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是一头雾水的一天
沉江年拉下一张脸来，有些难堪，没有休息好的眼下泛着青黑，给本就惨白的脸上带上几分阴骘的味道。
身后的江诀几人也见状走了过来，不大的走廊上此刻又三三两两的站了些路过围观的人。
“这个沉舟，究竟是沉家的什么人，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
“谁知道从哪蹦出来的？”
无外乎是些指手画脚的言语，在哪里都不会少。
门没过多久就再一次打开。
沉舟洗澡洗到一半，听见门外又是聒噪一片，敲门的人像是和自己有仇，敲门声就没停过。于是只能黑着脸，湿漉漉地披上衣服跑出来。
此刻脸上还氤氲着水汽，洗刷去因为舟车劳顿产生的灰败之气，脸颊一片莹泽，还残留着浴室中的热气。
那双整日耷拉着让人看不清的眼睛，因为怒火，终于舍得睁开，像是往日躲藏在山川间的暗流终于重见天光，一泻千里地朝着天际奔涌。
众人皆是讶异于这个场景，多少带了点离谱。
沉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边不出声的沉江年，心想又是这家伙惹出来的事情，更是怒火中烧，抓紧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
“说话。”沉舟不耐地对着沉江年吐出几个字。
秦魏见状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沉舟和沉家的关系一定有问题。
现在四周全是人，沉家和方家的人也在，这就是个绝顶好的机会，爷爷说的没错，没人会在乎强者的来历，真正重要的是她会站在哪一边。
如果不能拉拢，至少也要在她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沉舟，很高兴认识你。“秦魏笑不及眼底，对着沉舟点头致意。
沉舟虽能感受到来者不善，意识到这次来敲门的，好像不是沉江年，但这走廊上前前后后站了不少人，自己又架的很高，现在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她敛着眉眼，硬着头皮，压下心里的怨怼，客套敷衍地回应道：“谢谢，现在不太方便，我们以后再聊。“
说者无意，却听者有心。
沉舟不知道那句话又戳到了沉江年的肺管子，他一听这些话后，便横直撞地冲进了沉舟的房间，又是用力的把门关上，沉舟的手被震得有些麻。
秦魏站在门口，眉宇间露出些难以察觉的得意，似乎很是满意现在的局面。后面的人群却对这种状况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沉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过的爱看笑话的几人站在过道口大声嚷嚷：“能有什么意思，人以群分，这可是t2级的灵者，你们这些人嘴上说着别人来路不明，心里指不定又想的是什么。“
秦魏一离开，剩下地人也是作鸟兽散去，只剩拐角处地几个人，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还说着些什么，怨毒地盯着沉舟的方向。
方林对着一脸懵逼的江诀摇了摇手，追上已经走远的方怀因。
沉舟强忍着怒火才没发作，恶狠狠地盯着同样面色铁青的沉江年。
沉江年黑着一张脸，紧紧箍着沉舟的手腕将人抵在墙角，对着沉舟说：“沉舟，你到底在干什么？”
沉舟收去脸上的几分错愕，反应过来后，直接反手抓住沉江年的手腕，一脚踢上他的小腿让人跪下，将人旋转后，脸朝墙，跪贴在对面那堵墙上。
“沉江年，我忍你已经很久了。”沉舟踩在沉江年的小腿上，居高临下地说。
沉江年此刻的嘴脸都挤在墙壁上，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憋得耳朵也红了一片。又看见沉舟靠了过来，面上尽是威胁之情，对着他的耳侧说：“哥哥，你早就认识我了吧？”
沉舟试探着沉江年的反应，她心头早有猜测，一个陌生人是不会对另一个陌生人天生就带有这么重的情绪，除非他们之间并不陌生。
如她所料，沉江年听见这些话后免不了有些反应，大概是了，看着沉江年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大概是了。
沉舟倏地松开手，走远了几步，看着沉江年狼狈的起身却哑口无言。
她眼含笑意，有些戏谑地双手环胸，还没干透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脸上。
沉江年被今天发生的一切搞得筋疲力尽，他想，他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一切。于是灰丧着脸想要离开，身后的女声却依旧响了起来。
沉舟没有再动手动脚，嘴里吐出句话：‘一步一步朝着沉江年走过去说：“沉江年，就算我以前是败类，是渣滓，是废物，又或者是入不了你眼的垃圾玩意。”
“你记住，轮不到你来审判我。”
她仰着头，满脸不以为意，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沉江年一次也没有从沉江月眼睛里看到过这种东西，这种明晃晃的，野蛮的，凶横的目光。
他偏过头去，不愿意再看，临走前又顿在了门口说：“秦魏不是什么好人。”
门被关上，只留下满室冷清。
沉舟积极贯彻躺平精神，就今晚的状况来开，事情看上去又复杂了不少，会顺利吗？又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沉舟猜不透天道的心意。
因为突如其来的玄气涌动，上层的态度有些模糊，于是预定的活动被取消。沉江月已经被提前送回了家中，沉舟一副低调装扮跟在众人背后，不想再招来什么麻烦。
方林几人话却不好开口，有很多好奇，但仔细一想也并非什么非问不可的东西。
她真的会去那一边吗？方林心底暗想，沉立德夫妇的态度，沉家老爷子的执念，甚至，甚至还和宋千帆有关系，不然怎么解释宋千帆今天做的一切仿佛都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再加上灵者的排外情绪。
方林望向混迹在人群里的沉舟，被其他人有意的隔开了距离，正在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中心。
陈默轻拍了拍沉舟的肩膀后，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沉舟木木地站着，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接着又沉默地被陈默拉到一边。
”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默一脸八卦，若有所指，对着沉舟挤眉弄眼
沉舟看着沉默略显夸张的暗示，咽了口口水，搞不清楚他再说什么，于是只能小生反问到：”什么怎么想的？“
陈默以为沉舟不过是不愿明说，于是摆出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如我所料，她肯定是在钓鱼！
沉舟并不清楚陈默脑子里的玩意，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好半晌。
”所以啊，谁愿意来这鬼地方。“陈默嗤了一声，浑身地不情不愿，这话说地又大声，频频引来四周人地侧目。
沉舟见状又用手肘推了推陈默，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二人就此分别，沉舟舟车劳顿后回到沉家，却没预料到客厅里的几人皆是神情严肃地坐着，沉江月脸上带着些病气，目光却涣散着，有些失魂落魄。
沉江年似乎意识到什么，眼里难得地透露出几分忧虑，有意地朝着沉舟的方向扫了好几眼。
沉立德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对着沉舟说道：”你爷爷在书房等你。“
他余光注视着沉舟一步一步的走向二楼，心里暗自叹气，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再来做些什么了。
此时此刻的沉舟又开始一日一度的慌张时间，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爷爷，心里满是疑惑。
书房的灯只是浅浅的亮了一盏，暗金丝绒质感的窗帘被完全拉上，密密实实的掩盖着房里的一切。
沉舟看着地板上昏昏暗暗中显现出来的影子，朝着那个古怪的老人走进。
那老人脸上深深浅浅地布满了沟壑，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件黑色皮夹克，已经旧的没有了光泽。
看见沉舟进来，眼底布满的浑浊动了动，沙哑着嗓子说：”毕竟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以后还是要学些规矩。“
那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沉舟这才发现，他的右脚有些跛，却不见用拐杖，不加掩饰地打量着沉舟。
”我无意冒犯，只是说出实情。“他笑着说，似乎想开个玩笑，只不过沙哑地嗓音让人听起来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那人一深一浅地朝着沉舟走了过来，沉舟能闻见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不太好受。
接着对着沉舟说：“沉舟，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靠得住，不要像你爸，一辈子都是懦夫。”
沉舟：又是一头雾水的一天。
沉舟长了一张很聪明的脸，不外露情绪的时候，尤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只有沉舟从来都不这么觉得。
“你尽管去做。”沉风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你尽管去做。”
宋千帆走进办公室脱下实验服挂在一边，随口问道：“检测报告提交给了监察会吗？”
“已经提交了，只不过有委员要求将报告公布，他们说”
宋千帆随手翻开办工桌上的文件，问道“说下去。”
“他们说这次的演练，是蓝星历史上的最高等级演练，您在这次演练中使用的装置和方式都很有学习价值。”
宋千帆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眼里挂了些疲惫，抬起头来对着秘书说：“同意公布。”
秘书却急了眼：可是这样有可能暴露”
宋千帆抬起手示意秘书不必再说：“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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