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故人如梦
看到曹明抱着女儿,那女子微微一笑,仿若云开雨后初霁,曹明心狠狠震了下。
若得美人时时笑,他都想做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了。此时,向来谨慎的他,脑海中居然也不禁产生了大逆不道地想法。
“爹爹,我饿了。”小团子嚷着要吃饭,国舅点头:“摆饭吧。”
仆人忙前忙后上菜,小团子仍旧坐在曹明的腿上不下来。
“我有时不知何日能回家,你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别饿坏了身子。”曹明轻声对身边女子道。
“没有啊,我刚才就饿了,已经吃了几块点心了。”
两人说着话,仆从上好了菜,曹明嫌弃他们在眼前晃悠碍眼,挥挥手,众人识趣地退下。
小团子却指着面前的虾,对曹明说道:“爹爹,我要吃虾,你给我剥。”
“我来……”女子轻柔对孩童说道:“你爹爹累了一天了,你下来好好吃,别来缠着他,让他安生吃口饭。”
说着,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就要拿起虾,手还没触碰到,就被曹明拦下:“小心伤了手,我来。”
曹明认真地开始拨,皮剥掉了,还有细细的虾线,他也小心地摘除。
不多会,虾就剥好了。他手中的第一个却是径自绕过了小团子,放到了女子碗中,微抬下巴:“你先吃。”
小团子看到了,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哼,爹爹只爱娘亲,不理你了!”
曹明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心中好笑:“爹爹不但爱娘亲,也疼爱你。”说完,把第二只剥好的虾放到了小团子嘴里。
小团子这才笑眯了眼。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有说有笑,很是温馨。
柔和灯光下,国舅的眉目都舒展开来,慈眉善目,温柔如谦谦君子。
哪里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猫不留”!
小团子岁数小,吃了饭,眼皮就打起了架,奶妈这时候极有颜色,忙过来体贴地抱走了孩子。
曹明挽着女子的手:“刚吃了东西,别积了食,咱们去院子里走走。”
女子温顺点头,温柔地笑着说好。
两人漫步在院子中,曹明本来对院子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可能是有佳人在侧,他居然也有闲情逸致看看院中的景致了。
他的院子是宁帝赐的,院子中有个八角亭,御花园也有,整个大曦也不过两座。
亭里面设计得很巧妙,外部可以引入园中的湖水,春日的时候,可以呼朋唤友,注入水,曲水流觞一人一杯,水杯流到谁那,谁就可以吟诗作赋。
心思很巧妙,难得他也对这个亭子有了兴致。
宁帝见他喜欢,就让内务府也在院子里给他盖了座一模一样的。
皇宫里有的亭子,他的院子里也有,按道理说,是他逾制了。
宁帝宠爱他,自然是无所谓。得势时候,他也觉得无所谓,不过万一有一朝他落配了,这些就都可以当做上头发作的筏子。
国舅看了一眼八角亭,转移了视线,指引女子看另一侧的怪石。
他低头不时地给身边人讲解着,极为有耐心。
两人闲庭信步,手牵着手,没有外人打扰,除了院子里知了的鸣叫声。
女子忽然拍了身上一下:“被蚊子咬了个包,好痒。”
曹明忙给她前后驱赶着,女子看到他笨拙的样子,没忍住笑:“你这样,能驱走蚊子?”
曹明看到她笑,也跟着笑:“总是能赶走一两只吧。”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回吧。”
两人回房洗漱了一番,女子沐浴之后,头发长长地披散在身后,侍女正要给她擦干,被国舅接了过来,他耐心地给她擦干头发。
她的头发犹如丝缎一般顺滑,又黑又浓,隐隐约约散发着香气,他给她擦干了头发,不经意间看到她洁白的脖颈以及寝衣不经意间露出的春色。
直接将人懒腰抱起,床幔被侍女体贴的放下,两人到了里间,宽衣解带。
微月偷帘栊,荧光度碧空,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守夜之人,低眉敛目,一双耳朵羞红,里间不时传来声响和断断续续的哭泣求饶声。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翌日,国舅神清气爽地起床。
床上凌乱不堪,女子沉沉睡去,曹明见时候还早,又吻上了她的唇,正要压上去……
便被睡着的女子气愤地挥开,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脸上,啪地一声。
曹明愣住了,却见女子又翻了个身呓语了几句,沉沉睡去。
曹明好笑地看着她,一腔怒火无处发。
晨光偷过层层纱幔,给床间女子肌肤都打了柔光。
似白玉般无暇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国舅的一腔怒火就灭得干干净净。
曹明又看了下她手腕,欢好被他禁锢时,不经意间勒起的红印。、
唉,她的肌肤实在是,过于娇嫩了些。
他老脸一红,从抽屉里拿出药膏,细细给她涂上。
想到昨日种种,他脸上也露出了餍足的畅快。
又俯身在女子脸上啄了又啄,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了细被,轻手轻脚地放好了层层纱幔。
出门上朝,刚踏步到院子,脚步停了下来,转头对身后管家吩咐道:“园中景致倒是不错,白日里粘粘知了。晚上吵得闹腾。还有,园中蚊子未免也太多了,想个法子。”
管家忙点头应是,等国舅身影消失,才流着汗,苦着脸。
室内没蚊子好说,拿着驱蚊的艾草,细细驱逐就好。
可院子里奇花芳草,绿荫片片。又如何能没有蚊虫?他一时间头疼不已,找来心腹商议忙活一番,按下不表。
却说沈芳这头,谢瑾瑜把她平安地送到了沈府,这才驾马离去,看着他魁梧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中,沈芳心里忽然有一丝的不舍。
她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进了沈府她先去到师父房间。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程君楼咳嗽了下,问道。
沈芳点头:“师父放心,遇到了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程君楼点头,又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沈芳忙上前拍打着他的后背,帮忙他顺气,心里头难受。
程君楼却拦住了她的手,“无妨,人老了而已。”
哪里老,沈芳刚要反驳,被程君楼打断:“你奔波了一日,已是累了,早些安置吧。”
沈芳悻然从师父房间退出,还是跑去给师父打了洗脚水放到了门口,她敲了下门:“师父,我把洗脚水放到你门口了。”
里面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睡着了,沈芳正打算回房,又想到了表姐,脚步一转,又去了沈若风的房间。
沈若风屋子里还有光亮,沈芳过来时,只觉得她院子里太过安静,等她走来,才看到守夜的婆子,揉着眼睛:“哎呦,我怎么睡过去了。”
沈芳没太在意,等快到了沈若风的房前,又看到她门前的丫鬟也耷拉着脑袋睡着,心里便有些不快。
她放重了脚步,丫鬟居然也没醒。
沈芳忽觉不对,忙快步上前,推开了表姐的房间。
沈若风的房间,此时柔光亮起,她人端正靠坐着床头,脸上表情怅然若失的样子。
见到表姐无事,沈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害怕别人图谋不轨,用了什么江湖手段,她刚才隐约嗅到了安神香的味道。按道理说,表姐正生病,不应该用安神香。
“表姐,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沈若风苍白着脸,缓缓摇头:“没有,只是做了个好梦而已。”梦里居然梦到了不应该她梦到的人。
“那就好,表姐吃了药了嘛?”
“吃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沈芳看表姐显然兴致不高,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就转身出了她房间。
她刚要关门,却看到地下有个荷包!
沈芳心中一惊,又联想到安神香,她现在岁数大了,再不像小时候那么鲁莽。
罢了,情之一关,实在是不好过。她劝不了表姐,就只能当不知道了。
沈芳关了门,沈若风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个梦里,梦里她好像梦到了李泽。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中毒身子弱,意志也弱了。她居然梦到他亲了她额头……
她脸色涨红,李泽的脸上震惊的表情她好像也梦到了。
沈若风似乎都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熏香味道,如他的人一般,温文尔雅。
这么些年,她始终是放不下他,她不是没想过他有娇妻幼子,后宫妻妾成群。
而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说到底,她其实更可怜才是。
她每日为了忘却他,奔波生意无暇他想。人一旦忙起来,就没精力去想那些有得没得。
儿女情长不适合她,她想要打造自己的商业版图,把沈家发扬光大。
所以每天,她都在忙碌着,她知道他作为太子,也无暇想她。
他们这样相忘于江湖,其实挺好。无怨无悔,不曾翻脸。
有多少痴情人,最后感情闹掰,伤了和气,不死不休。
只是,她也不是傻子,生意上不时给她使绊子的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做生意哪里能是一帆风顺都是大生意呢,有的生意耗尽心力,挣得只是差强人意而已。
经商一道,需要不时低头,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
可市场上流动的白银就是那么多,进入到自家口袋了,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当她一直没有人给她使绊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定然是有人默默帮她处理掉了。
这样很多的小罗烂,小陷阱,才费人心力,让人疲于应付。
他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不知道也就罢了,她知道之后,心就跟着沦陷了。
她不断挣钱,希望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匿名捐的钱,却又被退了回来。
沈若风不得不花费脑筋再次匿名交到了他手上。
她其实并没有想什么回报,只要他好好的,她希望能看到他问鼎天下的那一天。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悠悠叹了口气,忽然窗户被大风顶了开,她唤了两声海棠,海棠也没进来,她不得不亲自下地关窗。
只她刚一侧身,脚甫一落地,没等穿好鞋子,就看到了地上的荷包。
是男子的式样。
她轻轻地拿了起来,凑到了鼻间。
满满都是那人的香味。
沈若风泪如泉涌,手紧紧捏紧了荷包,闻着熟悉地味道,她又破涕为笑。
居然,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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