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蔻蔻……？
玛格达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在她的记忆中，经营着武器店的蔻蔻一直都是可爱的性格，活泼开朗，现在这样阴恻恻的，反差过大，看着有一丢丢吓人。
“你看起来有些害怕啊？”
“别怕别怕。这里太冷了，我的脑子都冻僵了，完全没有想炸翻什么东西的念头啊。”蔻蔻转向身后，正对着“夜渐浓”店门的方向，“只是，这个屋子里面的灯光让我很不舒服……”
“啊……头疼，之后我可就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看在你刚刚帮助过我的份上——”
“要是害怕，就快点跑吧。”
什么鬼？我不小心踢到了药瓶不算是在帮你吧！还有，我为什么要逃跑啊？玛格达直接傻眼，她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这个世界的蔻蔻难道……变成一个小疯子了？虽然她原本的性格就是个小疯子吧，只不过是比较“可爱”的那类小疯子，而不是“恐怖”的那类小疯子啊！她到底发生什么了？！
“唔……你不跑吗？”蔻蔻略微惊讶。
“跑的，你先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玛格达苦恼地摇了摇头：信息量太大，我处理不过来了！可她哪里知道，这样一句正常的话在不正常的人眼中，会被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那就是不跑了呗。”
蔻蔻向玛格达伸出手：“不跑的话，请给这个人发一条讯息吧。”玛格达顺手接过，发现这是一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她依稀能分辨出第一个姓氏是“月”，至于后面那个狂草版的名字……以她的水平，想要看懂实属是有些困难。
“就说‘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想我死就快点来找我’，就好了。”
玛格达：“？”
“这……”她还是不理解，但蔻蔻似乎没有给她多余的选择，她做完一切事情之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接靠在墙旁睡着了。
“这要怎么……好吧，我试试。”玛格达按照约定给那个人发了讯息，几秒后，她收到了回信，可是……这个额外的“可视申请”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要因为一通电话而暴露自己吗？
想都不要想！这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拒绝了可视申请，选择了“仅音频”。对方率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清脆，听起来斯斯文文的，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和蔼可亲。
大概意思是——“明知道出来会头疼还乱跑出来干什么？你死就死了，死在哪里和我也没有多少关系”。这还是经过美化加工后的版本，玛格达有理由相信：这位医生选择可视通话，纯粹是为了能劈头盖脸把蔻蔻给痛骂一顿。
“那个……？”玛格达缓缓开口。
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两下，他沉默了。
“你不是蔻蔻？”通讯那头，月柳有些吃惊。在蔻蔻第二人格出现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会亲近任何人的。因为，那个“蔻蔻”就是为了保护蔻蔻而存在的，难道……她是在保护她？很快，他对这位陌生的女人肃然起敬。
“请你等一下。”
等？为什么要等？玛格达内心大喊不妙。
“我已经替她转达完讯息了，医生，你尽快过来就好。”她正想切断通讯，可月柳不依不挠，他叫住了她：“不，我不是想叫你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为蔻蔻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只要稍微在那里待一……不，只要你稍微在那里陪她一会儿，等我开车过去接她就可以了。”
察觉到玛格达那里有很大的音乐声，月柳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的，不能放蔻蔻那种人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吧？”
“……”玛格达想反驳，可是她无话可说。
月医生说的是对的，她是真心想要帮助蔻蔻，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了，地点是‘夜渐浓门口’，请尽快过来吧。”玛格达说话客客气气的，一直努力地维持着“凡瑟尔贵族”的淑女风范。这在旁人看来会觉得有些“搞笑”，可月柳却十分欣慰。
身为“高级心理诊疗师”，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体贴又冷静沉稳的人了。“好，我半个小时后到。”月柳回道，他主动切断联系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什么呀……？”
“月柳医生今天是撞见什么好事情了？怎么会笑成这样？”
另外一位高级心理诊疗师恰巧下班。他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正路过月柳的办公室，看见这个场景，手不自觉一歪，差点让热可可倒在身上那件白大褂上。
“想什么呢，我们这一行怎么可能会遇见好事情？”
“遇见好事情是不可能会来找心理医生的吧。”月柳站起来整理文件，顺便再抽/出一个新的文件夹，里面躺着蔻蔻的诊疗记录，足足有三四页。
“看来你是要加班咯，加班还那么高兴啊？唉。”那人摇着头走远了。他八成是把月柳想成了一个“工作太累而导致精神失常”的可怜社畜。
随便他怎么想，月柳完全不在乎。
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他撩起衣袖看了看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27分钟了，时间紧迫，出发吧。
医生果然守信，说了半个小时到，竟然真的分秒不差。玛格达看着他打开车门，从驾驶位上缓缓走下，最先飘入眼中的是那一身白大褂，过于简朴，在艳丽缤纷的灯光秀氛围中格格不入。但那张脸……如果月柳带着那张脸进入到“夜渐浓”中，他绝对是最受欢迎的头号服务员。
“唉真的是……”玛格达早已换装，变出了一顶黑色渔夫帽，可她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一下帽檐：偏偏不想在这时候见到的人，怎么都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啊！
她本以为月柳会掏出些自己见所未见的新奇设备，可他只是在蔻蔻面前站定，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呼吸均匀，面色平静，没有出现狂躁、自言自语、焦虑和恐慌症的现象，这已经相当不错了。”说完，月柳打了一个响指，蔻蔻像是接收到紧急指令一样立马睁开眼睛。她紧紧盯视着他，空洞的瞳孔骤然猛缩。
玛格达：这是……催眠？！
“不生气呢，情绪也很平稳，甚至比‘本格蔻蔻’的基本状态还好上一点。你确定你有危险？”
“唔，闭嘴，我只是刚刚睡醒啊……！”蔻蔻揉了揉迷瞪瞪的眼睛，“这只是暂时的，她有好好吃药才会这样的。倘若时间一长，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好吧。”
“在那之前，”月柳指了指玛格达，“我觉得你需要向好心帮助你的人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你做不到，就去车上躺着，由我代劳。”
“嘁——！”蔻蔻撇着嘴，露出不屑的神情，“愿意帮助我的好心人才不会想知道这种事情。明明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想解释，就不必带上我了！”
“头还是好疼啊……”
她捂着头：“算了，我去车上躺着，你们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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