约你出去了,你不得吃饭吃到凌晨?”
安哀怨:“别提了,水都没喝上一口。”
“哦?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云澜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一顿饭都吝啬,你跟他说什么了?该不会让他给你当地下情人,他恼羞成怒把你赶出来了?”
“怎么可能,你可以怀疑我人品,但是怀疑我的智商就太过分了!不过,你对你的绿帽倒是挺大度,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带你女朋友出去吃顿饭呗,我要饿死了宝贝。”
楚氿无语至极,强忍着把她打一顿的冲动,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揣着女朋友出了校门。
这好像还是两人来到艾尔利诺后头一次正大光明地肩并肩逛街,比起床笫之欢的亲密无间,这种并肩逛街的感觉,反而让安有了一种她真的在跟人谈恋爱的错觉。
还挺新鲜。
她总共谈过两场恋爱,第一场就别提了,两人不互相想着背后给对方一刀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缺根筋,抛开这些来说,两家千年世仇,也没给他们这样和平的相处的机会。
至于第二个就更别提了,比起男朋友,她都怀疑这玩意儿叫炮友,每天不是琢磨着今晚在谁寝室就是明晚在谁卧室。
呵,男人。
安和人逛街喜欢挽着别人的手,但是她平时都是挽着希德,怕自己不知不觉窜了频道,一张口叫楚氿一声弟弟,那楚氿还不得提刀砍她,于是谨慎地选了另一种方式。
牵手。
安看牵手被别人誉为谈恋爱的第一步,万万没想到到了她这,成了最后一步。
可叹!
不过这恋爱谈的也确实挺离谱的。
楚氿感觉到手上贴上一只柔软的手,小得他都觉得自己一只手能把她两只手包起来,这种触感陌生又微妙,他顿了一下,反客为主把这只手握进手里,五指沿着对方指缝滑进去,标准的情侣牵手方式,十指相扣。
他想了想,偏头小声和安商量:“今晚我能压着你的手做吗?就像这样压在床头上。”感觉会很有意思。
安偏头打量他一会儿,轻飘飘道:“看你表现。”
楚氿哼笑一声,唇角勾起,笼罩着他心头的阴霾好像都随风飘散了。
安是个不太服输的人,越得不到越躁动,琢磨着自己莫不是真要去效仿学习女二,才能拿到这串钥匙?
到了餐厅,安默默地在服务员拉开的座位上落座,因为神思不属,显得格外乖巧。
“回神了。”楚氿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安:“?”
看到她瞳孔聚焦了,这才干咳一声,把一个小盒子推到安面前。
安打眼一看,这居然是自己把楚氿睡了的第一天留下纸条的那个小盒子,有点意外他居然还留着没扔,她抬眸:“你是记仇精吗?”
楚氿不耐烦:“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视线落到这个小盒子上的时候,就显得格外郑重。
素白的手指扳在纯黑色绒布盒子上时,那种鲜明的对比平添三分艳色。
盒子送出去时的空的,收回来时却已经被填满了——绒布小枕上嵌着一枚戒指。
小小一圈蔷薇缠枝而成的花环,却又不过分繁琐,是日常聚会都能戴的款式,最引人注目的,是钻戒顶上的那颗粉色宝石。
梦幻一般的色彩,完美的纯净度,钻石从来都是引得女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何况是粉钻,何况是……
爱神泪!
看到这颗宝石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闪现出了这个名字。
传说中真正的绝世天才降生时,身边往往伴随着奇珍异宝,安降生于世时,手里就仅仅攥着一颗黑色的宝石,西利亚给这颗宝石命名为荣耀。
仅仅从这颗小小的石头就能看出,西利亚对她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他把她称为他的荣耀,也将是整个西利亚帝国的荣耀!
后来安把这颗宝石作为项链的坠子,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晃十六年,前不久刚被“采花贼先生”偷偷摸走。
她没想到楚氿的伴生宝物居然也是一颗宝石,而且特地做成了戒指来送给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嘲笑楚氿伴生宝物特娘,居然是粉色的,还是直接不客气直接笑纳,一时看起来有点迟疑。
楚氿懒洋洋地扯唇:“作为你项链的回礼,不客气。”
“我是在压制自己嘲笑你的欲望,一个大男人,嘴里叼着一颗粉色石头出生,怎么您是投错胎了吗?‘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楚氿不笑了,非但不笑,还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充满了警告意味。
安半点不虚,放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肆无忌惮的笑声,如果不是在包厢里,她大概已经被人围观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敢嘲笑别人扰民的?
吃完饭散步回学校,安准备回宿舍拿套换洗衣服,路过西门那片繁华的街区时,颇为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人——源柊吾和她们班那个热情的小班长,两人正勾肩搭背地进了一间酒店。
安顿时惊了:“源柊吾已经畜牲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连男生都不放过了?”
楚氿看了一眼,厌烦地收回了视线:“少跟他混在一起,看着就烦。”
安叹息:“果然男人对男人的恶意才是最大的,渣男何苦为难渣男呢?”
安为她的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晚上身体力行的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一夜未眠,安困得不行,一边享受着男朋友极不专业按摩服务,一边和瑟希亚进行亲切的晨间问候:“……这个确实要尽早联系,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扶桑之地可能是没戏了,源柊吾的态度非常暧昧,很可能根本没准备和夜氏开战。”
“是,他们是千年的血仇,但是人扶桑之地不记仇啊,人家愿意往上凑,我们能怎么办?强逼着人家转投阵营?你要做你去做,挑拨离间你的专长,别找我。”
“那这样也行,我就静候佳音了。”
楚氿手顺着她秀美的小腿一路抚上去,最后按住她双膝,栖身而上:“你和源柊吾见过一面?什么时候?”
安困的要死,想推开他:“你在我床上能不提别的男人吗?”
楚氿:“?”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安顺手打了个哈欠:“就上次迎新啊,他也是新生嘛。”
楚氿冷不丁地问:“然后你俩一见如故聊的十分投缘,直接聊到了云端门口?”
安哈欠打一半卡在嗓子里,瞬间影后附体,若无其事打完了这个哈欠,困惑地问他:“你说什么?”
楚氿把她反应看的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当即冷笑一声:“你昨天和凌楉语说的话我是听得见的,你怎么知道她第二次找我了?”
安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可惜她一夜没睡,眼里只剩下泪眼朦胧的困意,眼尾熏红,纯真是半点看不出来的。
她竭力给自己辩解:“我只是关心男朋友,所以……”
楚氿:“不放心我?怕我出去给你戴绿帽,找人监视我?”
安一时语塞。
楚氿沉甸甸地压下来,把她困在这方寸之间动弹不得:“省省吧,你这女人才没有心,你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找别人。花痴?装得挺好,要不是源柊吾,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邪!”
源柊吾那明明白白看热闹的目光,实在不是一个“普通路人”该有的,普通路人哪有这胆子看索尔继承人的热闹?
安痛苦道:“源柊吾个憨批,装路人都装不好,再也不带他玩了!”
复又安抚男朋友:“我就把他灌醉了丢给别人姑娘了,他一根头发丝我都没碰!”
至于那个妖娆的姑娘,她可不敢提,这种时候提就好像想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头上一样,楚氿要是真和她做了什么倒也算了,她还算师出有名,问题是楚氿那天对人家的态度实在说不上是准备“旧情复燃”,拒绝的干脆利落,走的毫不留情。而且那姑娘连跟楚氿说了几句话的凌楉语都骂,却没指着她这么个当着她面就跟楚氿亲上了的新欢骂,可见楚氿应该是警告过她的,这态度,安都没想过一个多年当惯了渣男的人能有这份体贴。
真是怪有趣的。
楚氿凉凉道:“头发丝没碰,他整个人倒是都倚在你身上了,你还是闭嘴给自己保存体力吧,你今天可没课。”
安闭上眼,热烈到放肆的吻随之而来,她因为困意而馄饨的大脑逐渐迷糊,如同一叶扁舟,随着疾风暴雨中震荡的湖水上下起伏。
本来没有课的一天是多么快乐,现在落到这地步,安恨不得回到在九幽帝国做“质子”那半年,把女德抄写九百九十九遍。
新式女德第一条,远离男人,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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