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白

又是一年夏季，山宅外的芦苇疯一般的生长，远远望去，青翠欲滴。荷花开的正好，但山中蝉声聒噪得紧，让非鱼有些心烦意乱，他总是梦见颜沐羽突然消失，在梦中惊醒。

        非鱼看着怀里的她，“还好，她在。”颜沐羽很享受夏日的时光，没有什么异样。

        每天练法术，和他去采药，偶尔撒撒娇把非鱼弄得耳根通红。

        非鱼本以为这个夏日会这么安静平淡过去。

        “和她，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很好。”

        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阳光清澈似水，刚吃过早饭，非鱼坐在回廊上辨认着草药。颜沐羽和他坐在一起，摆弄着野花。

        “非鱼，我们去明圣湖游览荷花可好？”

        “园中荷花正好。”

        “哼，你不愿就罢了，我自己去。春日里让你带我去看紫藤，这么久了我一次都没看过。”

        非鱼其实早已种了紫藤在院中，但一直没开花，他去问了紫藤花神，要到明年才开。

        他没给她说，想给她个惊喜。

        “明年行吗？”

        “……好。”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她又撒娇道，“去嘛去嘛~我和那只桃花精打赌赢得船我还没坐过呢。”

        那是一条有着白色的纱帘，竹子的船篷，像一座小亭子的船。

        “好。”非鱼放下了草药，他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她的撒娇。

        白色的纱帘垂着，只随着风轻轻飘动。明圣湖上开了一大片荷花，连着荷叶一起铺向远方。船缓缓漂动。非鱼半坐半卧在竹椅上，拈着杨梅吃，双眼微闭。颜沐羽趴在船头采摘着荷花，插在白玉瓶里，衣衫微微被风吹动，纤细的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玩了半日，便回了吹岚山。

        刚回山宅，非鱼便面色不对。他拿着一张纸问颜沐羽，“你的计划？”

        颜沐羽瞥见那张纸，是云陵的信，“是。”

        “你想报仇，我可以与你一起。可是……”

        “不，我就只是想要权力。”

        “害死父亲，使姐姐都互相残杀，无一幸免。你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你现在要回云陵当女帝，是么？”

        “是。只是顺便把他们杀了，他们这样就算当了女帝百姓也不会好的。”

        “颜沐羽，和巫祝联手，却在师傅门下。我们都被你骗了，是么？”

        “是。”

        “原来，你和他才是一路人，被利益熏心。”

        “是。我为了权力不计一切。”

        “那我算什么？！”一直在克制自己情绪的非鱼克制不住了。

        “我们只是有些交情罢了。你只是我的师兄不是吗？”颜沐羽垂下眼帘，让人猜不透。

        “现在不是了。师傅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们再无关系。”他拂袖而去。

        “没有……关系吗……”颜沐羽每天早出晚归，每天晚上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回来，也换了房去住，没有再见过非鱼。

        她知道他恨她，在躲着她。

        非鱼努力去过以前没有她的日子，但他发现，他好像……离不开她了。

        每做一件事就能想起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他努力劝说自己，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淡泊名利，她却为了权力不计一切。但他还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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