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烦恼
程永昌：“孩子长大了会自己独立思考事情，你呀，就是说太多了。”
何璐侧头瞪向他语气颇为不满：“你厉害程永昌，怎么不见的你来引导呢，真是的，那我还好心办坏事了？”
程凡也没逃幸免，何女士的炮火开始转移到他身上。他低头吃饭，心里苦不堪言。
房间里，程苘听着程母絮絮叨叨数落两父子的声音。
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子不由自主浮现今天下午林嘉晨和那个女生在一起的身影。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种种微妙的情绪在心里钻动。
“叮”的一声。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
程苘有些期待地打开界面，看到的是肖妮给她发的信息，心里隐约的失落情绪蔓延而开。
【妮：你没事吧，今天下午那个什么时候情况啊？你知道林嘉晨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吗？”
【妮：那该不会是林的女朋友吧！！？！/震惊gif】
【妮：不过好像没有听他们讨论过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啊…/疑惑gif】
程苘坐起来，打开了灯。
心绪不佳，她开始逐渐意识到，对于林嘉晨的情感说不清。最让人无能无力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大多数暗恋他的人中最普通一个。
她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目光转回屏幕上，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下一行字
【：我也不是很清楚】
肖妮很快就回复了：
【我去问问王博吧，不过听说他最近和林嘉晨那个画室混的熟，估计以后可能是同门师兄弟了。】
王博是她们班的副班长，是个百事通，学校什么八卦新闻他都有第一手料。
程回复了句：【好。】
也没多久，肖妮很快带回了消息，这次发的是一条十秒语音：
【王博说林嘉晨没有女朋友，最近在追也听说过。王博还说了他这个人挺好相处的，话不多。不像是会和异性暧昧不清，身边玩的比较亲近的异性，知道的就是那个学姐叶诗意了。】
程苘看到信息后，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也许真是亲戚也说不定，她心里想着。
放下手机充电，打开衣柜。找好睡衣，就抱起衣服去洗澡了。
程苘洗澡比较磨蹭，等到她吹完头发后。
坐在床上梳头时拿起充分到80的手机。
屏幕亮起，她发现林嘉晨终于回信息了。紫霞仙子的q
q头像上显示着两条未读消息。
【林嘉晨：你一天都谢两回了。】
程苘看到消息，内心有点忐忑，思量许久才敲了几个字上去
【：哈哈，应该的】
不逾界，安分守己的不给你造成困扰。
很快两人说不到两句，就互道晚安去睡觉了。
程苘早早钻进被窝，把自己裹的像一只毛毛虫。
突然又想起什么，又在床上把手机摸了出来。她打开了手机相册，指尖点开了一个私密相册。
里面的照片是上次球赛被偷拍的那张照片，阳光倾泻，穿透了少年的身影。
岁月静好应是如此，少年朝气勃勃，少女亦是美如花。
-
星期天上午，程苘在家做作业。
等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校，因为学校晚上有自习课。
程父再三说要送她去学校，她都拒绝了。
其实她是掐好时间出门的，如果不出意外，估摸着林嘉晨也会这个点到学校。
之前有几次在校门口碰见过林嘉晨，她已经摸出了他返校的时间规律。
程苘在跟家人告别了之后，就独自一人提着行李走到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
她坐在椅子上大概等了十分钟，公车才缓缓到达站点，终于坐上了这班回学校的公交。
现在的车上的人特别多，已经没有空座位了。大多数人是今天返校的学生，每个人手上基本都携带着行李。
程苘抱好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抓着把手，生怕一个急刹，人就摔倒了。
车子已经开始行驶，离刚刚的公交站越来越远。
程苘心里不禁想着，林嘉晨应该也是再来学校的路上吧。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家里离学校的路程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因为周天下午返程的学生加上下班高峰期，硬是塞了十几分钟的车才到达学校。
汽车平稳到站后，学生们熙熙攘攘的下车。
程苘也小步随着人流挪动着，一边时刻留着校门的情况。
果然，时间一分不差。她透过车窗上的透明玻璃看到了林嘉晨的身影。
原本还担心偶遇不到他，毕竟堵了那么久的车。
此时程苘心跳的有些凶，手不自觉的攥紧衣角，视线紧紧凝望着他身影。
少年踏着自行车，头发随风而起，行驶速度路过学校路段时开始缓慢。
阳光温柔地洒在他干净修长的背影，浮光掠影滑破了凛冽的寒风。
他穿着一件黑色棒球服，几个白色字母刺绣印在后背。
干净修长的手指搭在车上，身上只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到了校门口后便加速驶进校园。
程苘赶忙下车，可是还没等到她走到校门时，林嘉晨早就已经不见踪影，还是错过了。
她脸上神情落寞几分，心里有些泄气。眨了眨眼睛，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程苘回到宿舍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跟着肖妮和周七七一起回了教室。
临近上晚自习前，班级依旧闹哄哄的。
有不少同学因为周末没有写完作业，此刻都在临时赶工。
程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作业从包里拿了出来。
整理完排好顺序后，准备依次交给课代表。
专业作业是直接交在讲台上的，一会专业老师是直接上来收。
此时讲台上围满了看作业和叫作业的人，程苘绕过人较多的地方，伸长胳膊将作业放了上去。
谁知王博直接接过那张素描纸，飞快的扫视了一遍，赞叹道：
“程苘！你这也画的太好了吧，这么认真对待作业，你是想卷，死我们吗！！”说着他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周围的同学闻声纷纷看过来。
几个男生直接动手抽过纸张，嘴里还在念叨
“我看看，我看看！”
乱哄哄地开始“争夺”作业。
程苘回了王博一个微笑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讲台上依旧混乱不堪，几个好奇宝宝还在原地观览交上的一张张作业。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点评着画，有的还带着炭笔直接在台上“加工”着自己的画面。
离开学过去已经大半学期，班上的座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程苘现在的同桌是杨旭，一个温儒有礼的男生。
带着眼镜斯斯文文，虽然大家穿的都是校服，但他每次穿的衣服都是白白净净的。
他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来说是挺不错，一般学艺术的都是文化课稍微弱一点。但他比起普通文科班的优生成绩也丝毫不逊色。
程苘在学习上一般有不会的问题都会直接去问他，他会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解题思路，教她怎么去做。
在术课方面程苘就稍微有优势一点，他每次在专业课上上有不懂的地方，也会虚心请教程苘。
-
第一节自习，是晚读课。
上课铃一响起，四处乱荡的同学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课间的喧闹声迅速戛然而止。
语文老师今晚带班，抽查了文言文的默写和背诵。
直到第二节课开始才正式自习。
教室里的动静十分安静，每个人都在低头写着作业，只有轻微地沙沙写字、翻页声和桌椅移动的响声。
外面的寒风吹的呼啸，班上的窗户和门都关着紧紧的。
天气越晚，风就越大。
程苘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搓搓小手。
她很怕冷，写一会字手就会被冻的通红，不搓的话快要僵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苘像是有什么预感般往窗外望去，忽然就瞥见熟悉的身影从他们这栋教学楼的走廊经过。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她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那张俊朗清秀的面孔，棱角依旧分明的轮廓。此时他的头发被风吹着微微扬起，腰身挺直的缓缓从眼前经过，女孩的眼神一下就锁定住他的身影。
是林嘉晨，他去的方向是高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怎么也算个公众人物，他的人气在高一这里太高了。外面可能听不见班上的声音，光是一次经过，班上就会响起抽倒吸气声。坐在窗边的同学直接探出头去看他，然后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肖妮更是夸张，激动地揉起小纸团就往程苘的方向扔了过去。
小声示意她快点看窗外，殊不知她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出现。
下课铃一响，肖妮果然火速赶到了程苘的座位上，身体直接凑过来，一把揽着她的肩膀开始说：
“刚刚林学长过去了！你看见没！”
“我刚刚给你扔纸条也没反应呢！生怕你错过了，求夸夸！”
程苘：
“知道啦，妮妮，我刚才看到了！”手上在转着笔，示意她小点声。
肖妮会意后，立马闭上嘴。
接着摇了摇她的胳膊小声道：
“哎呀，人家有点小激动嘛！”
程苘笑着弹弹她的脑门：
“出去洗手不”
肖妮这才重新咧开笑容，拉着她往教室后门出去。
班上其他的女生也扎堆讨论着，
“我这次终于看．清他长什么样了，真的很帅，分分钟可以出道了。”
“你说他也没有女朋友啊？”
“不清楚诶，我知道隔壁三班的李倩然喜欢他。”
“还放话让人别抢她男神呢。”
“不就是认识几天嘛，真的把自己当正宫了。”
“就是”
“……”
程苘路过她们身边，无意听到了她们在讨论着林嘉晨的事情。
她跟着肖妮来到厕所的洗手台前，外面的风把她围巾吹了起来。
程苘只能一只手压着围巾一只手靠近手龙头洗着。水温很刺骨，但总归将她手上的黏腻感洗掉了。接着她换了只手继续洗着，肖妮还在卫生间里没有出来。
程苘静静地在门口等着，小心甩开手上湿哒哒的水滴。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嘉晨跟着高一年级主任从办公室的，门口走了出来。嘴上似乎还在讨论着事情，他们两人并肩走过走廊。
走廊上的学生看到后，纷纷让道，有几个礼貌地学生向主任问好，主任看向她们点了头又继续侧头说起未说完的话题。
林嘉晨也在认真地听着，神情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所有人的动作神态几乎一致的往他的方向看去。
直到人走后，人群没有散去，依旧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肖妮上完厕所走了出来，看见平时冷清的走廊上有着不少人感到奇怪。
她看向程苘问道：“外面那么冷，她们出来干什么。”
程苘眉眼弯弯笑道：“林嘉晨刚刚过去了。”
肖妮的神情瞬间像错过了一个亿，她哭丧着脸：
“苘苘，你不义气，刚刚我都喊你看了。为什么刚刚你却不进来叫我！！！”
程苘无奈道：“哎呀你这不是在上厕所嘛！下次一定叫你！”
肖妮瞬间像被顺好毛道宠物一般，乖乖的跟着她回了教室。
确实是的，林嘉晨是不用站在阳光下都会闪闪发光的少年。相比之下，程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抓不住，无法拥有只能用眼睛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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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笑其愚蠢的人，毕竟只是人生过客而已。——《大鱼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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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苘回到了座位上，正在失神这会，班主任来到了教室。
乱成一锅粥的班级，每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这周考试安排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第三节自习开始，程苘的同桌杨旭推了推镜框，侧头看向她问道：“你认识那个林嘉晨吗？”
程苘淡淡的看向他，启唇：“不是特别熟。”
杨旭笑了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很熟，但我觉得像你这么温柔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张扬个性类型的男生吧。”
程苘低着头，感觉双颊有点烫。她并没有回应他的话，手中的笔在一笔一画写着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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